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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司陵歸雁所想,這座宮殿的牌匾的字是司陵孤鴻所寫,這座宮殿也在乖寶一歲生辰時建築邪寶宮時一起鑄成,邪寶宮的字是司陵孤鴻寫的,這宮殿的字也順道讓司陵孤鴻寫了。
司陵歸雁聽出朱妙瀧話里的意思,密長的眼睫毛抬了抬,並沒有多少失態的神色,雙眼眯了眯,笑得猶如千年的佳釀,醉人心扉,“呵呵,讓妙瀧姐姐費心了。”
朱妙瀧聽著心神不由一動,不過下一瞬就回神過來,當即神色一閃而過無奈,道:“歸雁少爺的性子還真的一點都沒變。”
話雖然是這樣說,但是朱妙瀧心中更多的是好笑。他竟然在這個時候突然對她使用言魅術,看起來和往常一樣,實際上還是因為心裏面有些彆扭,不想被她發現他的心情,這才用這樣的方法還轉移她的注意力吧?
想到這裡,朱妙瀧嘴角的笑意更深,隨後看了司陵歸雁身邊的三人,微笑道:“歸雁少爺,還有諸位一路也累了,我這就不再打擾了。今晚月上中空時,未央殿內擺宴,歸雁少爺和諸位還請不要忘了。”
從燕歸宮出來後,朱妙瀧一路直接往驚鴻宮走去。
冰地梅花,亭榭玉雕橋。
朱妙瀧走進了驚鴻宮,見到外邊並沒有那一家三口的身影,只有殊藍正在忙碌布置著什麼,戰蒼戩一手持槍在空地上揮舞著。
“莊主和主母呢?”朱妙瀧來到殊藍的身邊問道。雖然兩人已經貴為一國之君和皇后,但是她還是比較習慣稱兩者原來的稱呼。這一點司陵孤鴻他們並不在意,無論是木靈兒不時脫口而出的阿納菈,還是雪津所稱呼的主人,不過是一個稱呼而已。
殊藍停下身影,道:“皇后似乎正在煉製一種新的丹藥,皇上正在一旁陪著,太子殿下的去向我不知曉,若不是在外走動,便是在練功房內修煉吧。”
朱妙瀧點點頭,就在驚鴻宮內等候兩人的出現。
約莫兩個時辰後,朱妙瀧才看到司陵孤鴻兩人的身影,等兩人用過了膳食,這才出言將司陵歸雁來到的消息告訴兩人。
她話語剛剛說完,唐念念靠在司陵孤鴻的懷裡,點頭道:“知道。”
從司陵歸雁他們出現在皇城內的時候,她和司陵孤鴻就已經發現了,只是當時她正在煉藥所以並沒有多去在意,哪怕不是在煉藥她也不會刻意去迎接。對於司陵歸雁,唐念念的感情也只建於他是司陵孤鴻的弟弟這個身份上,不過就建於這個司陵孤鴻弟弟的身份,就足以讓他被唐念念記住心裡。
朱妙瀧一想就明白了,以兩者的實力,又怎麼會不知曉司陵歸雁他們的到來?
仔細端詳了一下兩者的神色,卻始終看不出任何的變化,讓朱妙瀧無奈又釋然。何必去那般的在意呢,莊主對歸雁少爺終究是有些感情的,哪怕這感情不過是源於夫人曾經說過的話,如此也已經足夠了。
日落月升,天空已是一片的黑暗,碎星密布,一片迷幻的景。
未央宮內火柱騰騰,紅毯鋪地,所布置的桌椅並不多,坐著的也只有那十幾人而已,中央也並沒有布置任何的節目表演,只有帳簾後的暗處,幾名樂師合奏著清淨安然的曲子。
在座人中的女子有朱妙瀧、殊藍、葉氏姐妹、木靈兒、夏漓裟、柯錦瑟、衛止水、還有夏漓裟年僅七歲的女兒廖谷蘭。男子則有戰蒼戩、戰天戟、舒修竹、宋君卿、李璟、趙鐵、諸葛青、石甸靳、孫黑。這些都是從凡世開始就跟在司陵孤鴻與唐念念身邊的人,外加還有白黎和紅黎這一狐一蛇。
三個月的時間,讓當初分散出去的人都已經盡數到齊,沒有損失一人。不過看他們臉上或多或少的變化,都讓人知曉不過兩年多的時間,都讓他們有所成長,經歷的絕對沒有此時候他們滿臉輕鬆笑容說的那麼簡單。
不止他們,朱禪、沈九、劉寶還有袁濟民都在。在袁濟民的身邊還坐著幾人,其中就有袁浮陽。
這些人都各自坐著各自坐在地上的錦繡軟墊上,面前是擺放著瓜果甜點的矮桌。
在眾人的前方坐著的正是唐念念與司陵孤鴻,兩者的身旁的矮桌後則坐著乖寶,綠綠正趴在乖寶面前的矮桌上,兩隻小爪子抓著一塊白色沾滿糖末的糕點啃著。
