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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她還看見遠遠的,有不少人正探頭探腦似乎要過來。
身後主院的門也開了。
她瞧見沈御醫也正伸長了脖子,面露好奇在看來。
她趕緊背過了身。
“求你了求你了。你聽我說完吧。我的首飾都送給你,你聽我說好不好?”
魏虹連鼻涕都下來了。
她知道程紫玉膽子大,沒有她不敢做的事。不管是把自己弄去皇上那兒,還是弄去宴席上,她肯定不僅僅只為了嚇唬自己……不能,一定不能發生。
對著那張五顏六色的臉和亂七八糟的說辭,程紫玉更想笑了。自己的身家可抵得上幾個魏家了,還會在意她的這點首飾?
似乎有些理解朱常珏為何能容忍這樣的一個笨蛋在自己身邊了。一天光是氣笑,也能來上個幾回吧?
“紫玉,你人美心善,要聽我解釋啊!你聽我說,你放過我,我記在心上。你若看不上我和我的東西,我讓我爹,我讓我爹多照顧程家。”
“噗。那我給你一刻鐘的時間。”
程紫玉選定的,正是那座假山邊的三角亭。看來真是嚇慘了,這麼輕易就把她爹給賣了。
程紫玉自然只是嚇唬她。
這是個好把柄。若真把魏虹扭出來,至少夠朱常珏喝上一壺了。
但她何嘗不了解朱常珏?
這個鍋,最終肯定是落在魏虹身上。到那時,朱常珏依舊無恙,但魏虹不管是出來背鍋還是被滅口,都只死路一條。
至於朱常珏和魏知縣的勾當,不但不會停止,自己還將被打上罪魁禍首的標籤,接受來自魏家的瘋狂報復。那豈不是更加促進了他們的合作?
那不是程紫玉要的。
當然,她也不想害死魏虹……
從兩個“夫人”的談話,到沈御醫的請脈,自然都是程紫玉安排的。她倒不是打算將魏虹收做己用,主要還是想要最大程度激起魏虹胸中的氣性,並助她往上走一走。
正因如此,為了最大程度接近魏虹的內心,她便給了些實質性和幫助性的指點。
而事實為了方便演戲,這周圍人等早就被程紫玉清空了。外人也過不來。但即便如此,遠處只冒了冒頭的眾人以及壓根不知這裡在作甚的御醫已經叫魏虹嚇壞了。
三角亭里。
“說吧,你最好能說服我,你若不能,便對不住了。”
御醫是她請來看診的,她當然知道魏虹要做什麼。她這麼做,是想藉此看看能否從魏虹口中挖出點東西來,隨便試試能不能想辦法控制魏虹。
魏虹一口氣松下來,頓時哭了個上氣不接下氣。
“我就想懷個孩子,我什麼心思都沒有。剛剛王妃找過我了,直言我無孕休想翻身,我就是只能做奴,做侍妾。側妃什麼的,是休想!她還打我了,程紫玉,我被打了……我怎麼辦?朱常珏也跟我說了,有孩子才能得位份的。都怪你,都怪你今日這麼一鬧。如此一來,王妃生氣了。我完蛋了。我被禁足了,她還讓我去給她搓背洗腳……”
魏虹說話早沒了分寸,有人能讓她倒苦水,她還不是想一句說一句。
說的亂七八糟,但還是能聽懂的。
只不過這些訊息,程紫玉早就猜到了,根本沒有用。
“程紫玉,你老實交代。你是不是故意害我了?今日事,是你有心的,對不對?你就是暗算我!”
“你別狗咬呂洞賓,你給我好好說話。我暗算你?你以為,就憑我今日的身份地位,收拾你需要用暗算嗎?我這會兒直接找人給你麻袋一套,痛打一頓扔海里都沒人知道!我是怕你,怕你爹還是怕你那個不肯給你身份的男人?”
魏虹一愣,隨後哭得更厲害了。
同樣是荊溪出來的姑娘,怎麼差距就那麼大?她挑來選去,結果選的人只睡她卻不給她名分!她又想起竇氏罵她和青樓賤人沒兩樣的話了……
“是你家那個王妃跟你說,我幫你是為了報復你吧?虧你不帶腦子!你倒是信得過你那王妃?今日她如何推諉,你沒看出來?罷了,也算我今日浪費口舌,多此一舉。”
“那你說,你為何幫我?”
“那你說,我為何會幫王玥?當日在王家,你和王玥可是一起謀害了我的!按著你的考慮,我該恨你們還來不及吧?
我對朱常安沒有好印象,但每次王玥有求於我時,我都還是出手了。你覺得,王玥能給我什麼嗎?你也不想想,整個王家都是受了我們程家之惠的。你們身上有什麼值得我謀算?就算是珏王府,又有什麼是我想要的?
銀子?我靠我的雙手就能有用之不竭的銀子!權勢?我夫君手上都是實權。別忘了,連你家珏王都要來巴結我夫君。說白了,我什麼都不缺。用得著算計你?你就是小人之心。
你家王妃明顯是在挑撥你我關係。我若真要氣她,犯得著拐彎抹角用你?還浪費那麼多的口舌。”
魏虹無言以對。她抽抽著看向程紫玉,這些,的確是她一直沒想明白的!是自己小人之心了?
“那麼呢?你還真是大善人,只為行善才幫我們嗎?我可不信!”
魏虹一直沒法理解。那麼多銀子,幾萬兩說拿就拿,而且去填的還是無底洞。她真是高風亮節?反正魏虹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