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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此次來為的是什麼?”龍越離問道。
邵雲和頓時沉默。龍越離眼中掠過譏諷,冷笑道:“男子漢大丈夫,你為何而來都不敢承認,你又為何要來?”
邵雲和眸色一沉,忽地道:“我是為了她而來!你送她入佛門,難道這就是對她最好的去處嗎?!”
周惜若一怔,心中又驚又喜,百位陳雜一時竟不知說什麼才好。他果然真的是為了自己而來,為了看一眼她是否安好。
龍越離聞言眼中隱隱有一抹複雜之色緩緩而過。他拄著手杖走到了周惜若的身邊。
四目相對,她的眼中既是愧疚又是痛苦。
“若兒,庵主說,為何你不能在朕身邊得到平靜。”龍越離慢慢地道,“朕不想承認,可是朕心裡一直知道,你始終還是愛著他的。所以你不能在朕的身邊得到你想要的平靜。”
周惜若哽咽一聲,淚零落紛紛。
“是朕的恩情羈絆了你。”龍越離含笑,只是眼中的淚光在這個黑夜中看起來格外刺目。“你若願意跟他,朕可以放你自由。”
“越離!”周惜若痛哭失聲。
龍越離微微含笑:“朕沒事,朕想要的若兒是曾經一心一意依賴朕的人。可是朕做錯了,是朕讓你失望了。所以你如今的兩難與痛苦都是朕給的。”
一旁的邵雲和聽得動容。他手中緊握的拳頭也慢慢鬆開。
“庵主說過,若有一天,朕可以把你的歡喜當成朕的歡喜,你的平靜便是朕的平靜。這便是得悟。朕便要放了你自由。”龍越離慢慢地道。
周惜若淚眼朦朧地看著他,終是忍不住哭道:“越離,那你怎麼辦?”
千萬難捨,最捨不得他對她如此。她原本以為自己可以守住一方承諾,可以心無旁騖地愛著一個人,可世事顛倒。命運翻雲覆雨手中,她只是一顆隨波逐流的棋子。
愛恨兩難,情義難捨。她無力去選擇。
龍越離久久看著她,仿佛要把她的模樣一筆一划刻入心中。
良久,他回頭看著一旁神色複雜的邵雲和,冷冷道:“你應該知道,只要朕一聲令下,你就可以從此在這個世上消失。”
邵雲和抿緊薄唇,冷冷道:“我知道。”
“你也應該知道,完顏霍圖不得不殺。”龍越離道。
邵雲和良久才緩緩點了點頭。他上前扶起周惜若,鄭重道:“從此以後不許再自責。父親他……死得有其所。”
周惜若已不知該說什麼,只能點了點頭。
龍越離看著兩人,猛地回頭,冷冷道:“你們走吧!在朕還沒有改變主意的份上,趕快走!”
周惜若看著他蕭索的背影,哽咽道:“越離……”
龍越離卻不再回頭,一步步向自己的坐騎走去。周惜若看見他肩頭微顫,心中痛得如要生生擰起。他如此愛她,寧可自己一生一世守著偌大皇宮,守著空寂的江山也不忍心看她日日不得歡顏。他如此霸道之人,歷經千辛萬苦終把她尋到,卻又如此輕易拱手成全。
這一份傾世之愛,她用什麼來還?
“越離!”周惜若心中呼喊了一聲,眼前再也看不清所有。
邵雲和看著懷中哭成了淚人的周惜若,輕聲一嘆,把她緊緊擁在懷中:“惜若,此生此世,不要再分離了。”
風聲嗚嗚,兩人立在風中,她含著熱淚看著他,伸手輕撫他被鮮血噴濺污穢的面,無言久久看著他。
而天邊,一顆明亮的長庚星冉冉升起,一道曙光衝破千山萬水,破開黑暗,照耀萬物……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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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後完結了,這裡謝謝諸位讀者親們的支持。寫作也是一種成長過程,在寫帝後近大半年的時間裡面,冰得到了很多感悟,也認識了很多可愛的讀者。
人都是要向光明面看的,這樣才不會失去信心和期望。我也一直保持著這種樂觀點的態度,一直走到了今天。
成績雖小,但是對我來說卻是一個轉折和認識自己的過程。
現在說說冰的下一步計劃。冰打算休息幾天,再繼續寫番外,年後放假後上傳。也有可能會因為克制不住而偷偷寫上傳,這個親們就當做驚喜禮物吧。呵呵。番外會重點寫若和邵一家三口的互動。貌似冰欠了邵迷很多甜蜜戲份。甜蜜戲份不是我的擅長,可是為了廣大邵迷也一定要認真寫好。龍的番外由龍粉們決定吧,有好的建議可以放在評論區裡面。是讓龍繼續孤單一輩子還是愛上另一個值得愛的女人,都由你們決定。
冰寫了三四年的網絡小說還沒有認真休息過,這一年的過年就當做休息吧。也許會偶爾填一下番外,也許會構思別的。等來年,冰會繼續開新文,女主是一位很堅強很有智慧的傾城女子,請親愛的們繼續支持。
第四百八十五章 雲若番外 北歸(一)
更新時間:2013-2-4 21:05:19 本章字數:3103
