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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念念快回到了莊園時才想起她一時忘記的事,便對司陵孤鴻問道:“不高興為什麼不殺了他?”
她說的是宮瑾墨。
人命在她的眼裡還是沒有多大的影響,甚至在她的思想里,很多事情就是用殺最好解決。只是相較一開始她也成長了許多,只殺也會考慮更多的情愫和感情,若非必要,她也不會出手。
然,司陵孤鴻如今可以說是她的逆鱗,觸了逆鱗的人,必然該死。
司陵孤鴻道:“殺了麻煩。”
若是以往孤獨一人的他或許會殺,只是有了唐念念,他卻會想的多了,考慮的也多了。
他想給她是一個可以任她暢遊的天下,並不想讓她日日處在被追殺找麻煩的日子裡,也不想走到哪裡都被人用看怪物的眼神看著她。
殺宮瑾墨不難,但是殺了他之後便是整個大雲海的麻煩。
他可以滅了大雲海,可以不讓她不受傷害,可是到最後得到的只有世人的恐懼和厭惡,這些她一定不喜歡看到。
她不喜歡血肉的味道,也不喜歡血肉的樣子,所以殺人才會喜歡都化作塵灰。
他怎麼也不會讓她生活在她不喜歡的環境裡,他要給她的最好的,任何。
不管心中如何多的心緒,司陵孤鴻都無法從口裡一點點的道出,能做的就是將她緊擁在懷裡,貪戀的嗅著她身上的味道。
唐念念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
既然孤鴻不想殺那便不殺,靈器不要也罷。
◆
碧海園一游之後,三日轉眼而逝。
整個東雲城內議論熱鬧卻一分不減,關於雲海少主宮瑾墨、無垠少主司陵孤鴻、驚鴻仙子唐念念、雪蓮仙子柳飄雪四人的事情。很顯然,對於權高位重的人物,世人都喜歡探討他們的隱私秘密,尤其是這種愛恨情仇。
對於司陵孤鴻和唐念念這兩個都名出一時,不常出現江湖中的人物突然湊在了一起,其中的原因很讓人好奇。一番搜尋也讓眾人知曉唐念念曾經下嫁雪鳶山莊的事情,再聯想下去,讓人不由猜想這雪鳶山莊的莊主莫非就是這司陵孤鴻?
再說雪蓮仙子在碧海園內表露心意的告白,宮瑾墨對唐念念熟絡的口吻,還有他身邊的唐門三小姐唐巧芝,一切都讓人覺得有趣起來。
此時,於宮瑾墨生辰已不足三日,由大雲海宮家下來了邀請,讓四方家族的來賀之人入住大雲海入天島宮家之內。
唐念念和司陵孤鴻也自然接到了邀請,幾人收拾好了行裝便往入天島出發。
碼頭停留著三座刻有雲龍標誌的畫舫,由宮家人把守。朱妙瀧將請帖遞給負責人,幾人便在宮家人恭敬請勢下走上畫舫。
畫舫中人並不多,見到司陵孤鴻二人時,似是想要上前交談,卻又望而卻步。
他們一行人實在不引人矚目都無法,不說司陵孤鴻與唐念念二人,就是後面滑行帶著玉鈴鐺一臉倨傲的蛇怪,還是趴在木香肩膀上戴著大紅花的白黎,還有躺在殊藍手裡穿著一件碧綠小肚兜的藥獸,著實看得在場的人一陣無語。
待幾人入住各自的畫舫廂房後,畫舫也放開了繩索,遊行在海面上。
唐念念並沒有呆在廂房內,隨著畫舫駛入海內,就和司陵孤鴻一起到了畫舫前頭的小坐上下棋。
海面上海風濕潤又帶著點海水的味道,唐念念一向喜歡這種自然的感覺,不止是因為以往不曾擁有,還有她修煉的天聖藥體對於萬物有著特殊的親近。
連翹、木香正在畫舫上俏聲聊著什麼,白黎也不時跟著“吱吱”幾聲。
朱妙瀧和殊藍候在唐念念兩人的身邊,李璟和戰蒼戩各自守在一方,至於傀儡林騰,已被唐念念丟在一間廂房內,沒有她的命令,他一般只會緊身跟隨。
若說最孤單無聊的當說是蛇怪,趴在地上看著正坐在一起下棋的唐念念和司陵孤鴻,委屈的眯眼。主人每次只要和他在一起就一定會忘記本蛇王,可是要是上去的話,那個人……
它可記得他還個小娃娃的時候差點毒死自己,還有第一次將自己丟出去之後,每次它一準備靠近主人,他就看過來,那眼神看得它冰冷的心都跟著巨跳。雖然沒有出手殺蛇,但是每次一道掌風將它扇出去。
“嘶”蛇怪幾番考慮後,還是無聊的趴在地上沒動。這次要是被扇出去的話,這裡這麼多外人看著,太丟本蛇王的面子了。
時間漸漸過去,幾盤下來,唐念念突然“咦”了一聲,轉頭向船尾。
司陵孤鴻無需問話,已經收身站起,將她擁入懷中,展身踏空,眨眼到了船尾少有人聽到異響的地方。只見兩人面前正站著兩人,此時神色有一瞬間的驚詫,顯然沒有想到會見到他們兩人。
唐念念靠在司陵孤鴻的胸膛里,目光落在藍衣男子的身上,即使他面容陌生,卻擋不住她靈識的看透內里。她伸出手到男子的面前,道:“藥方。”
藍衣男子神色不變,眼睛裡似閃著疑惑,道:“姑娘何意?在下不明白。”
唐念念定定看他,篤定道:“你明白的。”
藍衣男子心微微一抽,依舊道:“姑娘若是不說清楚,在下如何明白?”
