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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嗤!不知死活!”紫袍男子沒有想到對方竟然二話不說就動手,謹慎的後退一步,對其他人道:“殺了他,那女子身上必有地品丹藥!”
其他五人神色都有幾分謹慎慎重,這戰蒼戩功力如何他們也知曉幾分。這次將他逼到絕境,實在是因為偷襲埋伏成功,要是面對面的對敵,他們六人一起也未必是其對手,就算真的打過了,定也要隕下幾人。
地品丹藥的誘惑可不一般,聽到紫袍男子的話,五人謹慎的臉上不由的浮現一縷貪婪。
“戰!”一個字,從戰蒼戩的口裡吐出。霎那間,猶如戰神附身,一身浩然凜冽的氣勢從他身軀四散開來,雙目漆黑如炬,焚盡八荒。
戰家功法,重在心勢。一旦出戰,必是悍不畏死,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
六人心驚,這樣的氣勢已經壓了他們一頭。
戰蒼戩沒有給他們多餘時間去適應,戰槍一揮,當即跨步向前,第一槍掃向最近一人。
那邊戰況已開,這邊唐念念就蹲著身子看著地下河水。
一道漣漪在寂靜的地下河面盪開,打破了地下河的平靜,隨之而來的是越來越多的漣漪,顯得整個地下河波瀾不絕,偏偏沒有一絲的水聲傳開。
一道道的銀線從清澈的河水四面八方聚集在唐念念面前河中央,閃動著秘銀的光澤,在水波下閃耀迷眼。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這哪裡是什麼銀線,分明是白色的一條條水蛇,只是蛇身上從三角頭中央一直延續到尾端的一條銀色細紋,尤其是引人注目。
隨著銀線水蛇越來越多,全部遊蕩糾纏在地下河水中,哪怕再美麗耀眼,這麼多聚集在一起,讓人看著也會不禁的頭皮發麻。
唐念念指尖伸入河水裡,輕輕攪動一下,裡面的銀線水蛇條條消失。
若是有人看見這一幕只怕就要驚叫出聲,不過顯然這裡雖然還有七人,但是那七人正忙著打鬥,哪裡還有剩餘的心思去看唐念念做了什麼。
收集完了銀線水蛇,唐念念站起身,看向正斗得難捨難分七人。
“慢。”
正一槍刺入一人胸口的戰蒼戩突然聽到直直傳入腦海的聲,動作一頓就被一道長劍划過肩頭,吃痛的皺眉後退一步。餘光看到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來到五步開外站著的唐念念,一時生起幾分的自慚。
這些日子在蛇窟生活太久,習慣了獨自一人,突然聽到這話,難免的就心生警惕,被人給趁機劃傷。
“張嘴。”唐念念說道。
戰蒼戩不知道她到底是什麼打算,卻還是在激烈打鬥中依言張口。有什麼飛入口中,還未嘗到味道就已經入了脾肺。戰蒼戩來不及疑惑,就感覺到從丹田湧上的一陣洶湧,全身上下都似升起使不完的精力。
“吼!”低吼一聲,戰蒼戩哪裡還不明白那一聲張嘴的意思。二話不說即沖了上去,旋風陣陣,戰槍揮舞如虹破日。
片刻間,剛剛還難解難分的戰況頃刻改變,戰蒼戩連斬三人,身上氣勢不減反增,雙目漆黑如狼似豹,揮戰槍向紫袍男子而去。
紫袍男子面色一白,眼底閃過一抹狠辣。手中一股吸力將身邊一人極快的拉向前頭,五枚銀針揮出,趁著戰蒼戩一槍刺破擋在前方的男子胸膛,再側身避過銀針,那紫袍男子已經跑出了數丈之外。
眼見紫袍男子逃跑,另外尚存的一人也轉身就逃,所逃的方向與紫袍男子相同,只因為出這三色紫羅花叢的只有那個方向。
戰蒼戩皺眉,看了眼一旁的唐念念,想了想還是沒有追上去,張口正要說什麼卻又是一陣涼意入口即化,然後便腳下生風,有種可踏風而行的莫名感受。
戰蒼戩動了動嘴角,看了眼唐念念,想看不出她面色的神情意思都難。當即也不說話,認命的向那逃跑的二人追去,這一追他才真真切切體會到了那入口丹藥的可怕。眼看著那逃跑兩人面上的蒼白驚恐,已經攔住兩者能夠逃離的去路的戰蒼戩神色不變,心中卻同樣默默寒涼:若非吃了丹藥是自己,遇到這樣情況的下,只怕也要被這般變化給震驚住。別說他沒有聽說過這種效用的丹藥,卻也知道這藥效實在可怕,至少也是地品以上,甚至可能是天品。就算當初戰家榮盛,也沒見過有人這樣隨意浪費地天品丹藥的。
三者的打鬥根本便是一邊倒,直到兩人倒地,那瞪大的眼睛都不曾閉上,充斥著不甘驚恐。
戰蒼戩彎身搜出兩人身上存留的丹藥和白牌,再返回將其他四人身上有用的東西和白牌取下,走到唐念念身邊,雙手呈上,沉穩的喚了聲:“主子。”
唐念念二話不說的收下,轉身就走。
戰蒼戩緊緊的跟著她的側身後面,走了一段路後,忍不下心中的動盪,低聲道:“敢問主子,您給屬下吃的丹藥,可是地品之上?”
