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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吸引他們的時間,你們正好悄悄離開。而你們離開之後的這段時間,我會爭取用咱們從四面八方匯集而來的人手自保。康安伯那裡不也騰出手來了嗎?他要是知道哲王在荊溪,一定會派人來支援。
還有我猜,為抓哲王,他們若不到迫不得已的地步都應該只會暗中動手,而不會選擇明刀明槍。那便註定他們也將是束手束腳。
荊溪是我的地盤。我若存心想躲,他們很難抓。且程府外皇上派下的官兵不是還沒離開嗎?所以我的人手並不缺。
我會盡力拖延時間,全力給你們製造平穩北上的機會。那個會易容的姑姑跟著你們,屆時幫哲王也打理一番容貌。我既已暴露,也就沒必要再妝了。
哲王早日回京,大局就可早些定下。所有問題都將迎刃而解。所以您必須聽我的!事不宜遲,就這麼決定了!”
太后雖心裡不舒坦,但也不可否認程紫玉所言皆有理。
太后上了那兩艘新採買的船,他們船上安排的人手換作了那日與施平接觸時未曝光,來自前後沙船的生面孔,至於那晚出面好幾次的甲衛長等人,則還是和程紫玉一道留在了那艘陶船……
太后反覆叮囑了程紫玉和甲衛長注意自我保全後,兩撥人終於各走各路……
“咱們……真的去程家?”
甲衛長答應了太后,之後的所有安排和決定都要無條件服從程紫玉。他只是驚訝,分明知道前路危險,她還要將狼往家裡引嗎?他知道程紫玉為了護著她的家族有多拼,哪怕是程家的宅子,她也一直在想法子護著。
程紫玉只能苦笑回他:
“若不然呢?咱們總得有個去處。我倒是想把追兵都引得遠遠的,可我家人全都被害在荊溪,我若依舊過荊溪而不入,那才古怪。若程家宅子真的保不住,那也是天意。但只要人在,比什麼都強。宅子還可以建,容身之處,總會有的。”
就這樣,一接近荊溪,程紫玉的船很快便“偷偷摸摸”出現在了不少人眼裡。
她特意“小心翼翼”,暮色降臨時才到了荊溪。她選的停靠地離程家不遠,她還特意先派了一隊人出去打探了一番。
那隊人滿荊溪走了一圈,果然如她猜測,出去溜達了那麼一圈,最後還是順順利利就回來了。
沒有被人攔住,也沒遭到任何盤問或刺殺。
這整個荊溪似乎還真就和表面看來一般太平安穩。
半個時辰後,他們一行人從水路直接來到了荊溪。
路過山上工坊,看著原先白牆黑瓦的小農莊變成了光禿禿的一片,原本四季常綠變成了焦黑一片,程紫玉心頭百般滋味。
她深深呼吸,好在,人都還在。
知道自己被監視,她自然沒忘抹了兩把淚,又沖山頭方向磕了兩個頭,這才示意了船去荊溪城裡。
船停在了程府後門的河裡,他們故意等到夜色完全降下才悄悄上岸,隨後悄悄扣響了程府的後門。
“雖不見監視之人,但等在附近之人絕對不少。”一進門,甲衛長便低低到。
整個程家和工坊所有人都被遣散回家了,只剩下了幾個看房的老奴和皇帝先前派來保護宅院的一眾官兵。
程紫玉一到,官兵們也一下緊張了起來,頓時做好了要面敵的準備。
可程紫玉讓他們不著急,該做什麼還做什麼後,便自己回了紫羿軒。
甲衛眾死士將紫羿軒圍了個好幾圈。
“放鬆點,最近沒休息好,今晚讓大伙兒輪值休息吧。咱們沒動靜,他們一定不會闖進來。”程紫玉笑:“我可沒朱常哲值錢。在他們眼裡,我已是籠中鳥,是誘餌,他們在等朱常哲自投羅網呢。”
為了裝作是偷摸回來,她也不好點燈,只就著月色喝著熱茶。
她幽幽嘆了一聲,也不知太后到沒到太湖,方不方便靠近別院。
怕是有難度呢!
即便是大晚上,走水道救人,進出也依舊打眼。還得移動太湖石,難保不發出動靜。
“或許……還得製造個亂子。”
當晚,程紫玉沒有動手。
第二日一早,進出的官兵就來報,荊溪的陌生人又多了好幾成。不但荊溪城中各條道路口都有不少生人盯著,就連官道和各小道通行都不那麼順暢。
碼頭也有不少陌生船隻靠來。
“太湖邊的那幾個碼頭呢?”
“一樣。那幾個碼頭都停滿了。下來了不少人。太湖裡的船明顯少了許多。”
那就好。
她這個活靶子在這兒,自然可以最大程度吸引朱常珏的人。
“太湖碼頭是不是有些亂?”程紫玉突然抬頭一問。
“郡主英明。小漁船要下太湖,自然從哪兒下都可以。但那些大船卻只能通過碼頭。眼下外來生人的船隻源源不斷要停靠過來,荊溪本地船隻便出不去。一早上,已經發生了好幾起口舌。爭執一起,看熱鬧的也多,原本還能勉強上下的口岸都堵塞了。”
程紫玉點頭。
荊溪因為最近局勢而禁了陶,大部分的百姓還是要考慮生計的。靠水吃水,太湖人最簡單的營生便只剩了太湖漁業。碼頭成為了他們飯碗的一部分,他們不方便,自然會有爭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