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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箏兒見周惜若怔怔盯著自己,惱道:“你看著我幹什麼?!”
周惜若明眸黯然,輕嘆:“一定要報仇嗎?”
耶律箏兒咯咯一笑,冷冰冰道:“不報仇我會落到這樣的地步嗎?如今龍越離已來到狄國,他一定會和邵雲和打一仗的。到時候邵雲和一定需要用到我的。”
周惜若看著她眼底的狂熱,越發覺得她可憐。
她輕聲道:“你難道就沒想過景安嗎?”她抬起烏黑的眸子看著耶律箏兒:“景安對你……”
她還未說完,耶律箏兒就像是被猛的踩到痛處,從車廂中跳起來一把掐住她脖子,怒道:“不要提起這個人!”
她的手勁奇大,周惜若被她捏得喘不過氣來。她盯著耶律箏兒,喘息著一字一頓地道:“公主你就承認吧!你不是為了報仇,你是恨溫景安不愛你!可是……你錯了。他對你是有感情的……只是造化弄人!”
耶律箏兒慢慢放開了她。周惜若捂著脖子咳嗽起來,她聲音嘶啞:“你是秦國的公主,就算溫景安不喜歡你,你依然可以在秦國有很多好的世家子弟可以挑選,是你想不開偏偏走了這條路。”
耶律箏兒已恢復平靜。她冷笑:“是!你說得對!是我自己要選擇這條路。可是我卻全是拜他所賜,所以他一定要看到我親手毀了他所謂的精忠報國!我要他的心血毀於一旦!”
周惜若看她眼底的恨意,心中長長嘆了一口氣。
一連幾日耶律箏兒都與周惜若同乘了一輛馬車。完顏霍圖並不是時時都在車隊中。耶律箏兒投奔來的時候完顏霍圖剛好不在車隊中。過了幾日,完顏霍圖回來,士兵就帶著耶律箏兒前去見他。
兩人密議了許久。周惜若遠遠看著,心中越發憂心忡忡。一個是對齊國充滿了恨意的公主,另一個卻是居心否側的國師。兩人決計商量不出什麼好事。
耶律箏兒回來,神色輕鬆。周惜若暗地打量她,忽地問道:“聽聞當初狄國大皇子即位之後,身邊曾經出現了一位身份神秘的國師。若我猜得不錯,那國師就是完顏霍圖吧?”
耶律箏兒一聽臉色一僵,不自然地道:“這與你何干?”
周惜若皺眉看著她:“我不明白,完顏霍圖唆使之下大皇子兵亂身死,你居然不恨他!”
耶律箏兒冷哼一聲:“那是大皇子沒用。再說我討厭他色眯眯的眼睛,我可是他的繼母,他居然色膽包天娶了我!所以說死了活該!”
她說得冷心冷性。周惜若心底的一點惋惜與同情剎那間煙消雲散。她看著耶律箏兒,冷然道:“曾經我一直以為你不過是嬌蠻的公主,猝然遇到兄長身死的慘痛加上情海生變才會走上歧路,如今看來你成了現在這樣不過是咎由自取!”
耶律箏兒聞言臉色一白,可片刻之後她便冷笑嘲弄道:“那你呢?皇后娘娘!你淪落到這個地步到底拜誰所賜?!我要是你早就在齊國殺了邵雲和,哪容得他如今囚你辱你!你也是咎由自取何必來笑話我!”
周惜若看了她一眼,冷淡道:“不要拿我和你對比,因為你不配!另外邵雲和沒有囚我辱我。他不是你想像的那樣的人!”
