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頁
“嘰——!”一聲高啼傳來,但見天空中極快的飛來十頭翼獸,翼獸上各坐著一人。
領頭將領的帳篷內,中央堆著篝火為橙黃色的焰。一襲白色錦袍的唐秋生正坐在案幾邊,當一人走進來在他耳邊傳報時,他面上一喜,道:“進來。”
帳篷的門帘被人掀開,只見一名壯實的男子走進來,對唐秋生彎腰抱拳行禮,唐秋生已經看著男子,問道:“如何?”
壯實黑衣的男子應道:“回秋瑜候的話,我等已發現這虛雪山上一異狀之處,只是雲霧濃深看不清楚道路,經馬大師的查探後,已確認是被布置了陣法。”
“好!”唐秋生眼中閃過一抹亮光,沉聲笑道:“做的很好,儘快弄清這陣法破解之法,一舉拿下這雪鳶山莊。”
“是!”男子領命。
唐秋生笑道:“你們也辛苦了,先回去喝一碗燒酒,明天天晨再做行動。”
男子點頭應下,這就轉身離開帳篷。
帳篷內,唐秋生的眸子裡印著那篝火的橙焰,抿唇喃喃道:“北域虛雪山,雪鳶山莊。邪門魔教,此番定要將之剷除,以顯錦國之威,我唐門之能!”
當月落下,晨光耀天。
本前來參加無垠森林參加司陵家喜宴的賓客們,在此時盡數離去。司陵家族也在這一日正式改朝換代。
清晨,司陵孤鴻親自做好了膳食與唐念念一起用早膳時,朱妙瀧也將昨夜的事情簡短的交代出來,最後輕輕道:“司陵淮仁和夫人,一起去了。”
司陵孤鴻餵著唐念念五香包子的手指輕微一頓,然後淡淡“恩”了一聲。
朱妙瀧也知曉,這些都是孤如歌自己的選擇,不該為此傷悲。她又輕聲道:“夕顏小姐已經被人護送回潮汐閣,歸雁少爺昨夜毀了長生殿千丈之內的一切,如今正在萬藥閣中養傷。”
司陵孤鴻沒有任何反應。
朱妙瀧沒有再多言,向司陵孤鴻的道了一聲,就離開了莊子,前往別處準備處理司陵家族接下來的事宜。此次司陵家族換主並未引起太大的波瀾,畢竟司陵孤鴻那般高深莫測的實力擺在那裡,一切死忠司陵淮仁的派系都被朱妙瀧等人連根拔起,留下來的都是知趣的主。
然而,與司陵孤家族的平靜不同。不過一日,司陵家族易主的事情就幾乎傳遍天下。傳開不止是如此,更多的卻是關於司陵孤鴻實力的高晨莫測,還有他對唐念念的寵愛無雙。
圓月之夜,原無垠少主司陵孤鴻與驚鴻仙子唐念念成親,後逼位奪主,以一己之力,數息之間斬殺千人,六人天品,接管司陵家族玉印,成為新一代無垠之主。且,放出誓言,此生只娶唐念念一人為妻,獨寵一人。
當這般的傳言散盡天下後,引起無邊的動盪,更引天下女子艷羨不已。
這一切都在司陵家族的默許下發生,或者說這些傳言還有朱妙瀧等人推波助瀾的干係。只因為這一切正是司陵孤鴻想要的。他要的便是威懾天下,讓天下皆知唐念念是他的妻,讓天下男子都不敢對她有別樣的心思,更不許任何人找她的麻煩。
繼唐念念在大雲海時的霸道言論,以天品丹藥威懾天下女子不准打司陵孤鴻的主意後;司陵孤鴻同樣向天下表露他對她的深情獨占,用其實力,權勢,讓天下男子望而卻步。
如此一對璧人,引起多少年輕一輩的男女艷羨,老一輩的嘆息。
▲
五日後。
司陵家族內一片的古樸安靜,似乎五日前的變故從未發生。巨木恒生,高牆環繞,瓊樓玉宇,碧水千華。除了,西方的一處閣樓——潮汐閣。
啪啪啪——
器具破摔地的聲音不斷響起,伴隨而來的還有女子尖銳憤惱而悽厲的呵斥:“滾!你們都給我滾!讓我出去,我要見孤鴻,聽到沒有?我是司陵家族的干小姐,是孤鴻青梅竹馬的未婚妻,讓我見孤鴻!”
院子內,顧夕顏一襲絳紫的長裙,黑髮散亂,神容憔悴而憤怒,死死的盯著守在門口的護衛。
可是,面對她這般的吵鬧,護衛絲毫不為所動。
顧夕顏嘶喊道:“你們聽見沒有,我要見孤鴻!到底是誰給你們的膽子,竟然敢攔我的去路,只要,只要讓我見到孤鴻,我定要你們不得好死!”
“讓開!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啊!”
