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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罷拔腿就往回跑。周惜若一動不動,美眸幽幽地看著耶律箏兒在黑暗中奔逃的背影,冷冷一笑,揮了揮手。
“鏗”的一聲,一枝利箭射中了耶律箏兒的腹部,她尖叫一聲,跌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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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六章 吳家魚塢
更新時間:2012-12-8 17:18:55 本章字數:6295
周惜若慢慢走過去,耶律箏兒倒在地上,傷口中血漸漸滴落。周惜若居高臨下,冷冷問道:“完顏霍圖在哪裡?”
耶律箏兒捂著傷處,哈哈狂笑:“你找不到他的。你也不會知道我與他達成了什麼樣的盟約!”
她眼中閃爍著瘋狂的光,令周惜若深深皺起了秀眉。
耶律箏兒猛地一把抓住周惜若的紅衣,聲音中含著怨毒:“知道是什麼盟約嗎?就是讓你和他心心念念要守護的齊國徹底毀了的計劃!哈哈……”
她笑得肆無忌憚。周惜若慢慢掰開她的手,推開她,冷笑:“齊國不會覆滅。我周惜若拼盡性命都要守護的齊國不可能讓你和完顏霍圖摧垮。湎”
她看著眼前的耶律箏兒,神色陰沉得如從地底而出的鬼魅:“你不告訴我也沒有關係,我會找到完顏霍圖,殺了他為雲和報仇!我會毀去他一心想要守護的赤灼,讓他也嘗一嘗什麼叫做天地傾覆的痛苦!”
她說完轉身慢慢沒入黑暗。耶律箏兒吃力地站起身,鬆了一口氣,轉身踉蹌要走。可是她才剛踏出一步,另一支勁箭就又朝她疾射而來,穿過了她的身體。
耶律箏兒臉色一白,回頭定定看著長街盡頭慢慢消失的紅影,眼中皆是不敢相信。她踉蹌再走一步,另一支勁箭又飛來,無情地釘在了她的身上黑。
“周……惜……若。”她口中的血不斷湧出,看著茫茫的夜,卻看不見潛藏在黑夜中的黑影。
周惜若當真要她死。那個總是溫柔無害的女人,當真要她死!
耶律箏兒踉蹌幾步,每走一步身上就多一根羽箭,終於她踉蹌地跌在了地上,眸子不甘地看著漆黑的夜空,至死不能合眼……
……
早春的天氣咋暖還寒,江南的梅雨天開始下了起來,淅淅瀝瀝,滴落在樹葉上,划過破碎的痕跡。一抹紅影站在迴廊下久久看著眼前這一片雨簾。她背影纖柔嬌弱,可不知怎麼的看久了竟覺得有一種倔強的弧度。
溫景安低頭匆匆而來,忽地一抬頭看見了她。他猛地頓住腳步,久久凝望,眼中痛色沉沉。龍越離與邵雲和屍身雖還未找到,但是卻已生還渺茫。這幾日雨勢連綿,河水大漲更是找不到絲毫蹤跡。而南北兩帝身死的消息被嚴密封鎖住,她連寄託哀思的雪白孝服都無法穿在身上。於是她一身紅衣如血,仿佛用這顏色來祭奠那一夜的血光。
周惜若伸出手,素白的掌心,點點滴滴雨水匯集,她看著,仿佛痴了。
“娘娘,小心著涼。”溫景安來到她的身後。
周惜若怔怔看著掌心的雨水,低聲道:“這雨水像是天在流淚。”
溫景安心中一痛,低聲道:“娘娘節哀順變。”
周惜若收回手,面上已然沉靜得令人覺得陌生。她問道:“有消息嗎?”
溫景安搖了搖頭。周惜若眸中一黯,良久才道:“已經過了五六日了。再找不到……”她忽地不知道要怎麼說下去。
溫景安眼露不忍,連忙道:“娘娘放心,一定還有希望的。只要一日找不到任何蹤跡,他們就一定還有希望。”
周惜若沉默,算是默許了溫景安的話。
溫景安看了看天上的雨水,眉心不展道:“娘娘,我們要儘快回宮主持大局。”
周惜若心神不在地隨意點了點頭,正是這雨絲纏綿,阻了他們“護送”御駕回京的路。河水大漲,陸路泥濘難行,水路又湍急,得再等。
正在這時,晴秀匆匆而來。在她身後跟著兩位面色蒼白的內侍。一位正是常在龍越離身邊伺候的葉公公,另一位正是林公公。他們兩人上前拜見。
葉公公還不知此間事,胖乎乎的臉上皆是笑容,笑眯眯上前道:“奴婢就知道皇上一定會找到皇后娘娘的。”
林公公亦是鬆了一口氣,道:“皇后娘娘沒事就好。”
周惜若看著他們兩人,唇微顫,半晌才道:“兩位辛苦了,從京城一路趕來。”
林公公與葉公公連道不敢當。
周惜若悽然笑道:“今日兩位來,是有一件事關天下蒼生的事求兩位公公襄助。也請兩位公公一定要嚴守這個秘密。”
葉公公與林公公一聽面面相覷,見慣了大風大浪的他們直覺感到了不妙。溫景安黯然退下,他走了一會,再回頭,只見廊下跪著哭泣的他們。
溫景安長嘆。一齣戲要讓天下人皆信就要做得真,御駕之側怎麼能少了左右不離的皇宮中大內正副總管呢?
……
到了晚間,周惜若與溫景安正在密議如何回宮,忽地葉公公求見。他今日得知龍越離生死不明他已暗自哭了許久,如今眼睛還紅腫著。
他上前跪下道:“有一件事必須得告訴皇后娘娘。”
周惜若扶了他起身,問道:“何事?”