她說完轉身不願再與耶律箏兒多說一句。耶律箏兒見她不再理睬自己,氣得直揪手中的帕子。
許久,耶律箏兒迸出一句:“我們且走且看,看最後誰才能得到好的結果。”
周惜若不回頭,冷冷道:“不必再看了。你要是繼續往歧路上走溫景安永遠都不會愛上你。而我,求仁得仁從不後悔。”
……
龍越離的十萬精騎兵果然十分勇猛,一路攻城掠地,直指狄國帝都。邵雲和緊隨其後,從西線攻到了帝都腳下。三皇子被逼逃入帝都中,龜縮不出。
三皇子敗局已定,是降是殺只是時間的問題。只是這屯兵幾乎有二十萬的兩批軍隊又該是如何分出勝負,無人得知。
春日晴朗,即使最苦寒的狄國中也開始處處枝繁葉茂,紅花綠樹,一派初夏景色。眼前,連綿的營帳你整整齊齊顯示出士氣正旺。龍越離騎著馬踏上一處糙甸上,看著眼前的糙原美景,眯了眯狹長的鳳眸。
他轉頭對跟隨而來的溫景安道:“沒想到狄國的景致也不輸齊國。”
溫景安微微一笑:“皇上只看見的是春夏之交,若是嚴寒冬日時,這裡的寒風刺骨,漫天飛雪白茫茫一片,又怎麼算是好景致呢。”
龍越離聞言長吁一口氣,道:“這樣寒暑分明的水土才能養出這麼彪悍的民族。”他岔開話題若有所思地道:“朕當真沒想到邵雲和竟是狄國人。”
“他是赤灼人。”溫景安糾正。
龍越離不介意這小小的差別,薄唇一勾,看著遠遠的都城,似笑非笑道:“等朕拿下狄國的帝都,他這一腔的復國心血豈不是白費了。”
溫景安聞言皺眉:“皇上當真要這狄國的半片江山?”
龍越離深眸一眯,悠然道:“不,朕要的是邵雲和再一次在朕面前俯首稱臣!
第三百三十四章 逃離魔掌
更新時間:2012-11-15 16:50:44 本章字數:3289
狄國的空氣中帶著從沙漠吹來的熱風,炎熱,乾燥,令人難以忍受。車隊行進得並不快。周惜若在馬車中與耶律箏兒井水不犯河水。自從那一次談話之後,耶律箏兒越發恨了她,而她亦是冷眼以對。
耶律箏兒不知和完顏霍圖達成了什麼秘密的協定,完顏霍圖對她態度猶如上賓。耶律箏兒不但穿上了美麗的衣衫,吃的食物都與旁人不一樣。周惜若冷眼看著卻不置一詞。一行人朝東而行,漸漸明顯繁華不少,周惜若知道,完顏霍圖帶著她已經踏入了狄國帝都旁邊的州縣。
到了夜間,完顏霍圖不願宿在城鎮中,於是在城郊外搭起簡易的帳篷,升起篝火燒水煮飯。周惜若知道他向來心思縝密,不願帶著她招搖過市,心中遂冷冷一笑。
耶律箏兒坐在她身邊就著火光打理她的一頭長髮。周惜若看著她長發糾結,忽地道:“在一里地之外有條溪水,水十分清澈。”
耶律箏兒一聽,渾身不知怎麼的就覺得痒痒的。她回頭看了周惜若一眼,皺眉道:“當真?滸”
“自然是真的。”周惜若悠悠道:“傍晚的時候我瞧見了,”
耶律箏兒躊躇許久,對她道:“你帶我去。”
周惜若點了點頭:“走吧,我也正想洗一洗呢。本以為今日能進城中住客棧,沒想到還是到了這荒野中露宿。竇”
耶律箏兒嗤笑:“你以為你是來遊山玩水的嗎?哪那麼多廢話!”
她說著起身向完顏霍圖走去,在他跟前說了幾句。完顏霍圖皺眉看了一眼周惜若。耶律箏兒一拍腰間的匕首,意思是周惜若逃不出她的手掌心。周惜若把他們兩人的神情都收入眼底,心中冷冷一笑。
耶律箏兒請示完顏霍圖的許可之後,拿了衣衫就有些迫不及待地帶著周惜若騎馬前去尋找溪水。兩人分乘兩騎,很快到了溪水邊。耶律箏兒下馬,果然看見溪水淙淙,星光灑在其上,猶如黑夜中閃爍的寶石。她歡呼一聲脫了衣衫就跳入水中。周惜若在一旁看了一會,也脫了衣衫在水中擦洗起來這一路上風塵僕僕,兩人都是愛潔之人自然早就期望著能痛痛快快洗一次澡。
過了小半個時辰。兩人洗得盡興。周惜若擦乾長發,穿上衣衫,拿了水囊喝了一口水,遞給耶律箏兒道:“完顏霍圖要帶著我們去哪裡?”
