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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皇帝也來了,順道把了個脈。
李純不在,皇帝更辛苦了,鬢邊銀色似又多了一些。
皇帝很忙,喝了一碗補藥,隨後閒話了幾句。
今年這個年份並不好,北方旱,南方澇,尤其一到夏季,旱和澇更是加重了許多,就是程家投入大筆銀子的南北善堂的開銷也都大了不少。
好在洪澤大壩加高加固後,淮河水患沒發生。可即便如此,河網密布的長江流域還是不少地區都發洪水了。
為此程紫玉和程翾商量除了追加善款,還吩咐人去南邊親眼看一看,有沒有必要再幫著擴建善堂。
程紫玉都如此憂心,朝廷的煩心事更可見一斑。
天災人禍,叫皇帝頭疼的事太多。他是巴不得朱常哲可以趕緊回京,多少能幫著他分擔一些。
太后建議索性讓老五留在江南,不著急回來。
老五剛建完大堤,若再代表朝廷在南方賑災,那麼不管對朝廷的聲望,還是對他的口碑都利大於弊的。正好,也能讓他在第一線看看社稷蒼生,對他的心性和視野也有好處。太后覺得,這比去軍中歷練都強。
皇帝應下了。
幫著老五再積攢些口碑的確是不錯,他身上功績多了,朝中支持他的人也會越來越多。對他的好處不小。
於是,朱常哲大壩完工前,又得到了一個賑災的新職務,繼續留在了江南……
白恆那裡總算來了消息。
朱常安傷勢逐漸穩定,北蠻最近也沒了異動,所以半個月後他將安排朱常安啟程回京。
對皇帝來說,這幾乎是為數不多的一個“好消息”了。
而程紫玉收到荊溪來的消息就不太讓人高興了。
三叔那個剛接進門不久的庶子,在家裡玩時,一不小心從家裡的假山滾了下來,磕到了腦袋,醒過來後竟只知流著口水傻笑,有些痴傻了。
程明找人去查,確認是孩子自己不小心摔倒的,並非人為。就連程紫玉安排在程府的護衛也表示府中既無外人出現過,也沒人接近過孩子。應該不存在人為。
這就是個意外。
程紫玉收到消息時有幾分愕然。
這個庶堂弟,她前世今生,都還沒見過呢,這就出了意外?
可她還沒回過神來,何氏的信也到了。
說溫柔的病依舊時好時壞,反反覆覆,將人折騰到都沒個人形了。每次藥物剛下去時都是見效的,但沒幾天後便又會恢復成原樣,幾位名醫也都不明,只能換著方子儘量給溫柔試藥。
程紫玉看著兩封信,一夜沒睡著。
都說不是人為,不是被害,真就是流年不利,程家的氣運用完了?
她第二天便去了宮裡,她知不合規矩,吞吞吐吐開口,想求太后給個恩典,賜個御醫下江南給溫柔看病。順道也能給三叔的庶子瞧一瞧。
這事有難度,對象若是個主子或還有希望。但溫柔雖不是奴才,可也只是府中管事。讓個有品級的御醫放著正事不做,千里迢迢為個不相干的人看病,怎麼都是不妥的。
正好皇帝也在,她心下一轉,趁皇帝剛與太后說完賑災的事,她開口求皇上能不能讓南下的御醫順道幫去程家看個疹。
“什麼南下的御醫?”
“水患之後河道多見人畜浮屍,多發疾病,偶伴瘟疫,錦溪以為,會有御醫親往防病的……”
短暫的沉默……
“你說得對。倒是可行。”皇帝怎會不知這事。每年都有水患,但一般除非爆發瘟疫,一般的都是由當地衙門負責防病。但今年不同,災害太多,老五又亟需積累威望……
若將朝廷的鄭重賜予百姓,將這個功績算去老五頭上,也算不錯。
既然軍中沒機會去積累口碑,那便從這些事上做吧。
第二日早朝便有朝臣上奏防病之事,皇帝允了,組織了一支以葛御醫為首的醫療隊即刻前往江南……
程紫玉總算舒了口氣,帶禮上門拜訪了葛御醫後,趕緊去了封信讓何氏準備帶溫柔看診。
七日後,半夜夏雷陣陣,半夢半醒間的程紫玉被夏薇叫醒了。
“出什麼事了?”她一坐而起。
原來,葛御醫帶的那支醫療隊兩日前,剛入江南就出事了。
包括兩名御醫在內的醫療隊,外加十五人的護衛隊,在山道遭遇了山體滑坡,幾輛馬車全都滾落了山溝,被泥石掩埋。
二十三人,無一生還。
當地衙門去查的結論是:由於連日暴雨,山路濕滑鬆動,早有傾塌之勢……
重點是,周圍並未找到任何人為痕跡。
所以,這也是意外?
程紫玉有些不信了。
若是人為,那麼是衝著她來的?還是衝著朱常哲去的?又或是兼而有之?
若是人為,那麼對方既大開殺戒,是已經不打算遮遮掩掩,是準備要露出獠牙了嗎?
這是信號?前奏?開始?
目的又是什麼?
程紫玉心臟陣陣緊縮,心頭一陣亂騰。
李純什麼時候回來呢?
對方是要故意趁李純不在動手嗎?李純不在,若江南出事,自己該怎麼辦?
分身乏術啊!
“夏薇,西南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