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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巧芝稍稍吸了一口氣,本是緊張的面色也強裝出一副乖巧的笑容,一步步走了進去。
閣內,端坐在其中尚未的正是初回的宮家家主宮蛟。此時他面上並不見什麼神情,目光也銳利的可怕。讓本來就心有驚悸的唐巧芝臉上的笑容差點維持不下去。腳下無聲的上前,對著宮蛟就屈身施禮,道:“巧芝見過家主。”
“恩……”宮蛟冷淡的應了一聲,淺眯的眸子冷冷的看著眼前的唐巧芝。這個女子一開始他本就只是看著她不錯的煉藥天賦,和對宮瑾墨的痴戀才留下培養。只是如今想到她的身份,再想到對他不敬的唐念念,和宮瑾墨的冷銳言語,不由的對她也遷怒的多了幾分不滿。口氣也自然的少了平日的溫和,“事情辦得如何,聽聞你將唐念念的貼身的婢女差點弄死,讓無垠少主的人都鬧到行房去了。”
唐巧芝聞言,面色變了變,強笑道:“事情並非如此,是那……”
宮蛟直接打斷她的話,“直接說結果。”
唐巧芝身體一震,微張了張唇,垂頭低聲道:“沒……沒有。”
“沒有?”宮蛟嘴角勾起一抹笑,眼中卻不見任何的笑意。就算是臉上的那一抹笑也是寒冷之極,讓人心神俱顫。
唐巧芝本就是不是他的對手,被他其實所壓,面色頓時蒼白,著急的快速叫喚道:“都是那婢女口硬的很,無論我怎麼問,軟硬兼施,她都一點不鬆口。本來……本來我想用刑就能逼供出來,哪知曉那群人竟然出來攪局。在大雲海內他們竟然還敢如此囂張,實在是不將家主您放在眼裡。”
她話語剛剛說完,宮蛟突然冷哼一聲,然後就見唐巧芝“噗!”一口鮮血噴出,面色當即有些灰白,雙目瞪大驚恐的看著他。
宮蛟冷厲道:“不要拿你那套挑撥離間的愚蠢方法放到我的身上,如今的小輩當真是一個比一個有本事,你以為老夫是幾句話就能被你玩弄鼓掌之中的麼?”
唐巧芝當即跪地,道:“巧芝不是這個意思,您是巧芝最尊敬的長輩,巧芝哪裡敢如您所說的那般。”
宮蛟只是冷冷的看著她,也不喚她起身,冷淡道:“如此小事都辦不妥,老夫如何讓你留在瑾墨的身邊。”
“家主!”唐巧芝聞言頓時抬起頭來,連聲道:“並非巧芝無用,實在是那婢女太倔,只要家主再給我一點時間,我一定將事情辦的妥當!”
宮蛟眼底閃過一縷嘲諷,就是這樣的愚蠢的女子,為了情愛其他的什麼都可以不顧。也是這樣的女子最好利用,可笑的是他那小兒竟然說什麼有所為有所不為?呵!成大事者便是要不拘小節,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一切。
“看你如此堅持,我便再給你一次機會。”宮蛟淡淡看著她,說道:“你怎麼說都是唐念念的親生妹妹,不看僧面看佛面,你若有心,她也不該拒絕才是。”
唐巧芝張口,啞然無聲。她心中的確對唐念念很是痛恨厭惡,想讓她死於非命。但是從在東雲城再次見面到如今,以往從來不曾有過對她的恐懼,卻是一點點的加深。讓她當面去對付唐念念,她心中其實當真有些不敢了。
“怎麼?”宮蛟淡道:“莫非你不願意?”
唐巧芝聽出他聲音里的冷意,當即咬了咬牙,仰頭道:“願意,能為家主辦事是巧芝的榮幸。如今巧芝已是大雲海中的一員,為大雲海謀利自是巧芝該做的事情,必義不容辭!”
