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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純湊近了皇帝搖起了頭。
“臣不敢。請皇上別惱,稍安勿躁,您且瞧好了。待會兒皇上還有別的選擇,屆時您再行定奪。”
皇帝壓根沒聽懂。
但李純留了個示意安心的眼神,隨後恢復了一臉怒容往亭中走去。雖步履跌跌撞撞,可身上的氣勢很是駭人,全然是要找人算帳的模樣。
皇帝不明所以,趕緊跟上……
事實皇帝猜對了,李純自然是得等到確認主角都到場,而文慶已穿裹結束後,才從醉酒狀態“醒”來。
但他這一“醉”,卻並不僅僅是為了避開文慶。這只是他為他的戲做的鋪墊。
他討厭被算計的感覺。
所以對方既然有膽量算計了他,就要做好被加倍討債的準備……
半刻鐘的時間,廊下“醒酒”的他在左右的配合下,已成功引發了一陣議論,將輿論導向扭轉了。
“爺這輩子還沒醉過,區區一個朝鮮公主,竟然有這本事!”他一臉怒容,拋下這句後,氣呼呼衝進了雨簾……
簡單一句,已讓人想入非非。
不少人這才想起,李將軍的酒量一向非凡。今日這才喝了沒多久卻喝趴下了,的確很古怪。
難道,李將軍被人算計了?裡邊有詐?
許多人面面相覷,似是嗅出了什麼了不得的氣息,趕緊跟著李純走近了來。
皇帝雖清了場,可清的是八角亭,並不意味他們不能走近聽幾句,對吧?……
李純火冒三丈而來,朝鮮王一頭霧水,文慶則瞬間淚如雨下。
他甩開左右,一身寒氣站定,卻並未先開口,而是緊盯了文慶。
“將軍,你怎麼……突然就……”文慶是真委屈,一肚子的委屈。
“為何突然將你推進了水裡是吧?”李純冷然。
“啊?”
文慶一愣,她實際想問的是:你怎麼突然不見了人影?她沒證據,哪裡敢隨便攀咬。她也不敢啊。
可李純卻莫名在冷笑,叫文慶更冷了。
“你一臉委屈,哭得這梨花帶雨,是不是想說,是本將軍撕破了你的衣服?是本將軍故意脫了你的鞋襪?是本將軍意圖對你不軌,你掙扎不從才滾下了水?”
“沒……”
“你是不是想一口咬定,本將軍對你起了色心,對你動手動腳?是不是?可我不承認!怎麼辦?那你是不是要在聖上和王上跟前指證我?那你是打算一口咬定本將軍推你下水呢,還是你自己躲避不及失足滾下去的?”
“李將軍在說什麼,不是……”
“不是什麼?事實如何你心裡清楚。分明是你自己跳下水去的!是不是?你知道周圍聚集了不少人,不論如何,你都會獲救,你一定不會有事,是不是?”
“你血口噴人!我沒有,我是受害者!”
一個個質問來勢洶洶,文慶一頭冷汗,可她每次只要開口解釋便會被李純第一時間打斷。
亭中人已集體變了臉色,亭外人群間更如炸開了鍋。
若是意外,那便只是個笑話,笑笑便過去了。若是人為,輕則是算計了國之棟樑,重則是要謀算了兩國交情,屆時只四個字:“茲事體大”……
李純的表現讓皇帝頓時一松。
連日來因為老七而壓在心頭的巨石似瞬間被人挪開了大半。他輕輕一哼,瞥了身邊鼻間正呼哧呼哧的朝鮮王一眼……
今日亭中個個演技不俗,誰輸誰贏就看誰的心思用的巧了。顯然,李純技高一籌。
李純,還是得用的。這麼快,便讓局勢顛倒了……
“好個受害者!”
李純再次厲聲打斷。
“我剛剛問了一大圈,包括你們朝鮮衛兵的證詞在內,個個都說當時你的丫頭和倆侍衛在亭邊站著,壓根就沒有靠近你我。
所有人也都瞧見了,是你,在我身邊走了好幾圈後,突然就落水了。誰也沒看清你怎麼下的水!
那我問你,欄邊只有你我二人,既然我當時醉倒了,那你如何下去的?是你自己手滑腳滑,還是自己故意跳下了水?我不管你是不是公主,今日之事你勢必給我交代清楚了!”
文慶還跪在地上。李純步步逼近,擲地有聲,她驚恐打顫的模樣在眾人看來卻顯得有幾分心虛。
朝鮮王心下沒底。
一切都沒按著文慶開始的計劃進行。此刻他雖不太相信李純所言,可他只要一想到剛剛文慶對文蘭所為……
顯然文慶是不可信的。她能對文蘭出手,那瞞著自己對李純和皇帝出手也是有可能的。用落水的手段來賴上李純,似乎並不難理解……
“李將軍稍安勿躁。”朝鮮王心頭苦,文慶的身份註定她代表了部分朝鮮顏面。她再丟人,他也不得不幫著善後。
“將軍給本王個面子,這事不好輕易下定論,先排查一番才是……”
李純一閃,避過了朝鮮王。
“不成!此刻不弄清楚,晚些時候就再說不清楚了。”
朝鮮王老臉一紅,輕咳一聲。
“眾目睽睽,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