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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主!您倒是開開金口問問,讓屬下免受心靈煎熬啊!朱妙瀧怨念的看著司陵孤鴻,怎麼看都知道他並不打算詢問。
劉氏被人抬出牢房時已經被弄醒,等看到夕陽下同坐一椅的唐念念二人並未驚訝,無神的眼底深處涌動著怨恨,低低的笑聲沙啞:“呵,呵呵呵,終於要動手了麼?夫人我都快等得不耐煩了。”
“還要等等。”唐念念輕輕的說。
劉氏一怔,抬頭正對上唐念念一雙淡靜無波的眸子,那種寂靜得象是死水,麻木冰涼,看得人毛骨悚然。
唐念念口吻輕然,“噬魂丹不僅要人性命,最要緊的是噬人魂魄。”翻手之間,淺銀色的粉末在她手中熒熒生暈,襯得她精緻雪雕的面龐更如夢如幻,“這是我煉的噬魂散,和噬魂丹一樣藥效一過就噬泯魂魄,藥效是七日,第一日身如萬蟻嗜身,後五日時身覺萬鬼食,耳聽萬邪吼,眼看萬妖纏,鼻嗅萬骨臭,口感萬腐肉,最後一日五感皆失,噬魂身亡。”
她口氣淺淡如水,平淡無波,劉氏卻早就面色慘白扭曲,朱妙瀧更不由身顫了顫身體。
“哦,還有一條忘了說。”唐念念恍然想起什麼,自顧自的點了點頭,帶著淺淺的笑意,“七天內你的五感會很敏銳,卻全身無力,不到七天過,肯定不會被折磨死。”
第二十一章真相了
“……妖……妖魔……”
劉氏眼瞳里透出濃濃的恐懼和絕望,染血一樣的仇恨,慘白的嘴唇張合哆嗦,咒罵聲斷斷續續的傳出來。
徒然一頓,她猛的睜大沖血的眼睛,厲聲嘶吼:“我死了做鬼也不會放過你!我要化作厲鬼啃你的肉,喝你的血,要你不得好死——!”
唐念念眨眨眼,口吻夾帶著一縷的疑惑,“你沒有聽清楚我剛剛的話?”
劉氏面色一頓,張口想要說什麼卻變成了壓抑痛苦的口申吟,然後聲音越來越大,變成了嘶吼。
唐念念手中的銀色粉末早就不知道什麼時候不知所蹤,默默的收回白雪暖玉一樣縴手,靜看著開始忍受第一天萬蟻噬身之痛的劉氏,“七天後你就會魂飛魄散,沒有做鬼的可能。”
“啊——啊啊啊!”劉氏斷手斷腳,根本就無法緩解自己身體的折磨,然而哪怕她有手有腳,噬魂散的藥效也會讓她渾身無力抵抗,只能不眠不休的承受。
“你……你……”劉氏此時充滿痛苦的眼睛死死盯著唐念念,聲音沙啞的猶如數天沒有喝水的沙漠行者,嘶聲大叫出來:“你到底是誰!?”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在這樣的折磨中,劉氏明白自己再也沒有求生的希望,何況以她現在這樣廢人的樣子也不想繼續活下去了,支撐到今天終於再次見到唐念念一面,她心中的驚疑更大。
唐念念算是她從小看著長大的,她是個什麼樣的性子,自己再清楚不過了。這個人,從出嫁的那日到如今短短見面三次,一次比一次的感覺詭異不同。這個人根本就不可能是唐念念,除了那張臉,哪一點都與原來的念念不同。
一個人就算經歷了生死之難也不可能改變這樣多,那樣麻木不仁的眼神,狠絕的手段,冷漠無情的話語,都是念念不可能有的。
這個人,根本就不是原來的唐念念!
劉氏突然想到鬼怪,難道是唐念念在鬼門關走了一圈,被鬼怪上身了!
不得不說,此時求生無望的劉氏突發奇想,卻真相了。
“你到底是誰?”唐念念重複了一遍,看著劉氏本來默然無情的眼神突然閃耀起來,染上濃濃的歡悅,明亮動人得讓周圍黯然失色,“唐念念,我是唐念念。”
如今的她再也不是原來那個沒臉沒姓沒人在意的工具,而是一個是實實在在的人,一個能被人詢問名字的人,真真被人注意的人。
被唐念念那堅決肯定的語氣鎮住,劉氏滿心的懷疑和否決都無法吐出喉嚨,只有滿眼的不可置信。怎麼可能,她怎麼可能是唐念念,不可能——!
