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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著錦容華,笑了笑,緩步走上亭中。錦容華看著她面上含著那抹笑意,不禁心底打了個冷戰——周惜若的笑容遠看是笑著的,近看卻是帶著絲絲冷意。
三人在亭中,自有宮女上前伺候換下她們足上的木屐,又為亭中鋪上了柔軟的墊子。周惜若坐下來,笑了笑:“本宮回宮好幾日了都不曾見過錦容華,今日竟見著了。”
錦容華心中一突,連忙跪下道:“是臣妾這幾日身子不適所以不敢去見娘娘。”
她畢恭畢敬,與之前所見判若兩人。
周惜若含笑道:“起來吧。做什麼這麼拘謹。今日難得咱三人聚在一起,看來老天讓我們敘敘舊呢。”
錦容華一聽臉色頓時煞白。周惜若的話似乎還有弦外之音。
周惜若見她拘謹,轉頭對虞嬪道:“虞姐姐,你還記得當初本宮被皇上冊封美人住在菡香殿的時候,咱三人就認識了。”
虞嬪道:“是啊,轉眼間都過去兩年了。”周惜若唇邊含了冷清的笑:“原來兩年了,本宮總覺得還是昨天的事呢。不然這兩年錦容華怎麼一點都沒變呢。”
錦容華聽到此處,額上不禁冒出點點冷汗。今日她不知周惜若怎麼會出現在她眼前,但是看著這個架勢好像是來秋後算帳。若說這個宮中她得罪最多的,只有眼前的周惜若了。
周惜若見錦容華面色發白,笑了笑,把方才宮女奉上的茶推到了她的手邊,柔聲道:“錦容華很熱嗎?怎麼這種天氣錦容華還是出了汗呢?”
錦容華見她又笑語晏晏,急忙擦了額上的汗,勉強道:“沒什麼,是臣妾今日有些不舒服,所以想回宮去。”
她說著急忙起身想要告辭。
周惜若上前一步,拉著她的手,微笑道:“這麼早就走了,可是本宮的話還沒說完呢。”
錦容華連忙道:“來日方長,改日臣妾一定去娘娘的宮中請安拜見!”
她還未說完,亭邊侯立的內侍就一人一邊把她牢牢押住。錦容華驚叫一聲,想要開口問,口中已被堵上了一團帕子。她這才發現亭子中,自己身邊帶來的兩個宮女早就不見了蹤影。亭上亭下皆是周惜若身邊的內侍宮女。他們一個個眼觀鼻鼻觀心,似一個個人一般。
周惜若看著驚恐掙扎的錦容華,冷冷笑道:“本宮話還沒說完你就想走了?怎麼怕看見本宮嗎?還是你原本就心虛了?“
錦容華口中嗚嗚叫著,眼中都是驚恐與心虛。她求救似地看向一旁的虞嬪,卻見她臉色波瀾不驚。錦容華這時才意識到了大事不好。這御花園說偏不偏,說熱鬧也不熱鬧,可是這個地方卻是絕對偏僻的!大清早的誰會來了這裡?
周惜若看著錦容華驚恐的眼,緩緩問道:“本宮只問你一句,虛涯子可是你請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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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章 婦人之毒
更新時間:2012-9-22 8:36:48 本章字數:3947
錦容華被押在地上,聞言拼命搖頭。周惜若見她否認,回頭對虞嬪道:“虞姐姐,她說不是。”
虞嬪咬了咬牙上前道:“錦容華你別否認了,我有人證,有人看見虛涯子來了京城之後一連兩三天可是住在了你家和記布莊裡!”
錦容華眼中猛的睜大,她不敢相信地看著虞嬪,再看看周惜若,口中拼命地嗚嗚說著什麼。
周惜若見她搖得頭上的髮髻都亂了,上前輕輕拿下她口中的帕子,似笑非笑道:“你還有什麼話可說?”
錦容華口中一得了自由,急忙扯著嗓子喊道:“救命啊!救命啊!殺人了!殺人了!愀”
周惜若看著她,明眸中的一點熱意也隨著錦容華的喊聲漸漸熄滅。她回頭,嘆了一口氣對虞嬪道:“怎麼辦呢?錦妹妹這一喊,可是要把本宮在皇上皇后跟前給告了狀的。”
虞嬪上前,看了一眼錦容華,忽地對身後的內侍冷聲道:“你們知道該怎麼做的!”
內侍們也不多言,一把拎起掙扎的錦容華向亭旁的一條結了冰的小池中走去。周惜若只聽得“嘩啦”一聲響,錦容華已被推入了池中。池面上的薄冰受不住重壓,嘩啦裂開,錦容華驚叫一聲掉如了冰冷刺骨的池水中。她心神沮喪,拼命掙扎“咕嚕”“咕嚕”喝了好幾口池水嵋。
她拼命向岸邊游去,連哭帶喊:“救命!救命!”
周惜若站在岸邊,冷眼看著她掙扎。池水並不深,只到了錦容華的胸口,可是她身上衣衫穿得多,吃了水想要上岸就分外艱難。這也是她和虞嬪選在了這裡見錦容華的原因之一。
“錦妹妹這是何苦呢?明明一句話的事為何不肯說清楚呢?”周惜若眸中流露惋惜:“再說虛涯子已正法。錦妹妹為何要為他遮掩什麼?”
