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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鳶山莊。
朱妙瀧身著一襲水綠飄絮窄袖裙子,錦繡毛羽小襖,腰上萬綠叢中一點紅腰帶。遠遠望見那漸漸近來的紅毯花轎,面上一喜,迎上去笑道:“主母新娘到了?”
花轎落地,悄無聲息,只將周圍細緻的白雪驅散開來。舒修竹道:“交給你了。”
“放心。”朱妙瀧喜上眉梢,撩開花轎帘子,面上笑容一滯,驚異道:“這主母新娘……”
唐念念在二人說話時就知是雪鳶山莊到了,轎簾一開眼前同時一亮,就見一名約莫二十五六女子面龐。這女子面白眉清,頭梳著飛月鬢,目光清澈又銳,剛柔並濟,讓人見著眼前一亮。
朱妙瀧頓了頓,轉了別的話,對舒修竹皺眉,“蓋頭呢!”
舒修竹道:“出了一點意外。”
朱妙瀧看一眼,見他點頭,這就恢復了面色笑容,對唐念念溫柔笑道:“主母新娘一路累了吧,我是雪鳶山莊的事務總管朱妙瀧,這新房就由我來帶主母新娘去了。”說著伸出手於唐念念的面前。
唐念念眼波一轉,眼前女子渾身周圍散發淺淺灰綠霧氣,想是時常與丹藥打交道。不言其他的伸手遞在她的手上,彎身走出花轎。
朱妙瀧心中又訝異了一分,以往可沒見過這麼聽話的新娘。她取出一條紅絲綢,又言道:“委屈主母新娘。”
唐念念淡淡搖頭,只是在被罩上眼目之前掃了周圍一眼。只見眼前一片松木白雪,碉樓玉宇,如同丹青水墨,美輪美奐,朦朧不清如身在雲霧氤氳。
見唐念念如此配合,朱妙瀧眼中柔色真切了一分,為她綁著眼的動作更是輕柔。扶著她行走時,不緊不慢的輕聲細語的說道:“想來主母新娘嫁來之前已經聽過雪鳶山莊的傳言,我也不欺瞞你,在主母新娘前十二主母的確都已經去了,這婚嫁都是我們這些做屬下的給莊主私定的,實在是不願莊主一個人孤單,莊主也大度由著我們。”
唐念念問道:“怎麼才能活下去?”
朱妙瀧沒有想到她會突然出聲,還問得這麼直白。愣了一下,就笑了開來,“你還是第一個問我這個問題的人呢,我也不欺你,莊主他與平常人的確有些不同,你要是想活著就得喜歡莊主,更要得莊主喜歡。”
唐念念面上看不出變化,心裡卻抽了抽。這答案說了和沒說有什麼區別。
朱妙瀧可能也發現自己話中的問題,輕咳了一聲,又笑道:“就這樣說罷,你要聰明又不能自作聰明。”
唐念念隔著綢緞的眼看了身旁她一眼,沉默下來。問得多,卻得不到一點真的有用的。
朱妙瀧見她神色不變,那腮子卻有些輕微的自然鼓起,怕是連她自己都沒有發現,不禁的就笑彎了唇。這次的主母新娘倒是比以往的都要有意思的多,就不知道莊主能不能喜歡。
哎。
朱妙瀧無聲的嘆氣,看著莊主都長得這麼大年紀了,卻對女子沒有半點意思,不近女色分毫,實在是讓他們這群做屬下的著急。
新房到了,朱妙瀧卻並沒有解開唐念念眼上的綢帶,反而餵了一顆丹藥到她口裡,說道:“這並不是毒藥,只是讓你渾身無力一日而已。你也不要著急,這也是為你好,在前十二任主母新娘里也有耍小聰明不吃這丹藥的,最後今晚就死了,吃了這丹藥的反而活過這一晚。這可是我看你喜歡才對你實話實說。”
唐念念吞下藥,由她扶著坐在床上,聞言好奇多問了句,“為什麼?”
朱妙瀧輕輕一笑,將她輕柔的推到在床上躺著,頗有深意道:“這就是自作聰明的下場。”覺得唐念念實在難得乖巧,而且是真的對自己的胃口,朱妙瀧就又多解釋了一些,“今日是婚嫁的日子,莊主會看在我們的面子上前來一晚,你不動不言至少不會惹了他不是?”
由此,唐念念就給那還未見面的雪鳶山莊莊主定下一個喜怒不定的性子。言盡了,朱妙瀧留下一句“好自為之”就走了出去。
門關上後數息,唐念念就伸手將眼上的絲帶扯了下來,睜開眼打量身處之地。有綠綠在,就連續魂丹這樣的三日毒藥都毫無作用,朱妙瀧的軟經丹對她來說更不用講,越毒綠綠越喜歡,反而更高興。
這新房盡數手工做得精細的家具,空氣中散發淡淡的青木清雪的冷香,嗅入口鼻甚是舒服。唐念念打量了片刻後,就將紅絲帶再次的戴上,靜靜躺著。
時間在靜修中不知不覺過去,月也上了黑空。
在唐念念完全沒有察覺下,新房的雕門無聲的打開,踏入一雙黑紋白底雲繡的靴子,月白色燙邊的衣擺拂過門檻,伴隨著那白底靴子走動翩浮。
“主,主人!毒毒……毒毒!毒毒!要毒毒!”
