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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一覺的確睡得沉,只是精力一恢復就發覺身邊沒有了熟悉的氣息,這就從沉睡中醒來。
“念念?”司陵孤鴻抬眸看向北邊的方向,眼中浮現一縷驚訝,還有濃濃的笑意。
此時,正在膳房裡忙活著的唐念念動作一頓,側目正好是錦乾宮的廂房,透過一切似正好和司陵孤鴻對視在一起。
“娘親!紅雀鳥的蛋又糊了!糊了!”乖寶無奈的叫聲響起。
唐念念轉頭看著自己手中的菜鍋,死死盯著菜鍋裡面已經變成一團黑糊糊的東西,本面無表情的臉浮現一層潤紅。
孤鴻……看見了。
乖寶踱著小步子走過來,睜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唐念念臉上的紅暈,漂浮起身子,一本正經拍拍她的背脊,老氣橫生道:“娘親不用不好意思,什麼東西都是要學的,娘親已經很努力了!真的!”
“嗷嗚~”綠綠跳上唐念念肩膀,小腦袋往她的臉上輕輕蹭著。
唐念念面無表情的將菜鍋里的黑糊糊倒了,再將菜鍋放回爐灶上,面目表情的臉上露出一縷挫敗。
在她看來煉丹很簡單,做菜同樣是起火放材料,該是手到擒來才是。只是當真的做起來,一次次的失敗讓她發現,哪怕煉丹和做菜看似同源,只是天賦絕頂的煉藥師也有可能是個做膳白痴。
她自己就是其中一個。
“娘親?”乖寶其實同樣無奈了,他如今唯有感嘆疑惑,一開始他到底是怎麼了,才會生出娘親很會做膳,做膳很好吃的這種可怕想法?
“娘親,真的沒關係!娘親煮粥就很好!其他的乖寶來做就好了!”乖寶仰著腦袋安慰著,心想難怪爹爹做膳這麼好吃,原來就是為了討娘親的歡心!
唐念念聽了他的話,轉頭看向那邊正放在玉瓷罐里小火保溫的白粥,一息後,道:“那個誰都會做。”
乖寶仰頭一本正經道:“娘親做的白米粥是乖寶吃過最好吃的白米粥!”
唐念念看他,乖寶毫不退讓,心底暗道:乖寶才沒有撒謊,娘親做的白米粥真的是最好吃白米粥,用的是玉珠米、萬年寒潭水、藥火熬成的白米粥,這天底下還有誰能做的白米粥比娘親做的好吃?
唔!爹爹不算!
一會後,唐念念展顏而笑,彎身就在乖寶肉肉的小臉上揉捏著,將他滿臉的正經老氣都給攪和了,道:“乖寶真可愛。”
乖寶小臉“嘭”紅個徹底,彆扭的閃躲唐念念的迫害。
這時候,唐念念剛準備伸手將乖寶抱進懷裡,腰身就被熟悉的雙臂環抱住。她的動作一頓,轉頭看向突然出現在這裡的司陵孤鴻,仔細打量他的氣色發現完全無恙後,伸手推了下他,道:“放我下來。”
司陵孤鴻並沒有當即鬆手,低頭在她側邊低聲道:“念念在做什麼?”
“……做膳。”唐念念眼波輕閃,瞳孔不著痕跡的那一下輕垂,嬌羞一般的風情在她身上極少出現。
司陵孤鴻眸光一深,“做給誰吃?”
“孤鴻。”唐念念抬眸,眼底閃動著挫敗,微抿唇道:“還沒做好。”
司陵孤鴻嘴角一勾,眼眸深邃,輕語道:“做好了。”
唐念念一怔,耳朵被他濕熱的氣息包裹,敏感的動了動,這回神一看就落入一雙深邃如淵的眼底,心神一動就知曉了他的情動,對此她神容淡定,平靜的回道:“只有一罐粥……”
“夠了。”司陵孤鴻眼眸幽深,薄唇碰觸在她的耳邊,“有念念就夠了。”
唐念念身體敏感的微微一顫,想了一會,認真道:“孤鴻累了,不能再累。”
其實她就是想把這頓膳食做完。
從來到這個世界到現在,沒有任何一件事情將她難到如此,何況這還是她第一次專心和乖寶一起給司陵孤鴻做膳,怎麼都想要做得圓滿。
司陵孤鴻沒有言語,垂眸將她耳垂含入口中,動作溫柔親昵,足以讓人軟到心坎,根本無法拒絕。
唐念念眸子微微一瞪,在他如此溫柔的對待下,身體的本能早就潰不成軍。她哪裡會知曉,這些都多虧了她親手給予的那些書冊,還有她親口讓他認真學習,這不報應來了,什麼都用在了她的身上。
司陵孤鴻眼眸寵溺微笑,抱起她的腰身便轉身就走。
從司陵孤鴻到來到現在,乖寶東張西望也看到的兩人都是模糊的,當即就知曉這是定是司陵孤鴻布下了法術,這時候看兩人要走,隱隱也猜到一些什麼,紅著臉無聲的低哼,目光就轉向那還在灶台保溫的白米粥瓷罐。
娘親親手做的白米粥,第一口是乖寶吃的,現在全都是乖寶的了!
