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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燦燦的聖旨早就備下。身份,封地,宅子和錢財,全都給了。
“你能懂我苦心吧?”朱常哲將酒杯撞向了李純。“一為報恩,二為長入畫底氣安心嫁入程家。但最重要的,還是為程家增加籌碼。”
程紫玉的靠山是太后,李純的靠山是先帝,程家到底是商戶,又不能時時將先帝手諭拿出來,所以給程家再增加些分量,顯然可以事半功倍。
入畫心性好,能力強,入了程家長房後,對程家只會是如虎添翼。
“多謝!”李純點頭,一飲而盡。
朱常哲給了程子鳴個眼色。程子鳴會意再次跪地相求,請求聖上賜婚。
入畫略慌拉住了程紫玉。
程紫玉不願逼她,幫她求了三天考慮時間。
朱常哲笑:
“你們志趣相投,性格互補,我看就是天作之合。你不願離開紫玉,又不能嫁給李純,索性成為紫玉真正的家人豈不是更好?程家男不納妾,你還不用受氣,成了長房長媳,還不是一呼百應?
程子鳴為了你不惜屢次與我爭搶,就沖這份心意和膽色,就知他以後不會欺負你。我給你身份和那麼多賞賜,也只有愛護你的程家不會惦記。我給你的東西你還能全都拿回去孝敬娘家,何樂不為?”
入畫被朱常哲說得一愣一愣,好像,還真就這麼回事?她一時間,竟然也沒想到理由來反駁。
一頓飯吃得其樂融融。
眾人一開始還略有拘禁,但到底是一起經過磨難的,到宴席後程,卻是各自喝得有些微醺了。
李純出去處理個事務回來,便發現朱常哲幾分失態,正對著程紫玉一杯又一杯地喝著,而程紫玉則對著他紅著眼,兩人氛圍古怪。
鬱悶令他快步上前,可尚未行至跟前,便聞朱常哲口中喃喃提到的名字都是同一個“文蘭”。
他後悔她在的時候沒有珍惜,失去了才發現她曾給過他一直想要的安寧和溫暖;她是唯一一個將心思對他敞開而不是算計之人;她幫了他許多,可他卻連一朵花都沒為她簪過;她在他最困難的時候來到他身邊,可他卻忘了她來的時候也是她最困難之時;他連大婚夜都沒與她好好過……
在回京的路上,他便在想著如何彌補了。他原本給她留的位置是皇貴妃位。只在一人之下。
而他本就沒打算著急立後,便是希望她能過得自在些。而為了讓周家不去惦念皇后位,他才只能抬舉了周靜宜。但他一早就說過,要讓她幫忙壓制周家人的話,所以她的位份一定會在周家人之上……
可他想做的和做到的,她都沒能看到……
他永遠都欠著她的。
程紫玉陪著落淚,文蘭沒了,她也心如刀絞。可那罪魁禍首蕭氏在當晚便已伏誅,他們能做的,也只能是多多幫襯文蘭的母國了……
入京第二日,程紫玉便去找上了被關天牢的知書。
她本是想要試探那消失的程睿的消息,可知書卻已瘋了。
知書當日敢猖狂而來,便是以為成事十拿九穩。此刻雞飛蛋打,一敗塗地,心上人也悽慘死去的結局完全不是她能接受的。
瘋了的知書又哭又鬧又嚎,先是求程紫玉放過她,放過安王,又是來痛罵程紫玉有眼無珠看不到安王的好,再又是拿頭猛砸獄門說要出來咬死程紫玉……
見她瘋了也痛苦,程紫玉轉身就走了。
“記得,千萬別讓她死了!”程紫玉給了一袋酒錢到獄長手中。
程家從未對不起知書,可這白眼狼不但行了背叛,還前世害了祖父和入畫,這輩子害了溫柔和三叔堂弟他們,本就罪惡滔天,在這暗無天日之地自我懲罰,已是便宜了她……
轉眼便是除夕。
將軍府,何家和程家一塊兒合併到了程家宅子裡過除夕。入畫雖搖身一變成了個主子,但始終跟在了程紫玉的身邊。今年,自然還是跟著程家人一起過年。
程紫玉的身孕已有四個半月。
孕吐消失後,她整個人也豐腴了起來。她整張臉都放開了,眸若星辰,面如桃花,多了幾分成熟媚色,常看得李純有幾息的失神。
程紫玉靠著李純,看著兄長們在院中放各式鞭炮,聽著紅玉在後邊捯飭席面和擺設,覺得無比安心。
李純手上事務已經交割了一半出去,朱常哲也已培養了不少心腹,基本到春日時分,他便能全面退下。
而那個時候,程紫玉的身孕正好應該是七個多月。兩人此刻煩惱的,是留在京城生產呢,還是早些回荊溪去?
一大家子坐下來,為了求個熱鬧,今晚便沒有男女分桌,剛剛好坐了一大桌子。入畫身份不同往日,自然也上桌坐了。好在都是熟人,她拘謹了一會兒後,便融入了眾人。
紅玉這幾日忙著準備過年,明顯瘦了。今日粉黛皆施,卻依舊擋不住那深色眼圈。
程紫玉給她布菜,謝她最近的妥帖,可程紅玉一見碗中往日裡最喜好的鱖魚,卻是乾嘔了起來。
何思敬急得團團轉,程紫玉卻想到了另一種可能。
大除夕的晚上,硬生生請來了附近最有名的大夫。
“恭喜恭喜!”
有喜了!
一直懷不上的紅玉有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