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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水匪,應該早就被朱常珏收編了。他們可不僅僅是在打劫,還有他們的目的。
而對方越可能是朱常珏的人,他們便更不適合曝光了。
“衛長,你傳令下去吧。讓咱們所有船上眾人全都收斂氣息,絕對不能暴露。他們先前被安排了什麼身份背景,就還是那個。”
“已經吩咐下去了。好在對方的目標應該是前邊那艘船。只要不出意外,應該問題不大。船老大那裡也都打過招呼了,咱們都會小心謹慎的。”
“不僅要小心。哪怕是做小伏低也得忍。你還得傳話下去,只要不是走投無路,都不能暴露。咱們的計劃怎麼也不能折在這處!”真要動手,也得等到了江南再說。
“是。”
“還有,鏢局。你的身份。好好利用起來……”程紫玉將自己的建議給甲衛長吩咐了下去……
甲衛長的猜測不錯。
水匪群從後插上時,並未對他們這些沙船或是普通貨船流露出太大的興趣。對方的目標都在前船。
才幾十息的功夫,那些梭船便已密密麻麻將那大商船圍在了中間。
隨後,便見數百弓弩就那麼對準了商船,並喊話讓所有人集中甲板立馬投降,否則他們便強攻了。
又是幾個眨眼的功夫,已見水匪兩艘副船一左一右,直接忽略了程紫玉他們所在這船,直接插上停靠在了前邊商船兩翼。
如此,那商船已是徹底前後左右都被包圍,連困獸之鬥都難做。
水匪們的長梯已經搭上大商船。
“你們敢!你們知我商船為何人?”前船有男子聲鏗鏘而出。
“哦?你是何人?說來我們聽聽,看我們會否被嚇跑?”那副船上有人喊話。
而這個時候,那艘水匪主船也終於慢慢悠悠從後方向前船駛去,經過程紫玉他們船隻時,那船連慢都沒慢一下便掠了過去。
明顯的,相比他們這普通貨船,還是前船更值得他們費心。
前船叫囂身份的那男子只有十八九的年紀,見水匪主船過來,便壯膽衝到了船舷大叫到:“三大營千總吳晗是我二姨父。我外祖母是京城定遠侯夫人的嫡親侄女。”
那艘水匪主船里,終於出來了一個身披狐毛大氅,卻是坐在了千機椅,走路需要被人推著的中年男子。
看他一身不凡,又被左右簇擁,椅子所到一丈範圍,所有水匪都後退好幾步,想來這人應該是這幫水匪頭子。
他撐著頭,瞥了那青年一眼,慢條斯理嗤笑問到:“就這樣?”似乎那什麼千總親戚,遠房侄親的分量還不夠。
“什,什麼意思?”
“我是說,除了這破官銜和沒落勛貴的遠親,你本家還有什麼能拿得出手,能震懾本大爺的大人物嗎?”
“我……我族公是淮安碼頭衙門的師爺!我家買賣遍布大江南北。你們今日若敢動我的貨,我的人,我家裡絕對不會放過你們!”
師爺?
可青年這話卻是引發了水匪們一陣接一陣的大笑。
“沒意思!”
那千機椅里的中年男閉上眼。“見這船膽量過人敢走夜路,還以為是條大魚。誰知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公子哥。真真掃興。”
他一揮手,兩邊副船上,整齊列隊,手持大刀和火把的傢伙們便快速衝上了大貨船……
大概是因為身份的對立,程紫玉一見那狐毛男便渾身犯噁心,滿心的厭惡生出。
甲衛長道:“郡主猜測不錯。這幫水匪不簡單。他們有目的想要劫下前邊大船,應該是以為對方身份不俗才故意鬧事。對方身份地位越高,他們搞事才越能幫到朱常珏,並將江南弄得更亂。”
程紫玉也是一嘆氣。
剛剛她還心存僥倖,想著前邊大船敢夜行定是有所準備,面對水匪說不定有脫困或反抗的底氣。
可……
可如此紙老虎,只憑連程紫玉都覺得不夠分量的三言兩語,就想要鎮住那凶神惡煞,豈不是痴人說夢?他們這麼大艘船,肯定會有些準備吧?
可……
留下的只有失望。
主船那中年人聽夠了嘰嘰哇哇還在開口威脅的年輕人的聒噪,只一個眼神下去,一箭便飛了出去……
那青年的聲音戛然而止,低頭看向自己身前,已被一箭射了個對穿。而他身邊幾個剛剛還在幫著助威的小廝則直接坐地抱頭求饒。
那船上包括侍衛在內的所有人都立馬放下了兵器,抱頭蹲地。戰鬥力,是真渣!
果真如狐毛男所言,年輕人不知天高地厚的魯莽僥倖,害了他們。
水匪們快速上了長梯,不到幾十息,便將那條大貨船給控制在手。
“嗯,”狐毛男再次沖那抱著傷口,正慢慢往下倒的青年開口:
“我也失望啊。誰叫你膽子這麼大呢。或者,你的靠山大些,我還願意綁了你。可惜啊,太麻煩了。你放心,我會給你船上留幾個活口回去報信的。但願你家那些遠親有願意來給你報仇的。”
青年終於倒地,一個水匪上前一腳踩上他身,猛地拔出了箭。青年口噴鮮血,死不瞑目。
“二爺,這些人怎麼處置?”水匪手指蹲滿了甲板的前船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