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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秋生沉著臉一會沒有說話,最後瀉出一口嘆息,道:“是我那二妹……”
一聽到‘二妹’這一稱呼,關子初面色終於一動,抬起眸子,笑道:“可是那……唐念念?”
“沒錯,正是她!”唐秋生咬牙,然後將在山林內的事情簡單又詳細的說了一遍,同樣的連晗月公主已有身孕,和曹金遼的言行同樣道出。然後便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對著關子初就跪拜下去,正義凌然道:“不管怎麼說,念念都是唐門之女,此事有她的參與……是,哎!是我唐門的錯,我身為長兄,沒有教導好妹妹,同樣有錯。此事,皇上便請降罪於我吧。”
關子初喝茶的動作一頓,看著唐秋生言行。言語正義凌然,似求著人懲罰他一般。可那看過來的面色目光,似拿準了定不會罰他。
“秋生說的倒也沒錯。”關子初淡淡道。
跪地的唐秋生面色微微一變,嘴唇挪了挪,似乎想說什麼又不知道說什麼。
關子初淡笑:“不過此事罪責最多也不在於你,便罰唐門今年進貢丹藥增多三成。這也好封了朝廷百官之口,秋生認為如何?”
唐秋生對於商事並不太懂,但是也知曉這三成實在不少了。算是在唐門抽了一口血。可是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他哪裡還有反對的道理,還得感謝關子初為他著想,“皇上聖明,謝皇上。”
“起來吧。”關子初微笑點頭。
唐秋生這就從地上起身,只是神容上比之剛剛要萎縮了不少。
關子初似是沒有發覺,面上的笑容這時徒然淡下來,聲音同樣冷淡如鋒,“如你所說,此次晗月公主出逃之事,雪鳶山莊就是共犯。這雪鳶山莊是江湖上的勢力,本來和朝廷井水不犯河水,只是這時竟然膽敢先挑釁皇家之威,便不能再放任不管了。”
“皇上說的極是!”唐秋生聞言,頓時同聲共憤。
想到在司陵孤鴻那裡受到打擊和憋屈,還有唐念念去了雪鳶山莊之後的變化,再加上劉氏在雪鳶山莊身死。這些足以讓他對雪鳶山莊痛恨厭惡至極。
關子初讚賞的對他一笑,道:“錦國皇家之威不容挑釁,加上雪鳶山莊所為,是破壞了錦國和夏國的國誼,不管是為了維護錦國威儀,還是給夏國一個交代,這雪鳶山莊都不能再放任不管了。”
唐秋生目光一亮,口氣有些激動道:“皇上的意思?”
“秋瑜候!”關子初突然肅然道。
唐秋生身軀一震,再次起身跪地,道:“微臣在!”
關子初道:“朕允你一萬精兵,出行北域虛雪山,必將雪鳶山莊攻拿。”
唐秋生雙眸如炬,叩首道:“微臣遵旨!”
直到日頭上了中空,唐秋生離開了錦坤宮。宮殿內,只餘下關子初一人淡淡飲茶,面上再無一分剛剛的和熙微笑。
“唐念念。”
關子初看著手中的清透淡綠的茶水淺笑勾唇,雙眸如鋒,犀利威嚴。
初見之後到如今再聽到她的姓名已有半載。本以來該是淡忘了的,但是當再聽到她的名字後。他才發現,她的模樣在他的腦中竟然半點沒有消退,反而隨著時間越來越清晰。到如今他依舊記得她那時候一言一行,一笑一顰。
想他見過的絕色女子何其多,如今後宮中肥環燕瘦,妖嬈清純,各種風姿性子的皆有,其中也有幾個偶爾能讓他有幾分心動的。只是卻沒有一個能讓他記憶這麼猶新,無法忘懷。只是再次想起她,那種心跳就是沒有任何別的一個女子能夠給他。
想起當初,初見她時,那種腦中的空白,不由自主的想要去討她歡心,讓她高興。實在像個毛頭小子一樣,雖是覺得痴傻卻著實美好。
隨即,關子初捏著茶杯的手又是一緊。
他想起來,他當初悠王府邸寶庫受盜一事。此事同樣在他的心中記憶頗深,只因為他也猜想得到是什麼人做的,又是為何而做。這裡面的原因,都在唐念念的身上。
“一個江湖勢力,終究是鬥不過朝廷的。一人之威,同樣抵擋不過千軍萬馬。”關子初低低的笑語,低沉的笑聲中錦坤宮中迴響散開。
