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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確臭。”李純抬臂嗅了嗅。“對不住,都是為夫的錯。不是酒臭,是應酬時不小心沾染的髒東西。”當著眾人,李純瞥眼文慶,其中意味分明。
“但我與皇上說了,以後這種應酬都不會參與,保證以後不會沾染到任何讓娘子不舒服之氣。”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猶若無人,也未叫起。
任由文慶的膝頭打晃。
“可我還是生氣怎辦?”
“沒事,娘子想如何出氣,但說無妨。”
“郡主,我的禮行完了。可否起身?”文慶一揚聲。
李純一扭頭。
“膝蓋沒彎到底,你這也太鬆懈了。這個禮不行。重來。”
“沒意思。我回家了。”程紫玉瞥眼文慶。“文慶公主的禮我受不起。就罷了吧!”
“那可不行。為夫一言,快馬一鞭,如何能反悔?這樣,為夫送娘子回家。金楓柳兒,你二人看著文慶公主,什麼時候行完禮,行好禮,才准放行。”
“是!”
文慶膝頭一軟,一下便坐了地。
金楓和柳兒都有的是時間,兩人索性嘮起了天氣。可文慶急啊,御書房裡的天氣,才是她想要去爭取的。
她心頭流著血,極力忽略從后妃到宮人的譏笑,在左右攙扶下起身,重新衝著程紫玉離開的地方行了一禮……
“你什麼時候也和我一樣幼稚了?”李純滿是寵溺,在袖子遮掩下拿小指勾她。
程紫玉自然知道他說的是剛剛對文慶的所為。
“你的幼稚是天生,我的幼稚當然是有目的的。”
“哦?”
……
第525章 妥帖孩子
程紫玉之所以當眾還去奚落文慶一趟,自有她的目的。
首先,她要擺明她的立場和態度。
對她不服氣的人很多。眼下有人都已算計到了她頭上,若她還支支吾吾唯唯諾諾,太掉價也太沒骨氣。只會在將來讓更多人生出挑釁和挑戰之心。
此外,今日對文慶不滿的人不少,她若站出來幫著出口氣,至少也能順勢收割一路威嚴和威望。
另外,在自己這麼帶頭下,文慶顏面盡失,連內侍宮女都敢取笑她,那她今後的日子堪憂。無人給她面子,無人放她在眼裡,她的狐媚和謀劃被落實,從上到下都不會當她是個菜,她自然不可能再有好日子過。
她留在宮中,早晚如臨地獄。
當然,這兩條不是最重要的。
真正讓程紫玉出手的原因,在朝鮮王身上。
剛剛讓眾人好奇的那段對話,實質是朝鮮王在向冷臉的她主動表示要“補償”。他希望程紫玉息事寧人,希望李純手下留情,希望程紫玉不要與文蘭生分,更希望將來在太后那裡高抬貴手……
“他開了不少條件來求和,可我沒答應。”程紫玉沖李純笑著。
“你這個奸商。”
“你一眼看穿了我意圖,你豈不是更奸?”
“近墨者黑。”李純一臉寵溺……
程紫玉越是不答應,越是冷臉相對,越是沖文慶不罷休不停手,晚些時候才能更讓朝鮮方掂量著以最大程度和誠意來求和。
說到底,程紫玉是在等朝鮮王加大他的投入以攫取更大的利益。
“你想要朝鮮方那裡付出什麼代價?加大訂單?”可李純覺得,朝鮮的單子對程紫玉應該沒多少吸引力。而且她對自己商女的身份在意,若被銀子一砸就退步,那丟的就是還是她的臉。她不會。
“剛剛朝鮮王主動要給的,就是加倍程家的訂單,延長合作的時間。”程紫玉緊緊抓了李純手。“可他家公主要搶的是我男人,我若叫幾個銀子就打發消氣了,豈不是顯得你很廉價?為了哄抬你的顏面和價值,我毅然決然拒絕了。感動吧?”
“哦。原來是為了我。”李純一挑眉。說得好聽。
“嗯!”
“你最終要的是什麼?”
“先放長線下去,至於釣什麼魚,看看再說。”
“你說明白點。我今天腦瓜子疼,不想動腦了。”
“我這麼當眾打臉了文慶,還撂下了不少狠話。這還是在眾目睽睽下呢。若等朝鮮王離開後呢?若等沒人時呢?若我在你跟前挑事,給你吹枕頭風呢?若我在太后跟前搬弄是非呢?朝鮮王一定會緊張。因著文慶牽連到文蘭怎麼辦?牽扯進朝鮮方怎麼辦?所以,他一定會在離開前,要盡全力為前程多作鋪墊。
你那裡,他可以親自去。可我那裡,他只有一個橋樑——找文蘭去與我溝通。”
程紫玉笑了起來。
“正好,文蘭也想從她父王那裡多掙點自保的家當和嫁妝,所以,我與她會聯個手。我再拖一拖,再硬一硬,朝鮮王心裡沒底,自然會把更多權利和資本放給文蘭。可文蘭在京里勢單力孤,她那個性子又過於直接,常常要吃虧,關鍵時刻,她還是只有來找我。我沒必要拘泥幾個訂單。只要文蘭手上有權,朝鮮那裡有甜頭,自然不會少了我一份。文蘭正好也借了我的手,可以打一打她自己的根基。我與她的合作,是共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