“啊呀……看來還是來遲了。”一聲男子略顯訝異的笑聲響起,眾人轉頭看向宮殿的門口,便見身穿一襲錦袍,容戴半張面具的司陵歸雁緩緩走來,抬眼之間看向正前方主位行的兩人,雙眼淺眯,深處一閃而過恍然的異色,嘴角輕勾笑道:“哥,小嫂子,好久不見。”
這一聲哥還有小嫂子從口中道出的之前,司陵歸雁本以為會彆扭的很,只是當看著前方那兩人的時候,這兩聲稱呼便已經不由的脫口而出,如此自然又懷念。
未央宮內燭火跳躍,溫暖的燭光將兩人的面容也染上一層暖色,這兩人的容顏一如當初,那白衣絕倫的男子懷抱女子而坐的姿勢也一點都沒有變,如此強勢又溫柔。恍然之間讓司陵歸雁覺得,似乎時間並沒有過去多久,他們還是他們,自己也還是自己,只不過是從無垠森林的司陵家族到這極北之地的念國皇宮。
司陵孤鴻眸子輕抬,看了他一眼並未說話。
唐念念輕眨了下眸子,淡道:“六年八個月,沒多久。”
對於修仙者來說,十年也不過是漫長歲月里的轉瞬而已。
司陵歸雁一怔,隨即低聲出聲,笑聲透著愉悅,一雙侵染濃濃笑意的眸子直直的看著唐念念,嗓音低啞邪惑,“小嫂子,還真是一點都沒變啊~”
這容顏,這身段,最主要是這性子,當真還是和以前一模一樣,惹得他埋藏在心底最深處的感情又活躍起來。只是學會了釋然,沒有當年的浮躁,更多的是沉澱,能夠將這份喜愛單單作為喜愛,不再又多餘的奢望念想。
司陵歸雁眸子深了深,心中正這麼想著,隨即感覺到一抹熟悉到骨子的目光,這一縷目光的掃來讓他眸光從唐念念的身上移開,落到她身後的司陵孤鴻身上,果然對上司陵孤鴻那雙漆黑如深淵的眸子。
“呵呵。”司陵歸雁又忍不住笑了一聲,這種熟悉的感覺還真是讓人懷念。無論他離開了多久,他們對於他都沒有變得更加陌生冷淡,也沒有變得更加熟絡親近,只是這樣一如當年的平淡,反而讓他心中的那一縷不安完全安穩下來。
“弟弟來遲,先自罰一杯。”司陵歸雁說道,一揮手將一處沒有人的矮桌上的酒壺酒杯收入手中,然後親自倒了一杯,當著兩人的面前,一飲而盡。
朱妙瀧這時候已經從座位站起來,為司陵歸雁還有他身旁的老者,小孩,壯漢帶路,到早已準備好的四處無人座位,笑道:“位置已經備好了,歸雁少爺,還有三位請坐。”
這裡沒有其他人,不用講究太過的規矩,只要和往年在雪鳶山莊一般可以了。朱妙瀧也了解司陵孤鴻的性子,這些事情都是她在處理,所以這就主動出聲招呼三人就坐。
那邊朱禪、沈九還有袁濟民和袁浮陽等人看到黑袍老者三人,臉色都有些微的變化,袁浮陽看向袁濟民,傳音道:“三長老,那位好像是?”
袁濟民微笑傳音:“並非好像,的確是黑袍老祖沒錯。”
袁浮陽聽了,看向司陵歸雁身邊的那位黑袍老者眼中浮現一縷敬畏。
黑袍老祖在仙源中名聲頗大,這源於他的修為還有他的性子。他是一個散修,一開始並沒有任何知曉他,直到仙源天芒中的紫青劍派突然被滅門。
這紫青劍派算不上什麼大派,其門派的門主也不過是一個元嬰期的劍修,不過整個門派中弟子也不少,卻在一夜之間被屠殺殆盡,至於這將紫青劍派滅門的人正是這黑袍老祖。
黑袍老者名為魯深,修煉之道卻是音律,以音入道,詭異非常。當日紫青劍派被滅門的時候,有旁觀者將那一切都用玉簡給記錄了下來,只見這魯深身穿一襲黑袍,單單站在天空之中吹奏了一曲簫聲,整個紫青劍派中的弟子開始互相殘殺,直到血流成河一個不留,紫青劍派的宗門也被魯深給用靈力轟毀,只餘下一地塵灰。
這件事情一經調查之後,方才讓人知曉,原來這魯深之所以將紫青劍派給滅門,不過是因為這紫青劍派的一名長老將一對夫婦與其孩子給殺了。這對不過築基期的夫婦是魯深的友人,當魯深一聽到這個事情時就直接找上紫青劍派理論,要紫青劍派的門主將這名長老交出來。只是紫青劍派的門主根本不將魯深這沒有半分背景的散修看在眼裡,不但不交人還將魯深侮辱了一番。
最後後果,就是一場滅門。
以一人之力將整個門派毀滅,這一舉直接引起了仙源眾修士的震驚,面對一些人的指責,魯深絲毫不理,面對大門派的拉攏,他也同樣不屑一顧,依舊獨自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