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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她不能出宮!安王府還沒有倒!她的仇恨才剛剛開始要報怎麼能就這樣半途而廢!

    她銀牙緊咬,才能抑制住即將脫口而出的憤怒。

    楚太后看著她低著頭不吭聲,嘆了一口氣:“不是哀家心狠,實在是無奈之舉。這神鬼一事眾人都敬畏,所以要慢慢來。哀家明白你的苦楚。等以後一定會給你補償的。”

    周惜若心如在烈火上煎熬,千言萬語最後只化成一句話:“臣妾明白。臣妾告退。”

    楚太后見她如此平靜,不禁微微詫異。可還未等她回神,周惜若已退了下去。

    殿外歡聲笑語,宮妃內眷濟濟一堂。周惜若掃過眾人歡喜的面色,卻如隔了重重霧氣再也看不分明看不清楚。她坐在自己的席上,神色平靜。在她四周,不少人都自覺地與她保持距離。她一人孤孤單單,仿佛與眾人存在的是不一樣的世界裡。

    她太過輕敵了。無論這個虛涯子是哪裡來的,是誰指使到了宮中污衊她的。她都忘了有一點至關重要:上至楚太后,下至不入流的嬪妃每一個都不希望她待在宮中繼續深受龍越離的恩寵。

    無論她多么小心翼翼,無論她多少次令人刮目相看,都無法抹去她那蒼白脆弱的原本面目——出身卑賤,被休被棄的下堂婦!

    她是棄婦,是可有可無的棋子,是年輕帝王掌心可寵可貶的妃子,是這個世上不配存在卻又努力存在的一個女人!

    “娘娘!娘娘!”有人在她眼前喚道。

    周惜若抬頭看去,是袁紫兒正拿了一杯酒上前敬她。

    她關切地問道:“娘娘怎麼了?”

    “沒什麼。”周惜若微微一笑,舉起酒杯看著清冽酒水中自己的倒影:“本宮只是在想,今年的中秋過得實在是有趣。”

    她說罷一飲而盡,丟了酒杯,走出了永壽宮。

    ……

    皎皎明月掛在天際,永壽宮的熱鬧還在繼續。周惜若坐在雲水殿中一遍遍煮著茶,飄香的茶能讓她靜下心來,能讓她一次次從沸騰不甘的戾氣中稍稍得解。

    林嬤嬤不知她為何這麼安靜,上前問道:“娘娘到底怎麼了?”

    周惜若搖頭:“沒事,讓我靜一靜。”

    林嬤嬤看著她眉眼間過分平靜,越發擔憂,只能勸道:“無論有什麼事娘娘不要悶在心裡,凡事都有出路,那多風雨娘娘都經歷過了,怎麼會懼這一個小小的江湖騙子!”

    周惜若抬起頭來,恍惚一笑:“是啊,那麼多風雨都走過了。又有什麼可難倒我的?”

    她看著那煮沸的茶鼎,慢慢道:“我只是在想,怎麼才能過了這一關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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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零一章 求助他人

    更新時間:2012-9-18 23:06:10 本章字數:3880

    林嬤嬤看出她眼底的冷然,頓時沉默。而天上一輪圓月朗朗,卻已漸漸沒入了陰雲中。

    ……

    宮中的路橫平豎直,偶爾拐角建了宮閣都隱藏在不起眼之處,用花木或用影壁遮著門口。所以乍眼看去每一條宮道都是一樣,都有種永遠也走不完的感覺。天上明月皎潔,照得眼前的路上一片虛白。永壽宮的歌舞依然還在熱鬧舞著。夜空中傳來飄渺的歌吹,仿佛如這個浮世一般,繁華似錦,輕易地就湮滅了痛苦的底色。

    遠遠的,有幾位內侍撐著宮燈,扶著一個男子踉踉蹌蹌地向宮外走去。

    “相國大人,小心一點。”機靈的內侍一邊扶著他,一邊提醒慍。

    被小心攙扶的男子看著眼前的路,忽地懨懨道:“都把宮燈滅了,看著刺眼。”