唐念念完全是被綠綠突如其來的聲音驚醒的,從綠綠那裡傳來的渴望就如同它此時的驚呼一樣的深切,讓她身體不由的一震,然後彈身而起。張口正要說話,而被口中突然撞上的物體堵住。
恩?
長長的,涼涼的,細緻潤滑……
唐念念眨眨眼,本能的香舌舔了舔,描畫口中之物更真切的形狀。
“毒毒……要毒毒……主人,要毒毒……”綠綠的軟糯而撒嬌渴望的話語讓唐念念猛的驚醒。
她現在不是在雪鳶山莊的新房床上麼?她嘴裡的是什麼?她怎麼會突然撞上這東西?而且這形狀,怎麼感覺……很熟悉!
“好吃?”清朗淡涼的男聲突如其來。
唐念念微張小口,眼前隨之一亮,是她眼睛上的絲帶給人取了下來。
房內夜明珠的光朦朧柔和,站在她床邊的男子靜若處子,唐念念雙眼一睜,充滿震驚。
第七章男人很毒
傾國傾城,絕世無雙。
這些講的大多都是女子,但是如今用在眼前男子身子卻絲毫不為過。
唐念念見過許多仙姿絕色的男女,如今她自身就是其中佼佼者,本以為她如今的皮相已經精緻難言,眼前的男子卻毫不遜色。
他身著月白閒逸的廣袖長袍,襟處繡有薄墨雲紋,清貴爾雅,襯得身姿修長卻絲毫不文弱,增之一分則太長,減之一分則太短;面龐肌白如玉,著粉則太白,施朱則太赤,修眉鳳眼,長長的睫毛投下淡青色的陰影,使得那漆黑而明亮的眼睛也朦朧起來,似有一汪皎潔的月光碾碎其中,鏡花水月般美煥不可觸摸。
他發黑如墨束在背後,此時眼中浮現一絲疑惑,眼波偶爾起了漣漪,都有絲絲說不出的靜寂,似極了冷夜雪天空中月,糾得人也為之心顫沉醉。
唐念念震驚,震驚的卻不是這傾國男色,卻是他渾身上下濃郁散不開的黑霧,濃得黑沉無光,可見這眼前這風華絕代的男子有多“毒”。
腦海里綠綠還在迫不及待的叫嚷,唐念念也明白了它反常如此的原因。
“好吃?”男子又說著,似乎覺得唐念念不明白自己的意思,被她吞在嘴裡的手指隨著勾了勾,觸到了她呆立的小舌頭。
唐念念眼珠轉動了一圈,胸口跟著起伏,然後淡定的後仰,將這沾滿自己口水的手指吐了出來,定定的對上面前男子的雙眸,認真的點了下頭,“恩,好吃。”
她又瞄了一眼男子四周的濃郁得幾乎凝結的黑霧。這要是吃起來,她的天聖藥體也差不多可以練圓滿了。
她是很想現在就將這個男子“吃掉”,只是她也想到了,這個時候能夠進來這來的只怕就是那個她名義上的夫君,雪鳶山莊的莊主。
現在是她的命還在人家的手上,誰被誰“吃掉”還是個問題。
司陵孤鴻半空的手指輕彈了下,隨之他眼波輕漾,看著靜坐床上的唐念念,做了一件就算是唐念念都沒有想到的事情。
他又將手指毫無停頓的伸進她的嘴裡!
“唔。”唐念念眨了眨眼,卻沒有將口中霸道的外來物吐掉,只是用眼神詢問。這算是什麼?
司徒孤鴻道:“好吃就多吃。”
唐念念差點受不住誘惑,因為他這句話而運功“吃掉”他身上的毒氣,不過眼前的人早就被她定下喜怒不定的性子,誰也說不準自己這一妄動迎接而來的就是雷霆攻擊。
安靜的新房裡,身著喜袍的唐念念靜坐床上,含食著站立床邊名義上夫君的手指,誰也不說話,雙目對視似是“含情目目”,這情景要是被人看了只能說詭異二字。
須臾。
司徒孤鴻動了動,靠近唐念念的面積,先是用自己的面頰輕輕的摩擦了下她的,帶著小心翼翼的輕柔,然後頓了頓,又傾下身子到了她的頸項,鼻翼輕聳,似在嗅著什麼,這就埋進她的頸項細細的摩擦,那動作實在親昵曖昧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