這時,在他的閃耀的目光下,那灶台上的瓷罐突然消失不見。乖寶當時如同雷劈的一怔,然後猛的轉身,對著司陵孤鴻離開的方向喊道:“壞人爹爹!小氣鬼!小氣鬼——!”
膳房門口,殊藍看著膳房內小臉通紅的小孩兒,當真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同情。
第二卷鳳翔雲天第一百一一章變天了
從錦國戰敗轉眼便過去一個月的時日,如今的錦國地域已經完全改朝換代為念國所有。相較念國慢慢的平穩壯大,周夏兩國的動作也越來越明顯。
正如蘇維深所料,夏國皇帝一得到他所給的消息馬上就慌了。他當即下令向周國聯盟,出兵征戰念國。這一道命令出現,便有將軍不懼生死的出列請命。只是他這請命並沒有得到夏國皇帝的嘉獎,反而讓他黑了臉面,怒斥道:“好一個願為國捐軀,死而後已!倘若讓你去了,這夏國豈只怕不是拼死奮戰,而是不戰而敗!”
呂將軍大驚,被他如此言語說得漲紅了臉龐,壯碩的身軀氣得僵硬,道:“不知道皇上這是何意?”
“何意!?”夏國皇上冷笑道:“廖大將軍可去尋過你?”
呂將軍面色一驚。
他這臉色一出,馬上讓夏國皇上認定了這件事情的真實,滿心的怒火升騰,怒道:“來人,將這叛臣拉下去!”
呂將軍驚道:“皇上,微臣確是見過廖將軍,只不過是飲茶暢談,這有何錯,讓皇上定微臣一個叛臣的罪過!?”
夏國皇上冷哼一聲,道:“死到臨頭還不承認,真當朕是傻子不成?拉下去!”
從殿外走進來的侍衛扣住呂將軍的雙臂,得令就將他往殿外脫去。
呂將軍並未掙扎,只是瞪著一雙牛大的眼睛死死盯著上位的夏國皇帝,高吼道:“昏君!愚君!廖將軍果然說的不錯,這夏國天下有你此等愚蠢之人,何談昌盛,覆滅只是早晚的事情!”
夏國皇帝聞言,本就因念國事情弄得起伏不定的心神馬上被激起,像是找到了一個遷怒的對象,猛的拍案而起,怒道:“呂群耀勾結外黨,意圖謀反叛變,朝堂之上對朕出言不遜,罪應當斬!”
斬字一出,朝堂寂靜無聲。
“哈哈哈哈哈!”呂群耀嘶聲大笑,嘶吼連天:“昏君!昏君啊!廖將軍,呂某隻恨自己沒有隨您一同,早些離去的好!”
他的嘶吼聲隨著他的身影被拉遠而越來越輕,只是在朝堂眾臣的心中卻越壓越重。
夏國皇帝坐回位置,目光狠厲的掃過下方眾臣,道:“還有誰要請命出征?”
底下鴉雀無聲。
夏國皇帝怒呵道:“平日裡不是挺多話的?如今怎麼都不吱聲了?莫非是怕了?”
眾臣同時跪地高呼道:“微臣惶恐!”
夏國皇帝見到如此又是怒又是喜,喜他們對自己的懼怕,怒他們的毫無辦法。倘若如今廖重然還在夏國的話,哪裡還有這麼多的顧慮,早就發兵讓他帶領討伐四方。
一想到廖重然,他心中怒火又升騰而起,冷冷低哼。沒有了廖重然的夏國莫非就不是夏國了不成?泱泱大夏國莫非就找不到一個領軍之才?所有與廖重然有關的叛黨,他都會一一剷除,膽敢背叛夏國就拿全家來陪葬!
當早朝一過,夏國皇上離龍椅而去,底下的眾臣也各自走出殿堂大門離開。離開之時眾人皆細聲交談,臉容之上都帶著幾分的憤恨無奈,口中低低念叨著只有自己能夠聽到的話語,昏君啊昏君!
這場由呂將軍開始的叛臣誅殺只是剛剛開始,由這一天開始,所有和廖重然有些干係的人馬都被夏國皇帝懷疑定罪。一時之間,讓整個夏國都不由的有些燥亂動盪。
夏國一處偏僻的酒館,廖重然一身黑衣紗帽的裝扮,默默飲著酒水,聽著酒館內其他人的談論,有關夏國眾位將軍的死罪。
“……”紗帽後,他雙眸流露一抹悲哀,更多的則是如刀如鋒的凜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