唐念念點頭。她現在煉製出來的丹藥按這裡的品質來算,都在天天品,地品的內界也有一堆,都是以前煉製的。
哪怕已經猜到了真相,但是見到唐念念親口承認,戰蒼戩還是忍不住肉痛了一下,第一次有種無可奈何的心情:她到底明不明白這些丹藥的珍貴和價值,說她是太信任自己才給自己吃,那也大可不必罷?
戰蒼戩壓抑道:“不知主子為何給屬下吃下那些丹藥?”
唐念念看他,道:“你太慢了。”
戰蒼戩面色微僵,道:“以主子實力,想要殺六人該易如反掌,何必為此浪費丹藥。”
既然嫌他慢,為何不動手,到底比浪費那些珍貴的丹藥好上太多了。
唐念念道:“是你的仇,你自己親手報。”
戰蒼戩身軀一震,腳步不由的頓下,磐石般堅韌又有狼般兇狠的眸子緊緊落在唐念念身上,聲音有些沙啞,一絲不察的震動道:“你……浪費那麼丹藥,只為了讓我親自報仇?”
唐念念淡道:“你的命是他們殺的不是嗎。”
既然已經做了她的屬下,就是她的東西。唐念念對於自己的東西,向來很護短。
戰蒼戩聽著她那平淡又純粹的話,在她臉上看不見一點的異樣,似是一切都是那麼理所當然,不值一提,一時站在原地發怔。她這麼做都是為了自己著想,付出那麼珍貴的丹藥只為了讓自己親手報仇。
真傻!
戰蒼戩冷硬的眸子流露一抹柔色,望見唐念念慢慢走得有些遠了的背影,幾個大步便快速的跟了上去。
這個女子就算有神秘莫測的實力,可是性子未免太過簡單了。明明是第一次見面的人,就如此付出,要是碰見的是一個歹人,這樣的她只怕被利用個徹底都還自知。
然,戰蒼戩又哪裡知曉,這些對唐念念來說是真的不值一提。若是被熟悉唐念念的人知曉他此時心中的想法和莫名的被感動,只怕早就無奈的心中腹誹一通:又一個被迷惑,看不清事實的可憐人。
“不知主子名諱?”戰蒼戩突然恭敬問道。
“唐念念。”
唐念念?這個名字似有一些熟悉,只是在腦中轉了一圈,也沒有在腦海中知曉的大家族中找到。
戰蒼戩垂目,不再多想。屈身跪地,仰視疑惑看來的唐念念,一字一頓的宣誓道:“我,戰蒼戩以戰家列祖為誓,以血為契,今天奉唐念念為主,為其差遣,忠其一生,直達血肉成灰,魂入輪迴!”
他雙目如炬,灼灼逼人,硬朗冷峻的面龐充斥懾人的氣魄,緊抿的唇瓣成直線,沉穩虔誠。
唐念念第一次感覺到這麼外露的強烈情感,不用探索就足以震撼人心,容得你不得不堅信了他的話。
唐念念怔了一下呆呆點頭,隨即面上染上笑容,眯起了眉眼。
“好。”
這還是第一個向她宣誓效忠的人,忠誠一生,不會背叛嗎?
黑暗中,她的肌膚本就白皙如玉,散發著誘人的瑩潤。那一瞬呆怔看在戰蒼戩的眼中只覺得可愛得讓人心底發軟,然再見她看下來的笑顏,發軟的心頭卻瞬間漏了一拍。
身為曾經的戰家天嬌三少,身邊絕色女子從未少過,見過太多女子各種笑顏,美是真的美,卻從來沒有像此時這種動盪心神的感覺。
她看下來的眼睛,明淬如鏡,獨獨印著他的面龐,認真且專注,不禁讓他生出一種被珍視著的感覺。裡面的笑意毫無隱藏,太純粹的笑,獨獨只讓人感覺到她在歡愉,受了感染,也不禁就跟著笑了。
“咕嚕——”
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了戰蒼戩的失神,他硬朗的面龐一閃尷尬,目光瞥向了一旁,雙耳已經通紅。
該死!
戰蒼戩心中暗罵一聲,他第一次覺得如此丟人,心神難平。這肚子什麼時候不響,偏偏這個時候響。這時他才想起,他今天一日只吃了一頓,從逃跑到後來的打鬥,肚子早就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