隨即一波強過一波的折磨讓她根本有心無力去思考這些問題,只能在地上連動彈都無法動彈的抽搐。
等人再將劉氏抬進牢房,司陵孤鴻抱著唐念念返回梅林時一點變化也沒有,唯有跟在後面的朱妙瀧面色微微緊繃,眼波不時的跳動,複雜的看著前面形影不離的兩人。
用膳時,朱妙瀧目光依舊沒有離開過唐念念,發現她至始至終都沒有改變,好像剛剛折磨劉氏的一幕從來沒有發生過,不過是自己的一場幻覺而已。
唐念念張口咽下司陵孤鴻餵過來一口清湯,抬了下眼皮,就和朱妙瀧對視在了一起,“你一直在看我。”
司陵孤鴻放下勺子,看了朱妙瀧一眼。
朱妙瀧抿了下唇,對司陵孤鴻的眼示選擇了違抗,低頭告罪道:“請主母恕罪,屬下只是有一事不明。”
唐念念看了眼司陵孤鴻,點了點頭,“你問。”
朱妙瀧道:“主母是否覺得對劉氏的懲罰過於重了?”說話時,她已經抬起頭,一雙眼睛定定的盯著唐念念。
並非她心善,她手裡的人命絕對不少,殺人對雪鳶山莊的人來說並不覺得是什麼大事,畢竟這個世界本來就是強者為尊。只是唐念念剛剛的所言所語,所作所為就過於毒辣了,她並不希望陪在司陵孤鴻身邊的女子是一個心思惡毒,以折磨人為樂的變態。
“重了?”唐念念口吻平靜的反問。
朱妙瀧發現她的目光清澈又幽深,寧靜又無波,看不到分毫的興奮瘋狂,怎麼看都讓人想不到她剛剛的狠絕手段。
朱妙瀧突然感覺到一股詭異的熟悉,只覺得唐念念給她的感覺和某人很像,哪怕表露不同,本質卻是一樣的。
在朱妙瀧曾思緒中,唐念念再次開了口,理所當然又有一絲的疑惑道:“她傷我一分,我再還她十分有什麼不對嗎?”
唐念念問:“何況,我比她強,不對嗎?”
朱妙瀧嘴角抽了抽,沒有說話的點頭退了一步。她終於想明白唐念念像誰了,可不就是自家的莊主嗎?殺人的時候根本就沒有一點的負罪感和殺心,殺人之後更沒有在心裡留下一點痕跡,身上自然也就沒有殺意。
她確定了,唐念念不是變態,也沒有扭曲的心理,反而和自家的莊主很配,真的是很配!
唐念念見她再沒有問題,就自顧自的繼續接受司陵孤鴻的餵食。話說起來,習慣真的是一種奇怪又可怕的東西,這些日子過去,唐念念已經完全習慣司陵孤鴻無微不至的伺候,從一開始的識時務者為俊傑到如今的能閒就閒著兩個截然不同的心態轉變。
膳後,朱妙瀧又想起另外一件事,忍不住朝唐念念詢討好問道:“呵,呵呵,主母,那個您是什麼時候給劉氏下的藥?屬下完全沒有發覺啊!”
唐念念眼瞳一閃,她下藥的時候司陵孤鴻肯定發覺了,那就是說這個問題是朱妙瀧自己的問題。唐念念很現實,既然不關上頭人的問話,隨便的“恩”了一聲。
朱妙瀧頓時猶如霜打的茄子――蔫了。
心裡默默道:主母果然很記仇,一定是剛剛自己的無禮問話,讓主母態度頓時大變。
第二十二章年歲過
虛雪山上沒有四季變換,常年白雪紛飛,白茫茫無邊無際難見活物。身居其中若不是專門注意,連過去的時日都無法判斷。
在外看來,隱在虛雪山上的雪鳶山莊就如同一處世外桃源,傳說中的人間仙境。與世隔絕,不管外邊如何的變化,虛雪山依舊如初。曾有傳言,若是身在雪鳶山莊,就能夠真的體會一場山上眨眼間,地上已數年的感覺。說的就是在這雪鳶山莊中難感日子消逝,當回神時,出了虛雪山來到外界,才猛的聽聞早就幾個四季變換了。
唐念念已經在雪鳶山莊生活了整整一年,一年來的生活平淡單調,卻並不會讓唐念念覺得空虛孤獨。
這些時日來,除了修煉就不時練練丹,種種藥,看看書,再同司陵孤鴻學學琴棋書畫,武技過招。
不用在意衣食住行,不用擔憂藥材缺損,不用尋找靈脈充足的修煉之地,更不會有人一眼就厭棄的目光,這樣的生活對於唐念念來說,實在悠閒自在,充足滿足。
一年中,唐念念的修為也從築基初期達到築基巔峰。這樣的速度最大的功勞還是非司陵孤鴻莫屬。因為修真而過目不忘的本事,加上司陵孤鴻精心的教導,也讓唐念念從一開始的文盲解脫,看起這個世界的書籍來輕鬆容易,從中了解到這個世界的信息。
這個世界與修真界一樣強者為尊,不過這裡的修煉者被稱為元者,修煉的是一種名為元力的能量,從高到低分為天地玄黃四個品級,毎品又分七級,地品之後每級又有稱謂,由一級到七級為士、師、侯、王、君、帝、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