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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太后沉吟:“兩個月,這麼巧?”
玫黛兒笑道:“有什麼不對嗎?”
楚太后眼中沉沉,冷冷道:“我怎麼覺得她看起來像是那個女人?”
玫黛兒一聽,漫不經心地道:“太后多慮了。我原本也覺得她眼熟,可要是真的是那個女人,她怎麼會這麼蠢自投羅網呢?祈哥哥還未出征歸來呢。就算是她,等祈哥哥回來之前我再將她趕走就是。保證讓祈哥哥一點都看不見她。”
楚太后聽了這才放心點了點頭。
正在這時,有內侍匆匆而來,高聲稟報:“好消息!太后,皇后娘娘,皇上昨兒夜裡大破風嶺城!直逼秦京!得勝在望了!”
玫黛兒自然不知道哪裡是風嶺城,但是卻聽得懂“得勝在望”是什麼意思。她高興尖叫一聲,立刻跳起身來,美麗的雙眸中眼神熠熠生輝,連連歡呼道:“祈哥哥要回來了!太好了!”
女官們也紛紛上前奉承,她們簇擁著玫黛兒進了內殿中。玫黛兒歡快地聲音從裡面傳來,不厭其煩地吩咐女官們要如何準備,要找來什麼樣的首飾珠寶搭配。
楚太后聽著,看了一眼冷笑道:“扶不起阿斗,喜怒忘形,真是令本宮失望!”她說罷冷冷離開了中宮。
……
一隻雪白的信鴿打著盤旋落到了一條畫舫上。許是奔波了千里,它有些力氣不支地東搖西晃地在船頭上站不穩,只能發出咕咕的叫聲。畫舫中的竹簾一撩,一位身穿雪色長衫的翩翩男子走出,一把將它捉在手中,取下它腳上的信筒。
一旁有奴僕畢恭畢敬地躬身上前,適時接過他手中的信鴿。
那雙秀美修長的手攤開信筒中的信紙,看了一眼,薄唇勾起一抹極淡的笑意,自語道:“邵雲和,你也不甘人後。秦國這麼快就要落入你的掌心中了嗎?”
他抬起頭來,鴉色的細緻長眉飛入鬢角,一雙鳳眸斜挑,在面上勾起一抹攝人心魄的弧度。他俊魅的面容露在了明媚春光下,正是逆流北上的龍越離。
天上有一點黑點在盤旋,他眯了眯眼打了個呼哨,那黑點越來越近,強大的勁力扇起水面,水波一圈圈暈開。船頭的艄公和船夫抬頭看上天空都吃驚地道:“好大一隻鳥兒!”
龍越離伸出手臂,只聽得“撲哧”一聲,海東青已穩穩地停在了他的手臂上,雙目炯炯,帶著天生的警惕與煞氣。放在船尾的信鴿似察覺到了危險,拼命咕咕叫個不停。竹籠中鬧成了一團,奴僕連忙用黑布將它們籠子蓋上,它們這才安靜下來。
龍越離滿意地看著它身上新長出來烏黑髮亮的黑羽,輕撫笑道:“小黑又能在天上自由自在地飛了。”
海東青回答似地歡快叫了一聲,蹭了蹭他的臉龐,顯得十分親密和溫順。
龍越離看著它,眼中漸漸恍惚。那一次她帶著他奔逃出赤灼軍營,身後是拼命追趕的邵雲和……他龍越離此生此世何德何能讓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救他?她曾說她仇也要報,恩也要報。可是他只見她以怨報德,何時為她自己想過一分?更何況當初他救她收她入宮,只是為了利用她。這樣的恩情,她卻久久記在心中,從不肯忘卻。
她不用再報恩,是他欠了她再也還不清。
“小黑,若是這一次再讓你尋她,你可找得到她?”龍越離低聲問道:“我知道她在哪裡,你能幫我找到她嗎?”