“死!我要讓你們死!”
無論她怎麼喊著,門前的護衛就如同磐石鑄成的一般,不勝不語,神色都不見任何的變化。
顧夕顏也喊累了,待再張口時,發現自己的嗓子已是一片沙啞才緩過勁來。她腳下一個趔趄,差點跌倒在地。好一會才失神落魄的走到的一旁樹下的貴妃榻上坐下,雙目失神。
她怎麼也沒有想到,只是一夜之間,所有都變了。
乾爹沒了,乾娘也沒了。司陵家族易主,唐念念與司陵孤鴻成親,成為天下皆知的司陵家族主母,享盡司陵孤鴻的寵愛。
不!
不該是這樣的!
按乾爹的計劃,不該是這樣的!她什麼都沒有了,連唯一能夠牽制孤鴻的東西都沒有了!憑什麼,憑什麼唐念念就得到了本該是屬於她的一切,她卻落得如今的下場!?
“讓我見孤鴻,我要見孤鴻!”顧夕顏一時再次哭喊,聲音沙啞的難聽,叫道:“讓我見他,讓我……”
“夕顏小姐。”一聲柔和平淡的聲音傳來。
顧夕顏雙目一下定神,直直向著聲音發出的地方看去,只見日光下,那緩緩走來的,然後站在一丈之外的藍衣女子,不是朱妙瀧是誰?
顧夕顏一下從貴妃榻上站起來,向著朱妙瀧急急跑來,一手緊緊拽住她的手腕,叫道:“孤鴻呢?是孤鴻要見我,讓你來請我了嗎?”
朱妙瀧被她抓的生痛,卻沒有甩開她,只是淡道:“夕顏小姐,你該鬧夠了,再這麼執迷不悟下去,最後傷的還是你自己。”
就在三日前,顧夕顏剛一醒來知曉了圓月之夜發生的事情後,就衝去唐念念與司陵孤鴻居住的無名莊子,一時情緒失控朝著唐念念就破口大罵,甚至動手。若非她念及她曾經讓孤如歌的魂魄附於她身而‘活’到如今的舊情,而向唐念念求情,只怕現在的顧夕顏已經成為一灘飛灰。
只是死罪免了,活罪難逃。如今的顧夕顏,被廢盡了元力,也只是普通人一個了。
“鬧?”顧夕顏似乎被她的話語給刺激了心神,面色一下猙獰,低聲嘶喊道:“我鬧?我怎麼能不鬧?為什麼,為什麼明明就該是我的卻被唐念念搶走,明明從小陪伴在孤鴻身邊的是我,他本該就是屬於我。我付出了那麼多,甚至讓乾娘的魂魄附在自己身上這種噁心的事情都做了,憑什麼最後什麼都失去?”
“對了,乾娘,”顧夕顏像是一下察覺什麼,滿眼憤恨,“明明讓她活下去的是我,為什麼她不幫著我?只要她開口的話,孤鴻一定會聽話的!早知道是這樣,還不如早點死了算了——啊!”
一道巴掌突如其來,顧夕顏的身體一下跌出幾尺。
如今的她毫無元力,這一巴掌落在臉上,只讓她覺得渾身都似散架了一般,整張面容麻木,幾乎失去知覺。一時猛的抬頭,雙目幾乎赤紅的瞪著朱妙瀧。
“你……打我!?”
朱妙瀧冷厲道:“你別忘記,你的性命到底是誰救得!若不是夫人看你可憐,將你帶回來,你早就成為那青樓任人玩弄的下賤東西!”
她口出髒語,可見此時她心中的憤怒。
在她的心中,最為尊重的就是孤如歌,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侮辱。
顧夕顏幾乎癲狂的怒吼道:“救了我又如何?她給了我什麼?”
“給了你什麼?”朱妙瀧怒極反笑,“你至小到如今的吃穿用度,司陵家族唯一小姐的尊貴身份,你以為是誰給的?”
“這些都是乾爹所給,與她何干!”顧夕顏顯然同樣怒到極點。
“呵,呵呵呵!”朱妙瀧忍不住笑出聲來。實在好笑,所謂的白眼狼說的就是如此吧?
“你笑什麼!?”顧夕顏此時渾身無力,連起身的力氣也沒有,衣裳凌亂,墨發未束四散,一臉紅腫充斥著血絲,嘴角流血,雙目充斥著瘋狂怒火,幾乎赤紅,模樣哪裡可見往日的一點絕色風姿,便是說瘋子也不為過。
朱妙瀧的笑聲慢慢淡下,最後化作唇畔的一抹自嘲冷漠,道:“我笑自己,真不該在主母的面前為你求情。”
她話一落,那方顧夕顏的面色頓時一閃而過懼怕,隨即面色更加扭曲起來。
朱妙瀧不與她多言,冷聲道:“我此次來不過是為你婚嫁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