    內侍們面面相覷,不敢不從,急忙把宮燈滅了。月的銀輝灑了一地,看起來比方才打著宮燈更加明亮。那男子滿意笑了笑,正要說什麼,忽的,前面低頭匆匆走來一個宮女,許是沒有了宮燈的照耀,她與他撞了個滿懷。

    “是誰啊!沒長眼睛不成?還不給相國大人請罪!”內侍一把推開她,怒聲呵斥撓。

    那宮女跪下,似乎十分惶恐:“奴婢不知是相國大人實在是罪該萬死。奴婢是奉郡主之命前來迎接駙馬。”

    邵雲和眼中掠過厭惡,揮了揮手:“我便要回府了。接什麼接?”

    “駙馬留步!”那宮女的聲音清脆,帶著一種說不出的熟悉。

    邵雲和不由頓住腳步,命人點了燈籠。他看了眼前跪地的宮女,長吁一口氣:“原來是你。”

    那宮女抬起頭來,面目秀麗,一雙大眼靈動,她飛快看了他一眼,低聲道:“駙馬請隨奴婢前去。”

    邵雲和眼中的醉意似乎退了幾分,揮退了身邊環繞的內侍,隨她前去。宮女在前面領路,七繞八拐來到一處閒置了許久的宮閣。裡面燃亮一盞昏黃的燈火,一位素衣垂髮的女子坐在當中靜靜等候。邵雲和走了進去,看著當中一身素衣坐著的周惜若,輕輕笑了起來。

    周惜若看著他微醺的面色,指了指對面的位置,輕聲道:“事起倉促,還望邵相大人不計較。”

    “蓮貴嬪娘娘不去伺候皇上,反而邀約本相相見,到底是為了什麼事。”邵雲和坐在她的對面,面上帶了幾許譏誚。

    周惜若沉默了一會,道:“今日楚太后要我出宮帶髮修行。我不願去。”

    邵雲和一怔,揉了揉眉心問道:“是不是因為那虛涯子的一番話?”

    周惜若見他知道來龍去脈,心中不知不覺掠過輕鬆。看來邵雲和並不是全然不知宮中的情形。

    她回答道:“是的。”

    邵雲和輕聲笑了起來,道:“去了也好。去了就不必在這個宮中與旁人爭個你死我活。你憑什麼以為我會幫你?”

    “因為安王。”周惜若美眸幽冷,吐出兩個字:“我若去了也許不能再回來,可是安王還巍然不動。我不甘心。”

    邵雲和笑了笑,眼中帶了不以為然:“不甘心又能如何?你要對抗安王猶如螳臂擋車,別不自量力了。”

    他話音剛落,“嘩啦”一聲,周惜若狠狠掃落手邊的香爐,香爐滾落,一地的香灰灑落。邵雲和一怔,不禁|看著她。周惜若皆是鐵青,眼底迸出無法抑制的怒意。

    她冷眼看著他:“不必跟我說安王如何勢大,你必須得幫我。這不是我的請求,是你欠我的!”

    殿中一時寂靜無聲。邵雲和看著眼前滾來滾去的香爐,久久不語。

    “好,我幫你。”邵雲和抬起眼眸來看著她道:“只是此事你先順著太后的意思,免得她懷疑是你做的手腳。”

    周惜若見他答應,心中這才緩緩鬆了一口氣。

    “你為什麼不去求皇上幫你?只要一道聖旨輕而易舉就能將你留下。”邵雲和問道。

    周惜若只是沉默。

    “你不信他。”邵雲和忽地笑了起來,冷峻的眉眼在昏黃的燈下生動如許,帶著說不出的邪妄。

    “你不信他能為了你反抗了太后,你不敢信他,你害怕他因為流言再輕易放棄了你。就連這萬分之一的機會你都不願試探他能為你做多少。”