海東青側著腦袋看了他良久,低低喚了一聲,像是在答應著什麼。小黑終究是一隻飛禽,聽不懂他的話。龍越離長嘆一聲,向來不羈的眼神中帶著無盡的悲傷。
一人一鳥立在船頭上,背影蕭索,流水潺潺,艄公和船夫拼命地搖櫓划槳,這艘畫舫一直向北向北……
……
帝都入夜有些冷,周惜若躺在床上輾轉反側。睡在身邊的凌瑤見她睡不著,乾脆起了身為她倒了一杯熱水,柔聲道:“姐姐在想什麼呢?”
周惜若眉眼間籠上了憂愁,道:“我今日見了阿寶,可是還未來得及問他願不願意跟我離開。”她頓了頓,又道:“還有楚太后,恐怕她已對我生疑了。”
凌瑤皺緊秀眉:“那要趕緊了,把阿寶帶出宮來,然後讓雲少幫忙安排去處。躲個一兩年,風聲過去就行了。”
周惜若苦笑道:“可是我自問,我能給阿寶想要的生活嗎?”
凌瑤長嘆:“姐姐別想太多了。想越多越是難以抉擇。”
周惜若長嘆一聲,清麗的眉眼中憂色籠罩。正在這時,店鋪外響起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周惜若與凌瑤心都漏了一拍。凌瑤急忙出房門,搖醒曲畫,命她去開門。
店鋪的門打開,有人聲音惶急,從前門傳來:“夫人,不好了,雲少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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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五章 雲少失蹤
更新時間:2013-1-10 22:37:52 本章字數:3082
周惜若與凌瑤兩人一聽都同時失聲道:“怎麼會?”
那來傳話的來人被引入花廳中,看著周惜若與凌瑤都在,急忙擦了一把汗,喘息道:“雲少前幾日不是回了齊國進了一批布料,正要押著布料從水路到了赤灼這嗎?本來一切照舊沒什麼紕漏。雲少還命小的們加緊腳程早些趕到。可是到了鳳峪嶺那邊要改走陸路的時候,在半道上忽地來了十幾騎的黑衣人,他們攔住我們雲記的車隊說要與雲少說話。雲少與他們領頭的說了幾句就被帶走了,小的們見雲少走了頓時沒有了主意,只能聽童掌柜的意思匆匆趕來帝都。後來我們四處打聽都沒有雲少的消息,派人回齊國布莊分號探聽也都說雲少沒有回來。這整整過了五六日蹤影全無,所以大傢伙都心急如焚。今日童掌柜的把其餘幾個掌柜召集來合計商量看到底是怎麼辦。”
那人說得斷斷續續,但是總的意思大概如此。周惜若見過這傳話的人的確是跟著雲思澤身邊的夥計。而童掌柜則是負責帝都這邊布莊生意的管事。這消息應該不假。更何況童掌柜這人做事謹慎,許是雲思澤如今下落不明,童掌柜怕貿然稟報回去昀紫山莊給老太爺聽會引起驚慌。所以先派人前來找凌瑤商議。精明如他恐怕早就看出凌瑤在雲思澤心中不是一般的地位。
凌瑤聽了夥計的話面上驚慌之色掠過,但是很快鎮定下來,凝聲問道:“雲少隨那些人離去的時候有留下什麼話沒有?”
夥計想了想道:“好像是說讓我們繼續按著原路到帝都。漭”
凌瑤長吁一口氣,道:“那應該沒什麼事。”
周惜若見夜深而那夥計又疲憊,遂讓曲畫招呼他喝水吃點東西。兩人回到了房中,周惜若安慰凌瑤道:“你別擔心,許是雲少碰見了舊友。”
凌瑤勉強一笑:“童掌柜的意思我明白,是想讓我出頭去問問雲老該怎麼找人。但是如今雲老年歲大了,又把一腔心血都花在了雲少身上,若是讓他知道雲少莫名其妙失了行蹤,恐怕對老人家不好。知”
周惜若想起當初雲思澤為了尋她孤身到了赤灼邊城,最後被完顏霍圖囚禁,用他的性命要挾雲家幾十萬石的糧食。那一次正是雲老親自帶著糧食前來贖人。經那一事,從後來雲思澤的話中聽得出雲老因擔憂和操勞過度病了好長一段時間。現在雲少又失蹤,怎麼敢拿這樣的消息貿然去驚嚇這已步入了耄耋之年的老人呢?