唐念念明明白白的說道:“黑吃黑。”
藍衣男子這會真的聽明白了,她是真的知道事情的全部。只是她是怎麼知道的?難道是靈識?若是如此的話,那麼她的修為定然比他原來想的還要高。
“朱禪。”
聽到她口裡叫出這個名字,藍衣男子抬頭看去,一眼就看到她那明顯好似在說:‘我早就看透你了’的神色,一時真不知道該所什麼好。一直以來,只有他讓別人無奈,今日卻著實被別人給膈應了一回。
朱禪將面上的低級幻術去掉,恢復本來面貌,對唐念念笑道:“真是好巧,唐姑娘,我們又見面了。”
旁邊的沈九也化去了幻術,一聽到他這句話,面色微微發黑,目光卻不離面前唐念念和司陵孤鴻兩人分毫。
唐念念盯著他。
朱禪面上的笑容都被她看得差點沒有維持下去,第一次見面他怎麼沒有發現這女子竟然是這般的性子,當真是只能做友決不能為敵。他伸手從袖子內拿出才剛從別人那裡搶來的天品藥方,卻沒有立即放到唐念念的手裡,而是誠懇的說:“唐姑娘,你看,這藥方我二人拿得也不容易,你就這樣拿走實在不太厚道啊?”
唐念念眼眨也不眨,理所當然道:“他們打不過你們,被你們搶走,你們打不過我們,所以被我們搶。”手一招,朱禪手裡的天品藥方就到了她的手裡。
本來承寶軒的拍賣會她雖有一絲興趣,但根本無法和司陵孤鴻相比,後來也自然就拋之腦後了。上船之前她就感覺了靈力波動,發出靈識看去就發現正在奪人寶物的戲碼,不過也沒有要去參一腳的興趣,倒沒有想到這兩人竟然上了這艘畫舫,反正在畫舫上無事,她就來搶劫了。
只能說,朱禪和沈九兩人完全是自己送上門來的。
“誒?”朱禪眼光一深,這一手他雖然有所察覺,想阻止卻不及。眼看唐念念要收起藥方,他馬上道:“看著你我二人交情份上,唐姑娘讓我刻錄一份如何?”
“交情?”唐念念疑惑看他,他和她有什麼交情。不過在萬毒潭的時候他們的確有幫忙守門。
唐念念將藥方看了一眼,是天品四級的御獸丹,這丹藥專門用來奴隸凶獸,將凶獸歸為自用,的確是非常難得稀少的丹藥。只是唐念念碧泉訣內倒是這類丹藥同樣不少,比之有過而無不及。當即只是一解了心裡的一絲好奇,就將藥方還給了朱禪,道:“還你萬毒潭幫忙的情。”
藥方已經落在了朱禪的手裡,朱禪當即面色一閃而過僵硬,看到唐念念認真純粹的神色,第一次品嘗到了咬牙切齒的滋味。
對修真者來說,人情就可謂是因果,你欠了人家的情,就得還,如若不然便會成為修真路上的業障。
他怎麼會想到,唐念念竟然就這樣將藥方還給他就當是還了那日的情。那日他故意不提,實際上卻是有著以後以備不時只需的打算。現在藥方落在他的手裡,他再丟掉根本就無用。早知道如此,他還不如不隨口說出要刻錄一份的話,又或者一開始就不該上這艘船。
沈九常說他無賴,此時朱禪卻覺得,比起唐念念來說,他的無賴實在已是小巫見大巫了。
這時,朱妙瀧等人也趕到了船尾,看到相對而立的兩方人,一番打量沒有感覺到敵意便上前一步道:“莊主,主母,入天島入口已到,宮家人請莊主,主母入島。”
“恩。”司陵孤鴻應了一聲,抱著已經無事的唐念念轉身離開。
朱妙瀧等人跟隨在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