    他笑得暢快,字字句句都是挖心的刀。

    周惜若聞言猛的起身來,冷冷看著他:“此事我自然有別的打算,你只要幫我查清虛涯子的底細,設法將他趕出宮中。其餘不需要你來做什麼!”她說完越過他,飛快沒入了黑暗中。

    殿中昏黃的宮燈明明滅滅,最後輕易地熄滅,寬敞的殿中一片死寂。月光從窗欞中漏下,十五的月色分外明亮,卻照得一地的淒涼……

    ……

    楚太后的意旨在中秋三日後悄悄降臨到了雲水殿。雲水殿中一片震驚。周惜若面無表情地接過。林嬤嬤眼中含著詫異,一把拉著她,不顧永壽宮中傳旨公公還在,急忙道:“娘娘,去求皇上啊!娘娘,為何要你出宮帶髮修行?”

    這道旨意太過突然,事前周惜若半分都不提起過。可是看她平靜的樣子分明早就知道。

    “嬤嬤,太后不是說過了嗎?本宮要為齊國的國運祈福。”周惜若平靜地道。

    傳旨的公公笑眯眯地把意旨放在了周惜若的手中:“難怪太后娘娘說了,蓮貴嬪娘娘顧全大局,最能體會太后娘娘的苦心。”

    周惜若微微一笑:“公公謬讚了。請公公轉告太后娘娘,臣妾一定會在佛庵中好好靜修,為齊國祈福的。”

    傳旨公公笑著退下。

    雲水殿中宮人們見他走了,紛紛驚慌不安,有膽小的想起自己即將何去何從都哭了起來。晴秀氣得俏臉發白:“怎麼能這樣欺負人?!就憑著一個牛鼻子臭道士就讓娘娘去出家?太荒謬了!”

    她拉著周惜若道:“娘娘,奴婢去跟皇上說!皇上一定不忍心讓娘娘去受苦啊!”宮人們紛紛附和。

    周惜若環視了一圈雲水殿的宮人,厲聲道:“誰都不許去!誰去了本宮杖責三十!此次去庵裡面靜修,本宮只帶嬤嬤和晴秀還有林公公,其餘的都到內務府去,不許跟著!”

    宮中的宮人聽得她這麼說又是結結實實怔住。周惜若也不多說,轉身進了內殿中。林嬤嬤追了進去,看見她面色依然平靜,不禁問道:“娘娘有什麼好辦法嗎?周惜若看著銅鏡中面色素白的自己,慢慢道:“母親放心,此去帶發靜修不足一個月我就能歸來。”

    她慢慢捏緊手中的長簪,冷冷道:“想要我周惜若滾出這個皇宮,除非那些作惡的人一個個都死在我的前頭!”

    ……

    意旨催促得緊,周惜若與宮人們合力收拾了隨身用品,又帶了一些保暖的冬衣,在永壽宮中內侍的領路下從慶德門出了皇宮。周惜若看了一眼慶德門冷清的樣子,不禁心中失笑。

    看樣子楚太后也不敢讓龍越離知道這件事,只盼著匆匆將她趕出皇宮,好讓木已成舟,讓龍越離無法追回她。

    周惜若長吁一口氣,唇邊帶著一抹冷笑上了馬車。林嬤嬤看著漸漸遠去的皇宮,憂心忡忡:“娘娘,為何不讓皇上知道?”

    周惜若微微一笑:“就是讓他完全不知,他才會覺得痛。”

    這一兩日她千辛萬苦忍著這個消息,每每面對了龍越離,她都忍住不說。這一份煎熬與痛苦,蝕骨噬心。今日當龍越離看到空無一人的雲水殿,恐怕他的震怒與痛苦將不輸她半分。

    到了夜裡,龍越離照例披閱奏摺到了深夜。葉公公進殿中來,問道:“皇上今夜去哪裡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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