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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玉面如豬頭,可手腳是好的,砰砰拍打木門,想要求見朱常安。
“如此叫喚,成何體統!讓人聽見了豈不是丟了四爺顏面?”王玥依舊指了剛與金玉同車的倆人。
“你們進去,好好看住她,別讓她死,但讓她閉上嘴,老實待著,等候發落。”王玥可不打算打人殺人,她要為孩子積福。
倆奴才對視一眼,齊聲應是。
她剛走兩步,又停下了腳步,衝著金玉拿帕子捂住了口鼻。
“對了,金玉這麼個髒兮兮的德行,實在難看,拿點濃濃的鹽水給她臉上消毒,順便洗一洗。”
她忍不住嘴角閃過一絲笑,讓香兒找來院中管事婆子。
“我不太舒服,你讓琴兒去找御醫,讓福兒去廚房找些酸的吃食,讓婉兒去燉藥,我只要香兒服侍就成。再找婆子一人給一百個銅板,讓她們去把我的房間掃一掃。床要抬起來掃。掃仔細了。”
管事婆子應聲離開。
“這……”倆隨從似乎聽懂了王玥之意。“丫鬟和婆子們都忙去了,何人給金玉消毒換洗呢?”
一共就幾個女的,都被使喚了。這……
“你倆是缺手還是斷腿了?留你二人何用?”香兒喝了一聲。
“可奴婢兩個是男的,金玉,她畢竟……”
“我重要還是金玉重要?我肚子裡的龍孫重要還是她一個賤婢重要?怎麼?讓你們做就做,總不能讓我來吧?這是我的命令!有什麼事,我來頂!咱們四爺府上,不養廢物!”
王玥只有一個目的,徹底杜絕金玉翻身的任何可能。被多人這麼肌膚相親地碰過,她不信朱常安口味這麼重,還會要她!
“是是是!奴才們一定辦好!”倆奴才哪裡還敢質疑,忙著端盆倒水去了。
“嗯,金玉雖犯了大錯,也不能讓她太難看了,香兒,你去給她拿身衣裳換。讓那倆人手腳輕些,可別弄痛了金玉!”
“是!娘娘,奴婢一會兒攙您去外邊園子賞花吧!潘家得了不少稀奇的菊呢!”
“也好!”
雜物房裡,有了王玥撐腰,倆奴才雖不敢做什麼實質性的齷齪,但不妨礙他們占點便宜。奉命行事嘛!
很快證明,王玥的這一手段還只是毛毛雨。
而金玉有過在礦場上的“經驗”,這點小磋磨除了讓她撲騰幾下,壓根對她壓根造不成實質性的傷害。她沒有那心氣和自尊心!
但王玥走不久,來自昭妃的第二輪攻擊就到了。
昭妃來勢洶洶,恨不能將金玉剝皮拆骨。
六千兩,六千兩的賤人!
昭妃本聞訊就要暈過去的,可她撐住了。在那之前,她要來收拾下這個價值六千兩的賤人!
她原本還打算跟兒子要些銀子回來的,如此這般,又泡湯了,和王玥一樣,這筆帳她只能找金玉來討!
昭妃繞著金玉走了數十圈,更氣了。
來的路上,她還想著,索性將這賤人賣去青樓算了。
江南的青樓不是掙錢嗎?雖不是黃花閨女,卻也還算過得去。哪怕能賣了二百兩也行啊。
為此,她還找了潘家一個八面玲瓏的婆子來看人,幫著看看能賣多少錢。
結果那婆子看了一眼便直擺手,說這樣的,只能賣去暗窯,不會多於十兩銀子。
金玉聽得想死,昭妃聽得想打人。
可這就是現狀。
金玉整個一豬頭臉,牙齒還被打落了好幾顆,這顏都沒了,還能賣什麼價!
婆子前腳一走,昭妃便撿了根棍子沖金玉抽去。
“你個煞星!六千兩成了十兩!你說你是個什麼孽障啊,我兒竟然遇上了你,上你的鬼當,替你贖身,你就是這麼報答嗎?你說,你是不是和程紫玉早就勾搭好了,特意近了我兒的身,就是為了來訛我兒銀子的?你說啊!你要是不交代清楚,我讓你生不如死……你個賤人,把你送去給人騎都沒人要,你說,這個窟窿你要怎麼填?你這個災星啊!”
在昭妃的認知里,那六千兩的支出皆因金玉蠱惑了兒子,讓兒子上了她的當。從一開始,她和王玥便都目瞪口呆不敢相信,兒子眼光素來高,朝鮮公主都不放在眼裡,怎麼就看中了這麼個來歷不明的孽障了。思來想去,都是這賤人用了什麼手段。
今日禍事到了,昭妃哪裡還忍得住!
昭妃好一番地折騰,只打得金玉雙手雙腿血痕累累,她自個兒也疲累不堪這才罷手。臨走,還撂下了狠話,讓金玉千萬別死,留著這條命,她今後要每日都來修理她一遍……
朱常安是臨近傍晚才來到了金玉所在的柴房。
他的面色很不好,看著縮在牆角磕頭的金玉,他擠出了一絲笑。
金玉一愣,兩串眼淚頓時滾出。一夜夫妻百夜恩,四爺到底還是顧念舊情的。
她心頭一暖,鑽進了朱常安懷裡,完全沒有看見朱常安的嫌惡。
“金玉,你好好想想,你還有沒有其餘可以拿捏程家的信物了?”朱常安的手猶豫了好幾下,還是沒能順去她的發上,最終只搭了兩指在她肩上。
這間房裡發生的所有事他都知曉,他故意等到這會兒才過來,他就是要讓金玉吃點苦頭。金玉一害怕,一定會冥思苦想脫困之道。她手頭若還有東西,這會兒一定會和盤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