“正所謂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朝代更替可是應了天道而走。如今南北兩國,北帝南皇,兩位英明君主可是天上兩條神龍下凡。諸君且看,這兩帝一文一武,文是白龍降世,武則是火龍真魂投胎……”
茶樓中,一眾茶客們聚精會神地聽著台上一位唾沫橫飛、神情活靈活現的說書人在說著一則時下最火的言本《兩帝風雲錄》,這一本言本一經面世就被傳抄神速,一時間街頭巷尾人人皆知。更有不少說書人把這言本編成通俗易懂的說書橋段,紛紛在茶樓中給不識字的茶客們講講,賺了個盆滿缽滿。
說書人見底下茶客們聽的專心,越發起勁。他道:“說起這北帝南皇,不得不說咱這先皇后聖周后。她這一生經歷可真是聞著心酸,見者落淚。今日就說說她。諸位客官不知,她曾經是北帝完顏雲祈的結髮妻子!……”
他說到這裡頓了頓。老茶客們雖聽過這位說書人說過好幾次,每到這個節骨眼上都要應景地“啊”的一聲。
說書人一看,趁熱打鐵道:“周氏當初與完顏雲祈成婚,卻不知他是從赤灼來的落魄皇子。這個中曲折還得在北帝這一折里說。周氏與夫家邵家從小結親,青梅竹馬。邵家唯有一子,叫邵雲和。邵雲和如齊朝的學子一樣,在十歲時就外出求學。可不知那一年曲州大災大澇,邵雲和從書院中學成回鄉時染上痢疾,在途中病重。而這時,來到齊朝的完顏雲祈剛好遇到病的奄奄一息的邵雲和。兩人年紀相當,身量相當,面容也差不多。這完顏雲祈正愁著如何在齊朝取得一個光明正大的身份。他見邵雲和病死,便拿了他的薦書回到了曲州……灝”
底下眾茶客聽得津津有味。在茶樓偏僻一角,一位素衣烏髮的女子卻轉了明眸,低頭黯然嘆了一口氣。她手背上一暖,一隻修長的手掌輕輕覆在了她的手背上。
“若是不喜歡這裡,我們換一家。”她身旁的年輕男子低低地道。
他一身暗紅長衫,火得耀眼,可偏偏他一身氣勢凜然,把這耀眼的火紅生生壓下。他容貌極俊美,是一種冷峻肅然的周正,眉眼間的一點儒雅中卻帶了幾分沙場殺伐決斷的英氣。而女的則是低眉順眼,柔媚嬌柔得如江南一抹明春水,素顏過於雪白,卻極養眼。一雙明眸似盛了幾世的柔光,令人見之心憐鎖。
她聽得男子這麼說,搖頭道:“沒事。才半個月未出來就聽見這些事。可以多聽聽,看世人怎麼說的。”
那紅衣男子聽她這麼說,冷眸一閃,盯著那說書人。
從那一日玫黛兒身死到今日他們養好傷準備北歸,短短半個月卻不知外面已是換了另一番的面目。龍越離果然遵守承諾,下了一道聖旨,只說皇后身染重病,暴斃。國喪七日不准宴飲,不准集會,七日後發國喪,舉國皆哀。唯有他們兩人在曲州尋到了周家祖屋靜心養傷,不知外間變化。
那說書人說得正起勁,忽地覺得兩道犀利目光盯著自己的臉上,眼光一掃,頓時看到了那紅衣男子。他不知怎麼的心中一寒,方才說得唾沫橫飛的段子頓時沒了下文。底下茶客正聽得起勁,一見說書人卡殼頓時紛紛起鬨唏噓。
說書人一急,急忙腦筋一拐彎,陪笑道:“諸位客官別急,都在這言本中呢。待我看一眼。”
底下性子急的茶客叫道:“話說這段子我們也聽了好幾天了,沒得新意了。都說皇后娘娘死了,可是京城的人都說皇后娘娘沒死呢!”
這一聲把茶樓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有人連忙問道:“可為何沒死皇上卻說她死了呢?”
那方才的茶客得意地賣著關子道:“你們這就不知道了,其中大大有典故在。”
茶客們的注意力又被他吸引過去。素衣女子輕搖了搖頭,對一旁臉色沉沉的紅衣男子道:“雲和,走吧。”
原來他們兩人便是說書人中所說的北帝完顏雲祈,和那已“病逝入皇陵”的周惜若。
邵雲和看了她一眼,點了點頭,伸手扶著她起身,細心體貼的樣子令一旁的茶客紛紛投以羨慕的目光。兩人方才甫進茶館就被人矚目,男俊女俏,更難得的是,兩人舉止有度,女的端方,男的凜然有威勢,令人不敢輕易起了褻瀆之意。
周惜若看著眼前的邵雲和,微微含羞道:“我傷已好了,不用攙扶。”
邵雲和眸色微暖,道:“總是小心一點才是。”
一旁的小二上前,笑眯眯地贊道:“這位夫人好福氣,相公這般愛護。”
周惜若微微一笑,道:“小二哥吉言了。”
邵雲和見她並不為方才說書人的一番言論所動,面上掠過笑意,丟了一枚銀子,問道:“問下小二哥,哪裡去雇輛馬車來?我們要北上。”
小二連忙道:“這位客官可問對了人,小的有相熟的幾位車夫,馬車好又乾淨。兩位等著,小的去去就來。”他說著趕緊出茶樓去尋車夫。
周惜若見邵雲和要雇馬車,疑惑問道:“為何要雇馬車?咱們不是有馬嗎?”
邵雲和低頭看著她,眸中掠過溫柔笑意,淡淡道:“春光很好,你難道不想多看看嗎?”
周惜若一怔,不禁展顏一笑。原來是如此,他知她此次隨他北去辭了故土,不知何時能歸來。索性雇了馬車悠悠晃晃,一路賞春景正好。
“謝謝。”周惜若輕嘆。
邵雲和為她理了理鬢邊的發,笑道:“只要你開開心心的,不留遺憾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