他想得到她。
哪怕她早就已經被其他人占有,他還是想得到她。至少,得到之後,他便不會如此記掛著了。得到之後,便看看到底是會更喜歡,還是和平日與後宮那些女子一樣,得到之後就不再感一點興趣。
若是前者,他便將她常留在身邊,甚至可給予的皇后之位。若是後者,那麼毀掉便是了。
第七十二章回家籌備婚事【手打VIP】
月圓之日即將接近,山林內的安詳淡去,透出幾分的緊張。
當朱妙瀧接到一封傳書後,眾人都知曉,該是回去的時候了。回去之後,便是一場無聲的爭鬥。
此時從入了這山林也正好過去整整三個月。眾人的實力也得到飛速的提升,戰蒼戩、李璟、朱妙瀧都已經進入天品。葉氏姐妹和殊藍都到了地聖,只差一步就能踏入天品高手行列。蛇怪和白黎同樣在不時從綠綠得到丹藥的照顧下,實力直往上沖,到底到了什麼地步眾人不知曉。但是單單從他們能夠在李璟和戰蒼戩的手裡不傷,就可以知曉兩者都在天品以上,甚至更高。
這樣一群人,這樣的實力,若是被世人所知,足以目瞪口呆。
因為有乾坤袋的原因,此次眾人的形狀實在輕便。
白獠車竄出時,眾人都已經各各自打理好。朱妙瀧坐上車夫的位置,其他人坐上各自的馬獸,只等唐念念和司陵孤鴻上車就可以動身了。
廖重然和夏漓裟站在旁邊送行。待司陵孤鴻抱著唐念念行來時,廖重然上前一步,重聲道:“我知道你們實力高深,不差錢財權勢,如今的我也不過的逃犯之身。但是大恩不言謝,往後若有任何要求,廖某決不推辭。”
夏漓裟也靜靜走過來,握著廖重然的手,對唐念念微笑道:“前些日子我說的想讓兩個孩子結個娃娃親的事情,的確有些算計的意思,還請念念姑娘不要見怪。往後若有緣再見,孩子也出生,有個伴一起玩樂也是不錯的。”
此次,她的話語卻是真心實意,沒有半點心計。
唐念念淡淡看她一眼,沒有答話。
司陵孤鴻便已抱著她入了白獠車內,車內關上,隔絕了一切。
朱妙瀧對兩者客氣的點了下頭,算了告別。便一聲清嘯,白獠獸雙翅一展,驚起無數竹葉塵土,騰空而去。其他人也各自揮起韁繩,遠行跟隨而去。
竹屋前,獨剩下廖重然與夏漓裟兩人。
夏漓裟低聲道:“你明明有這個心思,為何不說?雖然是作為手下委屈了你……”
“不委屈。”廖重然已經打斷了她的話語。
夏漓裟抬眸看他。
廖重然道:“他們這群人,各有所長,那名為晉伐與李璟的二人,都是天品元者,晉伐知識甚廣,知曉頗多。李璟雖然面冷,對敵計策卻絲毫不弱,只是少用而已。朱妙瀧本身便是煉藥師,實力地君以上,所言所行謹慎精密,不卑不亢。殊藍、那對雙生姐妹,實力同在地君之上。至那一狐一蛇實力甚至在晉伐、李璟之上。那藥獸……日日吃的豆子,似都是丹藥,且都在玄品之上,甚至可能地品之上。”
夏漓裟微微瞪大眼睛,她雖然同樣是心思緊密的人,但是畢竟不好與兩個男子混到一塊去,又與朱妙瀧幾女關係實在平淡如水,所知曉的東西自然不多。此時聽到廖重然說的這些,只覺得一時有些接受不過來。
幾個這般年紀的天品和地品都心甘情願的做人手下,做著一些伺候人的事情,就連那兩個男子諸多時候,也都被叫出去做著買東西這樣的小事。
那一隻白狐和蛇怪雖然很古怪,平日來是在打鬧,實力竟然都在天品之上?
那頭活潑調皮好動得幾乎不像藥獸的藥獸,每日吃著的竟然的丹藥?就算是玄品的丹藥,也不能這般的當豆子吃吧?
廖重然淡道:“我不開口,不過是因為此時的我不夠資格,他們也不需要。”
夏漓裟抱著他,不贊同道:“你是夏國的戰神,是夏國全國民心中的英雄,怎麼會不夠資格。只要給你兵馬,你就能打出一場漂亮的勝仗!”
聽到她如此堅信的話語,廖重然勾起唇角,點頭道:“沒錯,只要給我兵馬,我就能打出漂亮的勝仗了來!”
他有著屬於自己,身為將領的自信與驕傲。
夏漓裟看著這般的他,眼底便是閃動著迷戀,面上也露出笑容。
“若有一日能再相見,我必不是如今這一身狼狽。”廖重然看著司陵孤鴻等人離開的方向,雙眼濃黑,身軀凜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