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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璟聞言,臉上忍不住露出了幾分笑意,他記得小時候第一次見蕭承鈞,太子殿下就給了他一個窩絲糖,這般說來,小時候的太子殿下已經對他很大方了。
“啟稟太子妃,宮外有人前來稟報,說平江候夫人與征南將軍已到了城外了。”樂閒快步走了過來,滿臉喜色道。
“當真!”樓璟立時站了起來,平江候夫人自然就是大舅母,征南將軍則是二舅的封號,從他給大舅寫信到現在還不足一個月,他們竟從嶺南趕了過來,實在是莫大的驚喜。這般想來,便有些坐不住了,轉身去書房尋自家太子夫君。
蕭承鈞緩緩合上奏章,眸色深沉地望著桌上的玉筆洗,就見自家太子妃風風火火地跑了過來,面色平靜地將手裡的摺子夾進了桌上的書中,“怎的這般高興?”
“大舅母與二舅已到了城外了,”樓璟笑著挽了太子殿下的胳膊,“殿下可要與我一同去看看?”知他今日心情不好,便想趁這個機會帶他出去走走。
“也好。”蕭承鈞微微頷首,太子妃嫁進東宮,原本就該有外家的人前來,只因這次大婚太過倉促,平江候府的人緊趕慢趕也趕不上婚禮,這時節趕過來,於情於理他都該去看看。左右在宮中什麼也做不得,不如去見見自家太子妃心心念念的舅舅、舅母。
兩人換了衣服,又讓常恩備了禮物,待出得宮門,見到有小廝守在門外,言說平江候夫人與將軍已經到了平江候在京中的宅邸。夫人知道樓璟肯定會立時出來尋他們,便使了小廝來宮門前守著。
昱朝的公侯世家,不論鎮守何處,在京中都有太祖賜下的祖宅。平江候的宅子也在落棠坊里,儘管久不居京城,這邊的宅子仍是有人看守的,不曾有任何的荒廢。
平江候夫人端坐在正堂上位,與這宅子裡的管家商量著這些日子在京中的事宜安排,而二舅徐徹,則默不作聲地坐在一旁,拿著布巾緩緩擦拭手中的銀槍。
平江候徐家,家傳的乃是槍法,當年年僅二十四歲的徐徹,一桿銀槍殺得南蠻聞風喪膽,先帝龍顏大悅,特封了征南將軍。
“二叔啊,若是一會兒安國公前來,你可莫衝動。”平江候夫人交代好了管家,看向眼含怒火的徐徹,不由得嘆了口氣。
這府中的下人與朱雀堂一直有來往,他們方才剛進了宅門,徐徹就抓住管家問了安國公府的事,待聽完了樓璟被嫁出去的過程,提著槍就要往安國公府去,平江候夫人和管家費了好大力氣才把人攔下來。
徐徹哼了一聲,剛要說什麼,抬頭看到一個人影快速往這裡跑,立時站了起來,“小璟!”
樓璟拉著太子殿下,止了通報的小廝,直接奔進了大堂。
“濯玉……”平江候夫人聞聲也站起身來。
“舅母,二舅!”見到多年未見的親人,樓璟忍不住撲了上去。
二舅一把接住了撲過來的外甥,狠狠揉了揉他的腦袋,“臭小子,幾年不見就長這麼高了!”
樓璟笑著在舅舅懷裡扭了扭,避開那隻大手的蹂躪,探出腦袋去看平江候夫人,“舅母,二舅又欺負我!”
平江候夫人原本端肅的臉,此刻也露出了笑意。
“來,舅母看看,”大舅母臉上雖笑著,聲音中卻帶了幾分哽咽,緩緩伸手捧住了樓璟的臉,“兒啊,我可憐的兒啊……”說著說著,就忍不住落下淚來。
她雖勸著自家二叔莫衝動,可見到外甥的一刻,還是止不住的心痛難當。小姑去得早,原本有老安國公看顧著,他們也放心,誰料想樓家老爺子剛過世,這狠心的父親就這般對待自己的兒子。這般懂事的孩子,緣何要受這麼多的苦楚?
樓璟無奈地握住舅母的手,掙扎著從二舅結實的臂彎中逃脫出來,扒了扒被揉亂的頭髮,略帶歉意地看向站在門檻處的蕭承鈞,“殿下,這便是我的大舅母平江候夫人,二舅征南將軍。”
回過神來的兩個長輩臉色一變,連忙給太子殿下行禮,方才淨顧著看外甥了,竟忘了樓璟身邊還跟著個人。
“兩位不必多禮,”蕭承鈞忙伸手虛扶了一下,“濯玉已然是太子妃,二位便也是我的舅舅、舅母。”
平江候夫人看著氣質清貴、溫和有禮的太子殿下,心中稍安,至少自家外甥嫁給這位,不至於受什麼為難。徐徹則看著蕭承鈞舉手投足的沉穩威嚴,一時間有些愣神。
太子殿下也暗自觀察著自家太子妃的兩位外親。大舅母端莊和藹,氣質高華;二舅身形高大,五官俊朗,一雙寒星目竟與樓璟頗為相似,不由得暗自感嘆,果真是外甥隨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