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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念念淺笑嫣然,雙眸看著司陵孤鴻,“現在不去妖殿,那麼是去找古魔珠還是去找雲想坊的麻煩?”
司陵孤鴻微笑說:“雲想坊坊主有一件至寶。”
“嗯?”聽到至寶兩字,唐念念雙眸一亮,猶如聞到了腥味的貓。
司陵孤鴻手指挑起她一縷髮絲,盤繞在手心中玩弄,“對旁人來說是至寶,對念念來說不過是能取悅一時的玩具。”
“我喜歡玩具。”唐念念眼睛淺眯,月牙兒的弧度閃過靈動的狡黠漣漪,“尤其是孤鴻送的玩具,讓討厭敵人失去後難受的玩具。”
瞧瞧她這小模樣,分明就是被寵壞了的典型。
只是那個將她寵壞的人還沒有一點的自覺,依舊在不斷的努力,朝這條溺愛縱寵的道路上一去不返。
“念念還未見到就認定喜歡了?”司陵孤鴻笑說。
唐念念理所當然的淡道:“你剛剛才說這是能夠取悅我一時的玩具,能取悅我的當然喜歡。”
雖然她並沒有說討喜的話,司陵孤鴻卻從她的言語裡聽到了她對自己的全心信任,只要是自己說過的話,她就認定了是真的。
司陵孤鴻眉宇可見愉悅,環抱住唐念念就朝外走去。
他們現在居住的莊子就在一座山谷內,谷內幽蘭開放,香氣迷人。莊子的大門前是空谷,想要進來這裡必須是能夠虛空飛行的**者,否則凡人前來的話,只會身隕在這千丈空谷峭壁之中。
莊外的牆壁大門爬著青藤枝椏,為這莊子更添了一份古樸的天然氣息。
門前林中琪、顧素髮還有妖殿的那位赤紅衣袍的男子站立,他們的目光都盯著莊子的大門,明明身懷強大的實力卻個個都沒有主動的散發靈識再去查探裡面的情況。
這樣的尊榮,只怕是仙源的碧穹劍宗的宗主秦昱親自前來也無法相比,畢竟若論實力的話,秦昱和林九重相當,可是他一人前來魔域的話,絕對也會**得狼狽不堪。
“九天少爺,你說他們可會出來?”顧素髮朝身旁的林中琪笑問。
妖殿向來孤傲,自成一脈,在魔域中和魔人的關係算得不多好,一般情況下兩者都是兩見不相識的狀態。
哪怕顧素髮想和那妖修說話,那妖修也一定不會理會他,到時候丟臉的就是他自己。因此顧素髮才會和林中天交談,並不去和那妖修多言找自己的不自在。
九重天一共分為九處地域勢力,每一處都歸一位少爺管理,這些少爺被統稱為九天少爺。如果有兩位九天少爺在一起的話,那麼旁人就會以他們管理的地域來做稱呼,例如林中琪是一重中天的管理者,如果同時和林君肆在一起的話,旁人就會稱呼林中琪為中天少爺,林君肆為成天少爺。
雲想坊的實力無法和九重天相比,不過影響力卻不容置疑。
林中琪也樂得和顧素髮交好,兩者本來就是利益關係,平日看起來倒和好友差不多,只是稱呼上面還是非常的客氣,可見並不是什麼真正的交心好友。
林中琪道:“司陵孤鴻和唐念念的情報我已經看過,兩人從在仙源時就是肆意妄為的主,本以為來到魔域總會收斂一些,呵。”一聲意味不明的笑後,他眼底精光閃爍,“前幾日的事情你該不會不知道吧,說來慚愧,我那弟弟實在是給我九重天還有魔域丟臉了,還勞煩夫君親自到來為他收拾爛攤子。”
顧素髮哈哈一笑,“九天少爺說笑了。”
他可不會傻傻被林中琪給套進去,九重天的家裡事哪裡是他可以妄言議論的?無論是說好聽的還是難聽都不適合。
這林中琪也實在會挑大事端,林君肆的那件事若說給九重天丟臉也就罷了,偏還要將魔域都拉進去,這不僅是加大了林君肆的罪責,更狂妄的暗示九重天代表著整個魔域臉面。
顧素髮腦子裡迅速的轉過幾個念頭,暗中諷刺林中琪,面上的笑容卻一點變化都沒有。
他們這些人早就習慣了心裡一套,面上一套,做起樣子來如魚得水的輕鬆自在,讓人難以找到一點的破綻。
“說笑?呵呵,你既認為是說笑那就是說笑吧。”林中琪意味深長看了顧素髮一眼,緩緩說:“之前你說那位司陵夫人和你雲想坊有些誤會,我倒覺得這不止是誤會吧,畢竟你雲想坊施放出去的美人圖不多也不少,哈哈。”
顧素髮眼底閃過一縷冷光。這是看自己不配合他,無意站在他的那邊,這就小肚雞腸的找我的麻煩了?
