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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夫人哭得昏天黑地的,華鋒凍壞了腳,楊文至今還臥床不起呢,世子到底怎麼樣了卻是不知,太醫來看了,夫人卻一直閉口不談。”邱氏這般說著,臉上卻有著隱秘的愉悅,當年就是這三個小子把含章推到池塘里凍壞了身子的,如今總算是遭報應了。
“好好的,怎的都掉到河裡了?”慕含章總覺得這事很蹊蹺。
邱氏又朝窗邊看了看,壓低聲音道:“我聽說他們得罪了江湖上的人,被人套著頭打了一頓給扔進去的,在水裡撲騰了許久,才給撈上來。”
此言一出,慕含章就覺出不對了,江湖上的人他聽景韶說過,還不至於囂張到這種程度,除非那人不知道他是北威侯世子:“人可抓住了?”
“哪能呀,”邱氏搖了搖頭,“他們說是去喝酒,其實是背著家裡去逛窯子,沒帶一個下人,根本不知道是誰打的。”他們三個平日在京城裡也是出了名的紈絝子弟,得罪過不少人,如今算起來,還真不知道是誰做的。
下了朝,不理會朝臣們恭賀的聲音,景韶跟哥哥打了個招呼,便去了鳳儀宮,恰巧四皇子也是向那個方向去,景韶勾唇,叫了一聲:“四皇弟也去給母后請安嗎?”
景瑜頓下腳步,深吸一口氣,笑著轉身行了個禮:“三皇兄,王妃封侯,為弟還沒恭喜。”
“切,有什麼好恭喜的,”景韶皮笑肉不笑道,“男妻有爵位便不能隨意休,更不能再納妾了。”
“是嗎?這些律例臣弟倒是不清楚。”四皇子尷尬地笑了笑,本想著成王妃有爵位對他是個威脅,如今看來倒也不盡然是。那宋安今日把景韶得罪了個徹底,想來斷不會再去寵幸他那個女兒,不能再納妾,景韶卻還沒有子嗣……
“哼。”景韶意味不明地哼了一聲,那日見自家王妃看《大辰律例》,出於好奇他也湊過去看,男妻有爵位則為夫者不得再納妾,當時他就想過莫不如殺了慕靈寶把北威侯的爵位奪過來給自家君清,也好有個正當理由不納妾,今日得封,倒是省了不少事。
兩人看似兄友弟恭地一起到了鳳儀宮,繼後依然是那副慈母的樣子,還說景韶出去一趟更壯實了,聽的景韶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他沒給繼後帶任何禮物,只說軍營清苦,繼後自然又是一番噓寒問暖,還賞了不少好東西,景韶就不客氣的都拿走了。
“臨行前那日跟成王妃起了些誤會,好不容易你們回來了,讓他得空來宮中坐坐,年節里留了不少好東西等著給他呢。”繼後笑容滿面地說。
“兒臣替王妃先行謝過母后了。”景韶不甚認真地行了個半禮,客套兩句,就拎著繼後的賞賜離開了。
繼後藏在鳳袍中的手攥得發白:“空手而來,他倒真是好意思!”
“搜了東南西南兩個王府,我就不信他沒得一點好處。”四皇子憤憤道,原本想著若是景韶帶了什麼獻給母后,就可以借著那物件參他個貪墨之罪,誰知這人真是臉比城牆厚,竟然空手而來還順走不少東西。
“這都是小事,”繼後端起茶盞喝了一口,“皇上今日給了他什麼賞賜?”
“父皇倒是沒怎麼賞他,但卻封了成王妃侯爵之位,要禮部選個封號擇日行禮。”四皇子這般說著,表情不由得有些陰鬱,如今父皇這般應對,就是護定了景韶的意思。
“你說什麼?”繼後驀然拔高了音調,上次戶部的事,皇上已經對景瑜有所不滿了,今日讓她弟弟永昌伯開口,就是為了表示這台階是四皇子孝敬父皇的,沒想到皇上竟然不領情。如今,就是個傻子也知道這事是四皇子搗的鬼,只怕景瑜在朝堂上的威信會大受影響,指不定過兩日就會傳出四皇子失了帝心!
四皇子也氣得不輕,下朝時永昌伯那埋怨的眼神他看的一清二楚,拉著他絮絮叨叨:“殿下呀,我可是你親舅舅,你怎可如此害我?”景瑜不由得冷哼,若是告訴他父皇應允過成王妃隨軍的事,他這謹小慎微的舅舅又怎麼肯出這個頭?
“不行,不能讓他封侯,這事一旦定下來,就是坐實了你搬弄是非的罪名,到時候還不知會傳成什麼樣。”皇后單手支額,緊緊蹙著眉,之前皇上明明對於成王大捷有些憂慮的,怎的說變就變了,莫不是她猜錯了帝心?
景韶出了宮門,讓宮人把皇后的賞賜交給雲松,自己騎著小黑,悠哉悠哉的朝睿王府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