她的話語著實說的好聽,宮蛟心中也舒慡幾分。面上也有了一些真實的笑意,擺手道:“起來吧。你能有這份心便好,瑾墨身邊就該有你這般全心為大雲海著想的女子。將來這大雲海總歸是要落在瑾墨的身上,你如今所作所為也不過是提前為他好而已。”
唐巧芝面上微喜,聽出他話語背後的意思,眉梢上也帶上了笑意,站起身道:“巧芝明白的。”
“下去吧。”宮蛟這便逐客了。
唐巧芝也不再打攪的,行了禮後轉身離去。
再次走在石鋪的小道上,夜間的海風吹拂在身上,有些涼意。唐巧芝面上的笑意也慢慢淡下來,眼中閃爍不定。消去了剛剛的一陣的驚喜後,再想到要與唐念念交鋒,她心中又不免有些顫抖起來。
說起來,她便是欺軟怕硬的人,總是喜好用藉助背後的勢力來耀武揚威,若是遇到了真正的險境便容易膽怯。只是一想前兩日對殊藍用的刑罰,再一想今唐念念等人回歸,還有剛剛宮蛟的話語……
“哼!不過一個病鬼而已,哪怕變化再多,一個人的性子還能一下就完全改變不成?”唐巧芝低聲的喃喃,這話也是說給自己聽,壯膽的而已。為了往後的地位,和能夠成為宮瑾墨的女人,她定要將這件事情辦妥。
她其實想到也沒錯,一個人的性子確實不容易變化。一年多的時間能完全改變一個人的必然是經歷了完全不同的極致經歷,這樣的人實在少之又少。可是她又哪裡知曉,唐念念改變的不是性子,而是從根本上就改變了內里的魂魄。
翌日,天空蔚藍明朗,白雲漂浮,乾淨得讓人心情愉悅。一點不見在無風海域上的驚濤駭浪,驚險可怕。
這一日,宮蛟擺出宴席,恭送眾人離去。
他的場面做的著實很好,表面上一點不見他為無風海域所經歷而有半點的不滿。精緻的菜餚擺上桌面,酒水濃烈。
宴席中,宮蛟也只是隨口說了幾句關於無風海域的事情,然後任由眾人議論閒聊其他。
在宴席中途中,一襲絳紅裙子的唐巧芝嫣紅著面色,微笑的走了過來唐念念這一桌,強忍住的桌上眾人的注視,面上含著親切的笑容道:“二姐,從家中一別,我們已經好些日子沒有好好的聊過天了,妹妹有些事情想與姐姐說說,不知道姐姐可否移步?”
唐念念坐在司陵孤鴻的懷裡,絲毫沒有要動彈的意思,只是看著她淡道:“道歉沒用。”
唐巧芝面上笑容微微一頓,嬌笑道:“姐姐在說什麼呢,妹妹怎麼聽不明白,什麼道歉不道歉,姐妹之間說這些真是見外了。”
雖然她面上在笑,但是眼中卻一片的冷怒。想當初她哪裡需要在她的面前如此裝腔作勢,若是不高興了了直接打罵都是常事,要想什麼她不都是眼淚汪汪的雙手奉上?
唐念念眯了眯眼,淡淡的目光看著唐巧芝。
若說來到這個世界上到如今遇到那麼多的人,殺了那麼多的人,惹了她不高興的不多也不少,但是若算起來,唐巧芝算是其中之最。
傷了她的臉,又傷了她的人,一而再的前來挑釁。
唐巧芝只覺得她如今冷淡的面色有些可怕,她記得那日宮瑾墨的生成宴會上,她就是這般的模樣對柳飄雪做出一些列的事情。不!不對!這時候的模樣比那時候更為冷淡,那雙眸子冷淡而麻木,一點也不掩飾對自己不喜。
唐念念張了張口,正準備說什麼來釋放自己的不安。然而等她開口之後,卻發現自己完全說不出話來,不止是如此,連她的身體也不受了自己的控制。
頓時,她是雙眸瞪大如牛。
唐念念撤了下司陵孤鴻的衣裳。
司陵孤鴻微笑點頭,抱著她起身就離開了正處在熱鬧時的宴席。
只是,上頭的宮蛟卻不打算就如此放人離開,笑著出聲道:“無垠少主就這般離開未免太不給面子了吧,何況這是要將是我大雲海的人帶往哪裡去?”
本以為這兩人不是停下就是又像是上次一樣不予理會的直接離開,誰知道在司陵孤鴻懷裡的唐念念只淡道一聲:“回去聊天。”
本是又隨著兩人的行為有些凝重的宴席,聽到這聲純質淡定的話語,頓時幾個正在喝酒的人一口沒有咽下去,嗆得滿臉通紅。其他面色更是一臉無語。
宮蛟正還說什麼,一旁的宮瑾墨已經冷淡出聲:“何必自找難看。”
他的聲音不大,也沒有什麼起伏,顯然只是說給宮蛟聽的而已。只是他也沒有絲毫掩飾,下方都是一些實力不弱之人,聽到也並非難事。一時宮蛟的面色大變,其他人都只裝作沒有看見,沒有聽見。
宮蛟冷厲的目光直直看著宮瑾墨,從此次他生辰宴會之後,他們二人的關係就好像完全捅破了的那層原本偽裝的虛假,真真正正的對峙起來。
若說宮瑾墨為何會如此,不止是不喜宮蛟如此為難唐念念,更是因為至從看到唐念念一切所為的直接直白後,心中所有明悟。既然本就不願,不喜,又何必去偽裝,如今也差不多是時候了,他已經準備妥當,他與宮蛟之間虛假的父子和睦的遊戲也該結束了。
這大雲海,不再是宮蛟的天下,而是他的起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