耶律箏兒哼了一聲,接過水囊喝了一口,道:“當然是帶著你去找龍越離。”
周惜若淡淡道:“如今龍越離破城在望,完顏霍圖還能拿我做什麼籌碼嗎?”
耶律箏兒不自然地道:“這就要看你在龍越離的心中到底值多少了。”
“若我不願回去呢?”周惜若忽地道。
耶律箏兒咯咯一笑,美眸中帶著嘲弄:“這可不是你能說得算。”
她說完忽地一晃,人站不穩踉蹌一下。她扶著額頭,只覺得一陣陣眩暈襲上腦海。她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有些迷茫:“我這是怎麼了?”
可是她一抬頭就看見周惜若正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她猛的醒悟指著周惜若,驚怒交加:“你給我喝了什麼東西?!”
月色下,周惜若長發飄飄,面色幽冷:“也沒什麼,只是蒙汗藥而已。我等著這個時機已等了很久了。你以為我真的只能乖乖跟著完顏霍圖,讓他把我當成籌碼脅迫了皇上嗎?”
耶律箏兒撐著最後清醒的理智,怒道:“你……你……送你回齊國難道不好嗎?”
“當然不好!”周惜若上前盯著她的眼,冷然道:“因為阿寶不在齊國。”
耶律箏兒看著眼前素白清麗的面容,眼前黑暗襲來,緩緩昏倒在地。周惜若見狀急忙將她拖上了馬鞍,然後翻身上馬帶著已昏迷的耶律箏兒向著另一個方向疾馳離開。
她被完顏霍圖擒住之後,日夜都想如何才能神不知鬼不覺地逃了出來。但是完顏霍圖看她看很緊,她走到哪裡都有士兵跟隨。可是自從耶律箏兒來了之後便不一樣了。耶律箏兒不知與完顏霍圖說了什麼話,完顏霍圖便完全信任了她。她與耶律箏兒朝夕相處,暗地觀察她的習慣,果然被她找到了軟肋。
她哄誘了耶律箏兒隨著她離開完顏霍圖的視線來到溪邊洗澡,然後在水囊中下了蒙汗藥。她為了取信耶律箏兒先是假裝喝了一口,讓耶律箏兒也跟著喝下。耶律箏兒果然中計。而藥倒耶律箏兒的蒙汗藥正是她曾經央布莊的掌柜李頭弄來的“胭脂水粉”。
上好的蒙汗藥參雜在胭脂粉中,一指甲蓋的藥粉就能令一個人人事不知。
完顏霍圖當時擒走她時曾命人搜她全身上下,拿走了她身上每一件鋒利的髮簪髮飾,卻唯獨留下了這一盒與普通胭脂無異的假胭脂。
糙原上的風獵獵吹來,帶來夾雜著熱氣的糙腥味。周惜若辨認了方向狠狠抽打身下的馬匹。耶律箏兒在顛簸中慢慢甦醒過來。她剛想要動卻發現自己早就被捆在馬鞍上,嚴嚴實實。
“周惜若,你根本逃不了的!完顏霍圖會追上你的!到時候他會讓你生不如死!”耶律箏兒又驚又怒。
周惜若見她醒來,勒住馬,跳下來一把拔出耶律箏兒腰間的匕首收到自己的身上,然後拿了她馬上乾淨的水囊和乾糧,冷冷道:“完顏霍圖是很厲害,估計一個時辰就能找到我們。所以就要麻煩公主幫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