“九天少爺真喜開玩笑,畫美人圖本來就是雲想坊的體統,不過這些美人圖若沒有像九天少爺這樣的人中龍鳳所求,我雲想坊的美人圖哪裡還能施放的出去?”這裡的彎彎道道誰沒有一部分關係,一句話就想過錯都追加到雲想坊的身上,真是打得好算盤,只是想要打得響亮可沒有那麼簡單。
林中琪自然是聽出了他的意思,心裡不高興也沒有表露在笑臉上。
正當他們笑裡藏刀互掐得越來越激烈的時候,面前莊子的大門緩緩打開,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林中琪和顧素髮同時止住了聲音,朝前方看去。
目光所及,大開的山莊大門處,背光走出來的猶如一人的身影,無論是身形還是影子都交融在一起,無聲的親昵氣息,讓人看得心神也跟著寧靜下來。
“司陵公子,司陵夫人。”妖殿妖修那邊的赤紅衣袍男子最先出聲。
他的聲音不響亮,卻讓林中琪和顧素髮都吃了一驚,回神時才知道自己竟然看到面前站立的兩人發呆了。
這樣的情況在他們身上發生的次數少之又少,心中不免有些尷尬。
林中琪微笑,目光不著痕跡的在唐念念和司陵孤鴻的身上流轉一圈,“聞名不如見面,兩位果然如傳言一般的風華絕代,也難怪我那沒出息的弟弟會經受不住誘……唔!”
本來還滿是笑意的聲音截然而止,鮮血從口中噴出,林中琪連續後退幾步,捂住胸口驚怒不定的盯著兩人。
誰也沒有看到林中琪到底是被誰所傷,又是怎麼被傷的,只是每個人都猜得出來,出手的是司陵孤鴻。
林中琪的目光太強烈,只是當他看到司陵孤鴻的時候,正好對上他還沒有收回的一縷餘光,那沒有情緒的無情的目光,讓他通體生寒,雙眼都有種被刺傷的感覺。
分明司陵孤鴻的眼神並不犀利,甚至可以說平和。
偏偏就是太平和了,平和得好像自己在他的眼裡就和滿地的塵埃一樣的卑微,捏死他就猶如捏死螻蟻一樣的簡單,這是實力上的絕對碾壓,讓一切的背景地位都變得毫無意義。
林中琪劇烈的喘息,迅速收回盯著司陵孤鴻的雙眼,捂著胸口的手掌發白,這種生命不受自己控制的感覺太被動恐怖。
顧素髮看到這一幕,心中嘲諷。
林中琪是驕傲慣了,又只想著打壓林君肆這個優秀的弟弟,以為說這樣的話就能夠得到司陵孤鴻的共鳴,讓他站在他的那邊。
只是他又怎麼會明白,以司陵孤鴻的寵妻程度,林君肆這個名字還有那件事絕對是他近期的逆鱗。
何況司陵孤鴻真的是那麼容易被算計被利用的嗎?
他平日做出許多吃力不討好的事情,那是因為那些事情都關係著唐念念喜怒。至於其他人?別說願意被人算計利用了,怕是連多看他人一眼的意思都沒有。
林中琪身為九重天的人,說話正中他的逆鱗,說話時還拿著那雙充滿算計的眼睛打量著唐念念,被司陵孤鴻教訓是理所當然的,沒有一招將他打死已經是他的運氣了——不想唐念念大早上就見死人。
顧素髮雖然對林中琪嘲諷,不過看到他的下場也給自己提了一個醒,本來準備脫口的話也吞回肚子裡,思緒了一番後對唐念念和司陵孤鴻兩人微笑說:“司陵公子,司陵夫人,我知道兩位對雲想坊施放出去的美人圖很不滿,對於這一點我們深表歉意,只是所謂不知者不罪,兩位的美人圖本為我雲想坊的總坊主所畫,然後由我等分坊模仿……”
唐念念眸內波光閃了閃,對司陵孤鴻輕道:“他們又自導自演了。”
顧素髮神情一僵,閃過尷尬之色,本來還在繼續的話語不由的間斷。
他一開始準備說的還是誤會,只是看到林中琪的下場後,這才半真半假的往好里說,只是哪想到唐念念突然來這麼一句話。
那雙眸子太清亮,印出所有的真實,讓他反駁說笑的資格都沒有。
司陵孤鴻看也不看此時尷尬的顧素髮一眼,對唐念念微笑,“依念念看呢?”
唐念念道:“無論他們知道不知道,他們畫了孤鴻的畫就該死。我毀了他們的三處分坊據點,他們一定也覺得我該死。我覺得他們該死,他們覺得我該死,那麼只有看誰先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