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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陸輕語,見過唐姐姐。”左側第一位青綠色綾羅百花裙的秀美最先遙遙一禮,清淺的對談念念柔聲說道。她年紀看起來比唐念念要大上數歳,只是表現出規矩與尊敬便叫她一聲姐姐。
她這一帶頭,其他四女子也各自施禮,自稱。
一路聽下來,唐念念也知道了從左往右女子的名字,陸輕語、陸輕言、陸輕水、陸輕雲、陸輕風。
五女各自介紹完了之後,就見唐念念還是一動不動。如此,五女神色上還是看不出一點惱怒神色,各自帶著笑意容顏,各有美姿。
這時,唐念念終於啟口,說出的話卻讓五女都呆了一呆,“你們是要跟我爭寵的人。”
陸輕語微笑道:“姐姐說的什麼話,我們都是家主賜給少主的女子,從今日開始就是一家人了,何來爭寵之說。”
陸輕言隨後附和笑道:“姐姐太較真了,我們可是好姐妹,往後要一起伺候少主的呢。”
陸輕雲輕笑一聲,道:“怕是以往都是姐姐一人伺候少主,這會兒有些不習慣。不過往後姐姐就不用一個人如此辛苦了。”
你一言我一語,雖然女子的聲音都輕輕柔柔的好聽,可是唐念念還是覺得吵鬧,耳朵不舒服。
下一刻,五女的聲音截然而止,個個張口吐不出一個字眼和聲音,這一變故出來,五女的面色都有稍微的變化。
“吵。”唐念念說著,神色上也真切的表露出她的不喜歡。
五女似是想說點什麼,可是每每張口就是無聲,這讓她們一時也不知道怎麼辦,只有站在原地用各種眼神盯著唐念念,似乎是想用目光來向唐念念表達什麼。
唐念念道:“不准看我。”
也不等五女有什麼反應,她又道:“再看,瞎掉。”
她說這話的時候,神色是不見一絲作假意思的認真。也是這份認真讓人不由覺得啞然一笑,猶如稚子的話,就算再認真也不會有大人會去在意,反而覺得她的神態實在可人可愛。
然而,五女都是從小訓練出來,有了這啞口的前例,她們也不敢隨意做嘗試,陸輕語第一個就側開了眼,其他四人也一個個猶豫的將目光投向別的地方。
說起來,她們心裡實在憋屈的很,本來她們是得了命令來給唐念念下馬威,不能過於明顯,卻又讓對方難受。這樣的行為她們早在訓中就熟絡到不行,可是偏偏對方不是普通人,兩句話就將她們逼到這個地步。
看到這個畫面,一邊的朱妙瀧顯示啞然一瞬,然後忍不住忍聲笑了出來。來時她還在想她家主母會有什麼反應,卻沒有想到竟然會是這樣一幕。
不遠處出現了司陵孤鴻的身影,廣袖長袍飄逸御風,偏生手中端著早膳托盤。這一幕落在那五女的眼中,差點驚出眼珠子,其中陸輕水最是震驚,手指都不由指著顫抖起來。
司陵孤鴻眸子在五女身上如清風吹過,不留一縷痕跡。將早膳放在桌上,收身攬著唐念念坐下,望去朱妙瀧一眼。
朱妙瀧心中一苦。暗道:莊主啊,這是家主的命令,她也不能隨意的抗拒啊。想歸想,看明白了司陵孤鴻那一眼的意思,朱妙瀧自然的走前,對五女微笑道:“各位跟我來。”
五女哪裡肯走,只是事態所逼,陸輕語遙遙一禮,輕點頭笑著以肢體來回應了她。其他女子面色上不愉,卻也只能跟上。陸輕水不甘的回頭看了已經開始用膳的兩人,目光在唐念念和司陵孤鴻孤鴻兩人身上流連,然才剛剛這一瞬的目光,她突然就雙目一黑,什麼都看不見了。
陸輕水張口就要喊,卻什麼聲音都沒有,腳下趔趄就跌坐地上。
這一變故出現,陸氏幾女都是一驚,卻沒有發出聲音。陸輕語不著痕跡的在司陵孤鴻身上飄過,眼看他沒有半分的關注意思,心神皆落在他懷中唐念念的身上,就明白此事就算鬧起來吃虧的還是自己,便不聲不響的將陸輕水扶了起來,對朱妙瀧再屈身行了一禮。
朱妙瀧看了她一眼,面上還是柔和而疏離的笑,帶著她們離開,心中卻也不禁對這陸輕語的識趣微微感嘆一聲。
這場鬧劇就這樣平靜之極的解決,唐念念用了膳後,就睜著一雙躍躍欲試的靈動雙瞳注視著司陵孤鴻。
司陵孤鴻幫她擦拭嘴角,一見她這樣的神態眉宇就舒展而開,菱角如冰雪消融柔和下來,問道:“想要什麼?”