錦容華凍得唇上烏青,她竭力攀住一塊岸邊的石頭,簌簌發抖:“我……我沒有……他真的不是我請來的,只是……只是有人要將他舉薦給了皇后娘娘,我不過是做了那暗中舉薦之人……”
“那人是誰?”周惜若眼瞳猛的一縮,問道。
錦容華看著她鐵青的面色,心中一點倔強被激發出來。她使盡了吃奶的力氣攀上了石頭,想要爬上岸,手上一痛卻又忍不住痛呼一聲跌入了池中。
她看著手上明晰的鞋印,不禁|看著眼前周惜若,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周惜若,你……你想要我死?”
“本宮不想要你死。可是你卻要我死!”周惜若眼中掠過深深的厭惡與憎恨:“自從本宮入宮之後你一二再,再而三地陷害我!你可知道虛涯子那妖道妖言惑眾,差點就要了本宮的性命!還好皇上憐惜,若是在鄉野間本宮早就被當成妖孽燒死了!到底是誰這麼居心歹毒想要本宮死?!”
錦容華一楞,咬牙冷笑道:“要你死的何止我一人!從太后到每個宮女,內侍,誰都看你不順眼!周惜若,你何德何能能入宮!你不過就是一個賤人!一個殘花敗柳的棄婦!邵雲和不要的女人罷了!”
她哈哈笑了起來。她在水中面色已凍得烏黑髮青,簌簌發抖,可是那一雙眼中的恨意越燒越旺。
周惜若禁不住深深皺起了秀眉。看樣子錦容華這個人還有幾分傲骨,這麼冷的天在水中依然不肯求饒。
她轉頭看向一旁的虞嬪,問道:“看樣子錦容華不肯說。”
虞嬪看了看天色,皺眉:“那怎麼辦?”
周惜若看了一眼在池水中已凍得要昏過去的錦容華,道:“還能怎麼辦。把她拉起來吧。總不能讓她就這樣死在這裡。今日給她一點教訓就行了。”
虞嬪點了點頭:“娘娘果然善心。娘娘先回宮吧。這裡臣妾來處置。總不會讓她以後出了這裡胡言亂語。”
周惜若看了看天色,淡淡應了一聲。她轉頭對池中的錦容華道:“你不說可以,本宮總有辦法可以查清楚。今日給你一個教訓,以前若再犯我,我必不饒你!”
錦容華只是冷笑。
周惜若最後看了她一眼,帶著雲水殿的宮人慢慢地走了。
池中,脆冰漂浮,錦容華攀著石頭只覺得自己渾身的熱氣都要隨著冰冷的水緩緩地從身體流逝。她看著岸邊的虞嬪,竭力伸出手,:“虞嬪娘娘……拉我起來!”
虞嬪一眨不眨的看著她,忽地笑了。那張娟麗的面容上帶著這一抹古怪的笑意看得錦容華一怔。
此時亭邊已沒有了人,只有虞嬪一人孤零零地立在池邊。她攏著手中精巧的手爐,笑得森冷:“本宮可沒有幫手可以拉錦容華上來。”
錦容華心中掠過不祥的預感,她渾身幾乎已凍僵,手指指著虞嬪,眼中皆是不敢相信:“你……你……想要我死?”最想要她死的竟不是她屢次陷害的周惜若,而是這面前這個笑面虎的虞嬪?!
虞嬪抿嘴一笑,她長吁一口氣,慢慢道:“錦容華猜得真准。我就想要你死!”
她蹲下身,看著錦容華烏紫的面容,柔柔道:“我可沒有像周惜若那樣心軟。我若是她今日今時的地位,錦容華你可知道你溺死的所在就不是這個不起眼的荷花池了,而是上林苑那風景絕好的湖中!”
錦容華聽得倒吸一口冷氣,再也不管不顧地向上岸上爬去。她好不容易爬上了岸邊,虞嬪腳下一踢,又把她狠狠踢入了池中。錦容華渾身沒有了力氣,她再一次攀住岸邊的石,嗚嗚哭泣哀求:“虞姐姐……我錯了……你讓我上去吧!你要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你!”
虞嬪冷冷一笑:“錦妹妹,你可不是傻了嗎?方才周惜若問你話,給你機會你都不肯說。現在你就算想說我卻沒有半點興趣知道呢。”
錦容華只覺得四肢冷得猶如木頭一般,這樣寒冷的冬天又在了這冰冷的池水中泡了大半天,她的身子開始僵硬,寒氣就如地獄閻王的追魂令,從她四肢開始向心中那唯一一點熱氣追去。
她臉色已青紫,唇色已烏黑。上下牙齒磕磕發抖,拼盡最後一點神智,她道:“可是……可是……周惜若……她是……她說放過……了我……”
她此時腦中已昏沉,寒氣此時已滲入了骨髓,一點點吞噬著她身上的熱氣與生命。
最毒莫過婦人心!而這個宮中最最狠毒的,也許莫過於眼前這個平日看似無害,此時卻視旁人的性命如豬狗的虞嬪!
錦容華最後不甘地看了一眼虞嬪,緩緩閉上了眼睛……
虞嬪看著她凍僵的身體,上前輕聲道:“錦妹妹,你可知道,我想如今日這樣殺你已經想了很久很久了。”
她說完,唇邊含了一絲暢快的笑意,若無其事地走了。而遠處,一雙眼睛看著這一幕充滿了驚駭,猛的一縮,飛快地走了。
……
錦容華死了。在早起賞雪時不慎掉入結了冰的荷花池中凍死了。宮正司問話,她身邊的宮女哭哭啼啼,只說錦容華到了那亭中差遣她們兩人回了宮中拿點心和熱茶。等她們回去的時候,錦容華已在荷花池中失了知覺救不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