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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不是幾年不得見,哪就能不認得了?”景韶哭笑不得的把他抱起來,“你小子是不是又長胖了?”因為景逸長大後還是個胖子,所以景韶才記得格外清楚些,其他的弟弟們都不常見,所以要是別人拉他,就只能根據年歲推算排行了。

    “三皇兄……”屋中的幾人聽到動靜紛紛回頭,都跟著站了起來。

    “我就是順路來看看,你們讀書吧。”景韶擺手讓他們坐回去。

    “三皇兄,聽說你打敗了十萬匈奴,過年見你的時候就想聽你講怎麼打仗了,但你坐在最前面,我過不去。”景逸因為被皇兄抱,膽子就大了起來,被放下後也不回座上,拽著景韶不撒手,要他講戰場上的事跡。其他皇子不說,眼中也是滿滿的期盼。

    “三皇兄,匈奴是不是都滿臉大鬍子?”

    “三皇兄,大漠上是不是有狼群?”

    “三皇兄……”

    宏正帝進來的時候,就看到景韶被幾個皇弟圍著,難得露出幾分不知所措,不禁緩和了臉色。

    “回母后,不納側妃是王爺的意思,臣並不知情。”慕含章守禮地微低著頭,對於皇后一句比一句刻薄的話只是溫聲回答,一字也不多言。

    “你比王爺年紀大,就不會規勸著點嗎?眼看著這就要出征了,還沒個一兒半女,這要是有個萬一,這麼高的親王爵豈不就後繼無人了?好歹也是中過舉人的,怎麼這般不明事理?”繼後用杯蓋緩緩撥弄盞中的茶末,說什麼只喜歡男子,難不成成王府以前的那些個姬妾都是擺設?今日在御書房,皇上剛提一句讓景韶納她侄女做側室,他就說自己不喜女色,擺明了是打她的臉!

    什麼叫有個萬一?什麼叫後繼無人?出征之前最忌說這些!一直耐著性子應對的慕含章,聽得此言,緩緩攥緊了藏在衣袖中的拳頭:“親王爵並非世襲罔替,縱然是側室子,也只能承鎮國將軍……”

    繼後狠狠地把杯盞磕在小几上:“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這是在埋怨本宮、埋怨皇上嗎?”周圍的宮女聞言,紛紛跪了下來。

    “臣不敢。”慕含章連忙起身,跪在地上。

    “你還有什麼不敢的?身為皇室王妃,排擠妾室,善妒專寵,如今更是不許親王留子嗣,當真是膽大妄為!”皇后的話可謂咄咄逼人,字字誅心。慕含章只是沉默著不言語,如今這個情形,皇后明顯是惱羞成怒,多說多錯。

    繼後接過宮女遞過來的帕子擦了擦沾上茶水的手,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慕含章,輕嘆了口氣道:“本宮也不想為難你,只是既然嫁入皇室,就要為皇室著想。這樣吧,你去那玉階台上跪著,什麼時候想明白了,什麼時候再起來。”

    慕含章聞言,不由得暗自苦笑,想明白?皇后根本就沒說讓他反省什麼,何來想明白一說?

    玉階台就是殿前玉階之上的那片平地,漢白玉石在烈日下暴曬了幾個時辰,早就曬得宛如火炭。慕含章優雅地輕撩下擺,規規矩矩地跪在正中的一塊石板上。盛夏午後正是陽光最烈的時候,炙烤著裸露在外的肌膚,很快就能感到疼痛。

    皇后讓宮人們都起身,端過一杯新沏好的茶,慢條斯理的喝了起來,獨留成王妃一人跪著受罰。她倒要看看,這成王與成王妃到底有多“情比金堅”。

    妙兮站在一排宮女後面暗自著急,卻沒機會離開。

    汗水順著俊顏滑過線條優美的下巴,滴落在紫色的朝服衣擺上,慕含章垂著眼,不著痕跡地把手縮到衣袖中。日頭在南,只曬得到他的脊背,到不至於曬傷肌膚,只是苦於朝服不止一層,很快就被汗水浸濕,滾燙的石板將熱氣一點一點滲進他的身體。

    慕含章思慮著皇后今天唱這一出的目的,以便轉移自己的注意力,減輕身體對痛苦的感知。今日景韶直接駁了納側室的事,皇上也並沒有勉強,皇后自覺丟臉,就想用這種方式讓眾人知道,後宮內宅之事,還是她說了算;也是敲打景韶,莫亂說話。

    皇后喝到第二盞茶的時候,終忍不住起身如廁。

    汗水掛在纖長的睫毛上,眼前的景象霎時染上了七彩的光暈,慕含章苦中作樂地想,也許皇后僅僅就是想出口氣,她自己都不知道要怎麼收場。可惜他是個男子,不是那些血虛氣短的妃嬪,估計曬到太陽落山也曬不出個好歹來。要不要裝昏倒好給她找個台階?

    妙兮趁機跟著去水房換茶的宮女退開,轉過迴廊便迅速閃到一邊,待沒人注意,快速跑了出去。宮中的道路她自小天天走,早已爛熟於心,只是今日的路通往南書房的路似乎格外漫長。妙兮急得滿頭大汗,卻又不敢跑太快怕被侍衛懷疑。那般溫潤如玉的謙謙君子,王爺平日連句重話都捨不得說,卻要在這烈日之下跪石板,王爺知道了還不得心疼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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