時間的相處下來,對於唐念念毫無掩飾的神態,司陵孤鴻早就對了解。
唐念念道:“昨天爹說想要什麼,可以直接拿。”
“恩。”司陵孤鴻毫無遲疑,不需多問即抱起她往司陵家族的寶庫去了。
司陵家族占山為王,廣闊無比,陣法機關更是多不勝數。唐念念從來到這裡就少有出過北方無名院子,這時候在司陵孤鴻懷裡靈識擴散,將所過之處都收納腦海中,自然也包括司陵孤鴻過陣機關的步伐路徑。
司陵家族的寶庫,司陵孤鴻曾經來過次數五指可數,每次都是立功回來被賞賜讓他前來所取喜歡的東西,只是每次司陵孤鴻都沒有在意而已。
眼看著兩人的到來,守衛寶庫的隱藏人馬現身對司陵孤鴻行禮,然後就眼睜睜看著司陵孤鴻打出開門章法,將唐念念抱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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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吃”的問題,恩哼!快了,嘿!
第四十八章吃的前奏
“你說什麼?”
紫檀案幾,紫金鏤空雕刻獸形香爐,徐徐香菸由內續而不斷的飄蕩空氣中,形同游龍。
司陵淮仁胸口襟邊大開,腳邊兩名白衣貌美女子此時寂靜無聲的跪趴在地,但見他神色冷硬,煞氣逼人。
來人又恭敬的將剛剛的話重複了一遍:“稟報家主,連日來少主流連庫房藥院,所取之物皆在折內。”
要不是這段日子來,司陵孤鴻所取的寶物實在太多,他哪裡會上報到司陵淮仁這裡來。想到那兩人,他就心頭冒汗。從第一日來到寶庫拿走的都是奇珍異寶他也沒有在意,畢竟對方是家族少主,然而哪裡想到這兩人竟然一次再次的來,每次拿走都不是簡單之物,連藥院都被兩人掃蕩。
摺子在剛剛司陵淮仁就看了一遍,如若也不會再次詢問。
摺子內所寫之物的確珍貴,哪怕是司陵淮仁也不禁肉痛,然他心頭的怒火卻不全是因此,更多的則是對司陵孤鴻和唐念念肆無忌憚的所為而怒。
想起當日自己說的話,再想唐念念的所言所行,司陵孤鴻對其的寵愛。這事怕是唐念念慫恿而起。
司陵淮仁神色陰鬱,眼波不明。他卻有些拿不準這事是不是唐念念故意所為,還是戲耍於他。不過轉眼一想,又覺得唐念念實在沒有這樣做的理由。
司陵淮仁擺手,就讓稟報之人下去了。
再看了一眼案几上的摺子,這件事著實讓司陵淮仁鬱悶了一把。話是他嘴裡說出去,到這會對方真的明目張胆去寶庫拿東西,他能如何?嚴懲那等於是打了自己的嘴巴,若是放任更是不可能,從來沒有人能夠觸上了他的霉頭而逍遙法外。
“陸氏幾女如何了?”司陵淮仁對其腳下的左側女子問道。
女子恭敬回道:“回家主的話,陸氏五女被驅回重絮院,五女聾瞎之毒已有眉目……”
話還沒有說完,卻被司陵淮仁打斷:“時至今日,還只是尚有眉目?”
他的嗓音本就詭異沙啞,尤其是此時壓低暗藏危險,更讓人聽著毛骨悚然。其女身子一顫,畢恭畢敬道:“其藥從未耳聞,疑是地品之上的……天品。”
天品二字落下,殿內一靜。
天品元者說多不多,說說亦是不少,但是能煉天品丹藥的必是天品煉藥師,天品煉藥師何必尊貴,只要有其在,再培養數位天品元者都不是難事,可見其的可怕,正因為如此,才更加的稀少。
天品丹藥難練,何況是去練天品的聾啞藥,這要是落在那些煉藥師的耳里,只怕早就大罵不思進取,暴殄天物了。然而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唐念念一個十七年紀的女子,會是天品煉藥師?這太過於悚然聽聞。
對此消息,司陵淮仁沒有說話,只是神色越發的詭異莫測。
至於被人惦記上唐念念這些日子可以說神清氣慡,看著內界裡珍寶恒生,靈糙滿地,綠綠的元神越發的清晰起來,日來臉上都可以清楚看到笑意。
這一日,她終於不再繼續寶庫藥院之行,卻是要去衛家莊。
衛家莊坐落南方,附屬司陵家族,是司陵淮仁直隸下屬。衛家莊中人專修陰冷功法,招式狠辣,追求一招必殺。在司陵家族中他們很少出現,哪怕出現一般人都不知道他們是衛家莊中人,除非他們自己承認。
衛家莊之所以這般的神秘,只因為他們的身份就是司陵家族的劍與盾,接受的都是暗殺與影衛的職務,在外出任務時要不是隱藏偷襲的修羅,要不便是面帶銀色面具的銀面,很少人見過他們的真面目,哪怕哪天見了只怕也不會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