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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下一瞬,程紫玉便瞧見文慶被一腳踹飛了。
太子這一腳怨憤極大,直接將她踢回了床邊腳踏。
咚的一聲,文慶後背重重磕上床沿後才滾去了地面。
疼痛幾乎讓她原地打滾。
她身上裹著的薄被也早已落地,光裸的身子就這麼暴露了出來,難堪至極。
而太子的倆侍衛已經拔刀,沒等文慶反應過來,銀光閃閃的刀刃已架到了文慶肩頭……
這個果然不是宮女——他們已經確定。
太子暴怒地抓著剛從文慶手裡奪回來的衣裳,一把甩到了地上。
“賤人,賤人!”
兩刻鐘前的文慶,所著衣裳正是一套普普通通的粉色宮女衣裙,而眼下被太子扔出去的,雖同是類似的粉色,卻是緙絲墜珠,刺繡繁複的華美春裳。
這不但不是宮女該著的,還是價值不菲貴女裝裳。什麼宮女有膽量,有本事,有機會穿這個?
太子雖然酒多,但卻也保持了兩分清醒,還不至於瞎到蠢到連這點都分辨不出。
而那倆侍衛同是面色大變。他們也看出衣裳不一樣了,自然知道主子被算計,紛紛拔刀。
就連此刻的內室門帘也開始頻頻晃動,顯然太子帶在身邊的其他侍衛被驚動後都警惕了起來。
衣裳為何會變?怎麼變的?長了翅膀也飛不出去啊?有侍衛已經開始四處查看。
可笑文慶已連自己赤身和被侍衛看光的難堪都不管不顧,跟被電擊了一般坐那兒傻眼,隨後連脖間架著的刀也視若無睹了,直接向著那被扔地的衣物撲了出去。
太子則怒不可遏補了一腳。
“青兒,你不是告訴我,你叫青兒嗎?”什麼青兒,慶兒吧?分明就是文慶!難怪,難怪他覺得她有趣,和以往的女子不管從說話儀態和小表情上都不太一樣,原來是外族。
太子覺得臉都疼了。他竟然被個女人如此暗算詐騙了。
這是什麼罪名?足以讓他徹底完蛋的罪名!
他的父皇那麼驕傲,不管先前他們這幫皇子怎麼鬧,都沒人敢挑釁其尊嚴和皇權啊!因為他們都知道,那是絕對的禁區,誰敢打臉父皇,只有死路一條!
而眼下這個“宮女”的表情和表現,顯然已經承認了她的身份。
“不可能!不可能!怎麼會?”文慶也傻眼了,抓著那堆衣物面如死灰。
她的確是穿著宮女衣裳的,可此刻,這衣裳卻變回了宴席上她所著的那一套。衣裳還會自己長了翅膀不成?顯然,有人要弄她一個通姦罪。不但是太子被算計,她也是被算計的……
完了,全完了!
眼下的她連小命都保不住了,哪裡還有心思去跟太子多費唇舌解釋。
文慶跌坐在地……
一切都只因皇帝厭惡她,死活不肯碰她。可她難道一直熬下去不成?再等幾年,即便熬到皇帝沒了,她美貌年華也逝去了,到時候的她更沒有出路。
她不但孤苦還將無依,她可是懷揣了美夢來大周的,她如何甘願?
她眼下這一步不容易,策劃和運營了許久,就連銀子都花了好幾百兩。她原打算先哄騙了太子,與他有染後,哄他許下應承給個信物。所以她謊稱自己叫做青兒,也不算是完全騙了太子吧?她覺得他將來會理解的。
待太子發現她是后妃後已經來不及,她有信物在手太子還不得被她牽著鼻子走?她對自己一向很有信心,太子一定會喜歡她,依賴她,實在不行,她可以使些別的手段嘛!
將來太子登基,只要稍作運營,她也是可以入太子後宮的。這種事多得很,反正彤官那兒有記錄,她還是處子之身,充入新皇后宮也算是正常……
至於風險嘛,這是她的個人行為,大不了也就是一死。是否牽連家族她就不管了。反正要牽連,朝鮮王上和文蘭也脫不了干係。要倒霉也是他們先!誰叫他們對自己不仁不義呢?
當然,他們一定會想通這一點。所以,真要事發,只怕他們也不允許。文蘭那個賤人,為了不牽連朝鮮,說不定還不得不幫自己掩飾呢!……
反正也沒出路了,所以她賭了一把。只要成了,只要太子上位,她便鹹魚翻身,搖身一變。到時候,站在文蘭這個失敗者妾室頭上的就是自己,巴結自己的就是朝鮮王了……
但她都和太子睡上了啊!她已經成功了一半啊!太子顯然對她的主動很滿意,都已經答應了許多了。可為何……她腦子渾了起來。
“究竟哪裡錯了?不可能啊?”
“沒有什麼不可能!文慶,我只問你三個問題,一,今日跟著你的那個老嬤嬤是誰?二,老嬤嬤在哪兒?三,文蘭在哪兒?你的秀兒呢?”程紫玉著急的是時間。而顯然,所有事與老嬤嬤脫不開干係。侍衛已經連床底下都搜過了,這屋中再無他人。那老嬤嬤呢?
文慶這次驚醒了大半。
“那個老賤人!賤人!是她!”
是她每日夸著太子的好,叨叨著太子成功的必然,是她一直在慫恿自己這個那個,是她每日打聽來各種消息,是她用手段成為了自己身邊最受寵信之人……就是她算計了自己!文慶咬牙切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