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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走了一遍陶市,之後詢問了斗陶會,聽聞程家扶持小商家和小作坊的舉動,並主動退出比試更是驚訝無比,皇帝還贊了程翾好幾次“大肚量”。
程翾的回答自然滴水不漏:一切皆為市場,為創新,為更好發展。
潛移默化間,皇帝這一個月來對程家的態度在不知不覺地改變。
從他一開始斷定程家是有所圖的野心加豪賭,漸漸也覺得是他自己多心了。主動分享配方,讓出利潤,願意帶動整體經濟發展,拿出大筆資金行善的家族,怎麼看也糟糕不到哪裡去。
反正將來有李純看著,他對程家的顧慮暫時是都消了……
參觀程家精品館時,太后和皇帝各自選中了三件古董陶精品,付了萬兩銀子。皇后選了兩件,一眾皇子后妃或多或少也都選了些買下。
有了皇室的帶頭,一眾京城和地方貴賓自然也都慷慨解囊,選了些許精陶物件。偌大的精品館不到半個時辰便幾乎被掃空了一半。
李純背手走了一圈,也指了六件讓結帳包走。
皇帝頓時好笑起來,指著他就啐。
“好,好,好個闊綽佳婿。這人情賣得好!反正也是左手出右手進,從你兜出來,進了媳婦口袋。罷了,你這人情算朕頭上。李將軍的那幾件,朕來結。”
李純謝過,又悄悄衝程紫玉飛了個眼神。
昨晚說過要努力,說到他就做到。這一把,又坑了皇帝好幾千兩。
太后很喜歡陶藝,一直等著去體驗,於是這浩浩蕩蕩一群人便轉去了工坊……
午後,朱常安則跟著白恆先去打點之後的幾步行程。
他們去了溫泉。
王家安排的這處地方離荊溪有二十里地。山清水秀,卻略顯偏僻。
白恆帶人去外圍山林巡視,朱常安的傷口未完全痊癒,便留在了溫泉內部檢視。
這地兒確實不錯。
空氣清新,熱汽氤氳,縱然已近初冬,但在溫泉暖濕水汽的影響下,這一片綠意盎然,花團錦簇,還暗香浮動,美得如一幅畫。
這種環境,月下泡泉,自然肆意。
他檢視了一圈,便有管事上來,介紹起了他們泉湯的好處。尤其還提到了對傷口的治癒功效,並示意可以新開一個湯口給朱常安單獨先試泡,為迎駕聖上提些建議。
第一湯嗎?對傷口好?理由也冠冕堂皇,試用……
他心動了。
而那管事點頭哈腰,還偷偷塞了張銀票到他手裡,只請他一會兒多多美言。
朱常安當即便讓人安排去了。
而他衣裳剛解,那廂白恆親信順子卻是找到了他,說將軍找他……
一刻鐘後,無人察覺,那新開湯口邊伺候的婢女已換了人。
魏虹手抱銀盤往湯口走去。
王玥不幫她又如何?她還有爹幫忙。
她爹雖跟著御駕,但她卻早就混在了溫泉侍女里,等著朱常安上鉤。
朱常安有傷,一定不會去爬山巡視。這裡場景美,湯水好,再有遞出去的銀票作保,他焉有不下水的道理?
朱常安,她志在必得!
至於後果,她也謀算好了。
她壓根不怕朱常安會因此發作。
首先,他的銀子還得從王魏兩家手裡拿,生米煮成熟飯後,她就不信他敢賴帳。其次,這次荊溪接駕和安排泡溫泉的是王家,而王家可是當日在最早的行程里由他朱常安一力舉薦的。王家不行,就是他朱常安不行。
然後,他犯下男人必犯之錯好理解,但他追責的話就是安保上的問題了,除了他自己還要牽連白恆。那倒有趣了。
這麼一想,魏虹自然就不怕了。
實在不行……她也看出這位皇子的窮困了,她大可以甩上一把銀票買前程。
王玥的態度足可見王家將來過河拆橋之態,所以她姓魏的還是得多為魏家謀劃。她爹很爽快地給她的行動準備了一筆銀子……
這麼一想,魏虹的腳步一下便堅定多了。
不遠處的湯池裡,男子打開雙臂正泡湯,朦朦朧朧的水汽里,他的身形被很好地勾勒,結實,精壯,肩頭寬廣。隨著距離越來越近,她甚至能看清男子的肌肉線條。
魏虹心頭小鹿亂撞,兩抹紅霞暈上了臉頰。
她深呼一口氣,用最柔婉的嗓音請了安。
“張管事讓給爺送來了酒和果子。”魏虹蹲身,將銀盤擱到池邊。
朱常安背著身,壓根沒回頭,只淡淡“嗯”了聲。
魏虹自我壯了壯膽,膝頭索性一跪,伸手就去給朱常安按肩。
她從那個揚州師傅那裡學了不少東西,而有些事,放下臉面之後,並不難。細嫩的爪子力道不輕不重,卻有些散漫地不清不楚。
她身上的香露也來自那位師傅,在水汽的瀰漫下,催人興致,撩人心思。
水汽里的男子微微側頭,深嗅一口,又低笑一聲。
“也是張管事讓你來伺候的?”
魏虹心下一喜,有戲。
“是,奴婢來給爺解解乏。”
魏虹沒答,心一橫,便將瓷白細嫩的手臂從後攀上了男人的後頸。
男子結實的胸膛叫她的手微顫,而她的手剛在他胸前打了個半圈,便見男子一把扣住了她的小臂,叫她一陣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