葉公公從袖中掏出一封信,遞到了她的手中,顫聲道:“這是奴婢在得到娘娘的懿旨離京時拿到的。今日奴婢本應該把這密信給了皇上。但是……皇上不在了……所以現在想起來給皇后娘娘和相國大人看看。”
周惜若接過密信,眼中一緊。這密信與她在宮中看到龍越離拿到手中的是一模一樣。
她臉色凝重,問道:“葉公公,這是從何而來。”
葉公公擦了擦眼,哽咽道:“這是從楚齊王那邊來帶來的。皇上自從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之後一直想辦法與楚齊王聯絡。這是第二封信。”
周惜若急忙拆開密信,一目十行地看了看。良久,她把密信遞給溫景安,怔怔問道:“相國大人怎麼看?”
溫景安看完了密信,沉吟一會才道:“為今之計只能敷衍了楚齊王,先回京要緊。”
信上提了要與龍越離見面一事,語氣迫切,還帶著隱隱的叱責之意。若是龍越離在這裡必會想方設法見楚齊王一面,但是如今龍越離生死不知,怎麼見?如何見?
周惜若明眸中神色沉沉,半晌忽地道:“我去見他。”
溫景安嚇了一跳,急忙道:“娘娘萬萬不可!”
周惜若眸色幽冷:“若是楚齊王受楚太后所制,引皇上到了暉州,那趁這次機會一探究竟才能除去這個後患,若不是也正好告誡楚齊王不要落入了楚太后的圈套中,為他人做了嫁衣裳,這樣我們心中也安穩。”
溫景安大大搖頭:“娘娘萬萬不可輕易冒險。楚齊王不足為慮,皇上就算在也不會輕易去見了他,落入了楚太后的圈套中,再者楚太后就算逃回了楚國,她的能力又有多大呢?恐怕這個時她自身都難保了。”
周惜若搖頭,慢慢道:“相國大人不要輕易低估宮中女人的力量。楚太后是那麼輕易就認輸的人嗎?”
溫景安想起楚太后在齊國把持朝政後宮幾十年的手段與城府,頓時無言。
“我去見他。”周惜若慢慢將手中的密信撕碎,片片紙屑落在了香爐中,頃刻間就烏黑捲曲,化成一團團小火焰。她盯著香爐裊裊的青煙,冷冷道:“若我猜的不錯,楚齊王若真的與楚太后有瓜葛,那完顏霍圖一定是最大的幫凶!”
她美眸看定溫景安,一字一頓地道:“我要報仇!”
溫景安心中一痛,良久才道:“好。微臣定會保護娘娘,萬無一失。”
屋檐下,雨聲淅淅瀝瀝,紅殘柳翠,今年的春看起來格外蕭索悲涼……
……
煙雨迷茫,青山隱隱,一灣小河淙淙從青山腳下流淌而,一艘孤舟,一位釣魚的老翁披著一身蓑衣,雨水滴答,他手中的魚竿紋絲未動。良久,他手中的魚竿動了動。
他手熟練一甩,一尾肥魚翻著白花花的肚子就被甩上了船中。那老漁翁看著船中滿意地點了點頭。
正在這時,遠遠跑來一位身量嬌小的女孩,她一邊跑一邊喊:“爺爺,醒了!醒了!”
老漁翁抬頭,待到女孩跑到跟前,連忙把頭上的斗笠給她戴上,這才嗔怪道:“楚楚,雨這麼大,你怎麼不管不顧地跑來了!哪個醒了?”
女孩不過十二三歲,清秀的面上滿是雨絲,喘了幾口氣,這才道:“有一個醒了,另一個還沒醒。”
老漁翁一聽也高興道:“這就好哇。剛好今日釣了不少魚,可以給他們兩個倒霉蛋燉點魚湯嘍。”
小女孩一聽,不滿地撅嘴反駁道:“他們兩個才不是倒霉蛋兒呢!爺爺嘴巴真壞!”
老漁翁呵呵一笑,老眼中掠過一絲精光,漫不經心地道:“被箭射中了去掉半條命,還掉入水中差點連另外半條都沒了,這不是倒了霉是什麼?還好要不是爺爺那一夜出來捕魚,他們兩個都得死!”
他話雖這麼說,還是趕緊收拾了船中還在活蹦亂跳的魚,帶著小女孩劃著名船向不遠處的船塢而去。祖孫兩人到了船塢中進了房中,只見房中並排躺著兩個身材修長高大的年輕男子。
其中一人捂著胸口的傷正要竭力下床。叫楚楚的小女孩一見急忙上前阻攔:“你不能動!傷口萬一又崩裂了怎麼辦?!”
那男子猛地甩開她的手,一雙深眸中皆是警惕的神色。
老漁翁見狀,向楚楚招了招手:“楚楚,回來。他要走就讓他走吧。”
那男子看了他們祖孫兩人,眼眸中的冷色漸緩,問道:“我這是在哪裡?”他話剛出口才發現自己聲音沙啞異常,禁不住咳嗽起來。
楚楚連忙倒了一杯水遞給他。
那男子上下打量了她,這才接過,淡淡道:“謝謝這位小姑娘。”
他面容煞白,鬢髮散亂,雖然形容狼狽,但是依然絲毫不能掩去他面上過人的俊美。只是他周身氣質冷厲,一雙深眸盯著人看,仿佛能看入人的心底,令人膽顫。
楚楚被他一夸,雖年少不知事,但也不知不覺紅了臉,道:“這位大哥哥放心,這裡是吳家塢,住這一帶的都是好人。”
老漁翁輕咳一聲,問道:“這位怎麼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