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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毒婦!”淳德帝這下是真的惱了,什麼人都敢害,身邊藏著這麼多的毒藥,是不是哪天他做的事讓那女人不如意,也會一杯毒藥送他歸西?
沈連伺候淳德帝多年,自然明白他在想什麼,趁熱打鐵道:“奴婢聽聞,皇上常喝陳妃釀的藥酒……”
這才是沈公公最終的目的,他在宮中的眼線無數,早就知道陳貴妃給皇上喝催情壯陽的藥酒,這種事不光彩,若是在朝堂上說出來,淳德帝下不來台,會惱羞成怒。
江州的事解決了,樓璟把糧草送到軍營,就帶著趙熹直接回了閩州。
南四郡的將士早就習慣了鎮南將軍整日亂跑了,並不覺得稀奇,只是對於將軍身邊的軍師多看了幾眼。
以前的軍師明明是面容俊美、神情冷肅的元先生,怎麼如今又換成了面容清秀、嬉笑活潑的趙先生了?
越騎校尉張繞與步兵校尉王直交頭接耳。
“將軍與元先生不是那種關係嗎?怎的這麼快就換了?”張繞轉了轉眼珠。
“世風日下,哎……”王直嘆了口氣。
回到榕城閩王府,樓璟就被哭成花貓的蕭祁瑞撲了個滿懷。
“瑞兒,怎麼哭了?”樓璟把他抱起來,拽著趙熹的衣袖給他擦鼻涕。
趙熹氣得哇哇叫,又不敢亂動怕碰著皇太孫,只能苦著臉被蹭了一袖子的眼裡鼻涕。
“漂亮爹爹,找不到……嗚……”小肉糰子緊緊摟著樓璟的脖子不撒手,原來是找不到樓璟了,就開始哭鬧。
“這孩子也不知道像誰,就喜歡長得好看的人。”蕭承鈞跟著走出來,無奈地嘆了口氣,這兩日樓璟不在,奶娘怎麼哄都哄不住,倒是府中有個丫環長得俏麗,能哄住他,眾人這才明白,這小子是嫌棄奶娘長得醜!
“還能像誰,自然是像你了。”樓璟抱著孩子,湊到蕭承鈞的耳邊輕聲道。
蕭承鈞瞪了他一眼,耳朵卻微微發紅,這般說來,他也算是被樓璟的美色所惑,剛開始的時候才會對他百般呵護……
“二舅呢?”樓璟左右看了看。
“跟大舅在後院喝酒。”蕭承鈞面色有些古怪。
大舅自然是指紀斟,紀斟和徐徹自小就是認識的,按理說應該很是熟稔,卻不料徐徹見了紀斟,就開始僵硬,話說都有些不利索了。
“既明,你先去六部衙門看看,明日早會,再給你封官職。”蕭承鈞撂下這麼句話,就帶著老婆孩子去看舅舅們了。
趙熹愣了愣,他好像還沒說效忠閩王殿下,這就要給他安排官職了?
後院中,兩個舅舅正拿著大碗喝酒,紀斟說起兒時的事,唏噓不已,徐徹則正襟危坐。樓璟一眼就看出來,自家二舅身體是緊繃的,似乎很是緊張的樣子。
“你小時候最喜歡纏著寒之,他要貝殼來練劍,你每日天不亮就去海邊撿……”紀斟嘆了口氣,“寒之在宮中過得不好,我這做大哥的,心中不忍吶……”似乎是喝多了,靖南候世子的聲音中帶著濃濃的鼻音。
他們年幼的時候,嶺南的南蠻猖獗,老平江候無法顧及幼子,就把當時還小的幾個兒子都送到閩州來,在靖南候家暫住過一段時日。
徐徹握著酒碗的手有些發白,“先帝選中了紀家,當時世兄已然定了親,便只能讓寒之去了……”
“是我這個做哥哥的不是,寒之當年是有心上人的。”紀斟確實是喝多了,雙手捂著臉,把弟弟送去宮中,是他這一輩子最為自責的事情,親手弟弟背上花轎,就是親手把他推進了火坑。
這些年家族興旺,封妻蔭子,到底是用弟弟換來的,是那個人在宮中苦苦支撐,才讓紀家在昏君的手中安然無恙。每每夜深人靜,想起年少時的鮮衣怒馬,便如剜心一般。如今見到兒時的玩伴,紀斟再也忍不住,說著說著竟哭了起來。
“哐當!”徐徹手中的酒碗掉落在地,怔怔地看著喃喃自語的紀斟。
樓璟站在廊柱後,靜靜地看著這一幕。
蕭承鈞微微蹙眉,這種話傳出去,對父後的聲譽極為不利,大舅怎麼能把這種話說給徐徹聽呢?正要上前,被樓璟拽住了衣袖。
樓璟制止了懷中要說話的小傢伙,拉著這一大一小離開了後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