周惜若心中一酸,清麗的面上皆是愧疚之色,道:“都是因為我才讓雲少如此千里奔波出了事。”
凌瑤見她滿臉自責,連忙安慰道:“姐姐先別急著責備自己,恐怕雲少是認識那些人所以才跟著走的。若是被強行帶走的話也不可能走的時候還留下話來。”
周惜若聽著她的話,心中稍定。她想了想,憂心不減,對凌瑤道:“我們都打聽打聽。我進宮的時候問問國師那邊有沒有異動,萬一是國師背後作怪那就棘手了。”
凌瑤一聽嚇得臉色一白,半晌才道:“應該不會的。”
周惜若長嘆了一口氣,與凌瑤商議了良久。決定由凌瑤南下去尋雲思澤的行蹤和消息,而周惜若依然留在帝都中想辦法探聽消息。兩人商議定時天色已蒙蒙亮了。周惜若與凌瑤睡了一會便起了身。凌瑤憂心雲思澤,收拾行囊隨著那帶話的活計前去尋童掌柜的想辦法。
周惜若依依不捨地送了她離開,便進了皇宮中。
到了皇宮的尚衣局中,繡娘們已經忙忙碌碌起來。周惜若心中有事,照著昨兒玫黛兒吩咐該圖樣的地方隨意指點了繡娘幾處,便尋了個安靜所在努力理清眼前這一切。
她怔怔出神,忽地遠遠走來幾個年紀不大的小內侍。周惜若眼中一亮,連忙湊上前問他們:“敢問國師大人是住宮裡還是住宮外?”
幾個小內侍面面相覷,紛紛搖頭,周惜若心中頓時失望,看樣子她還是太異想天開了,完顏霍圖不是那麼容易找到的。正當她要離開,忽的其中一個小內侍怯怯地道:“國師大人好像是住在宮裡?”
周惜若一聽連忙急問道:“國師住在宮中哪裡?”
小內侍道:“好像是在糙廬那邊。”
周惜若再三追問糙廬的所在,小內侍本不願說,但是坳不過周惜若的再三追問說出了糙廬的方位,原來是在皇宮中西北側靠近御花園的地方。周惜若打聽到了完顏霍圖的住所,再也不顧其他匆匆向御花園而去。她緊走慢走一路尋去,終於在皇宮的西北側看見一處屋檐從高大的樹叢中冒出一角。
也許這就是所謂完顏霍圖住的糙廬。她心中一喜,正要上前,忽地斜地里躥出兩個面色不善的侍衛攔住她的去路。周惜若本就心中有鬼,被他們兩人黑著面一攔,頓時不敢再上前。
“這裡是禁地,沒有國師大人的命令任何人不准進出!”侍衛冷冷道。
周惜若心中不屑,卻也只能憤憤不甘地退了回來。她轉身走了一會,卻又不甘心就這樣被趕走於是在糙廬附近的樹叢中踟躕,皺眉想辦法如何才能進去瞧一瞧。她想了許久依然想不出辦法來。想要偷偷闖進去瞧一眼卻又害怕被完顏霍圖抓住。楚太后尚且可糊弄過關,完顏霍圖火眼金睛她若到了他跟前就萬死不得超生了。
正在這時,她遠遠看見一隊人走了過來。當先一人有些眼熟,矮胖的身子,身上穿著赤灼人傳統的服色,面上不悅,臉色沉沉的。他們到了糙廬附近果然也被侍衛攔住。那人烏拉拉說了一堆赤灼話,侍衛們立刻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