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頁
“或許父皇讓哥哥來找你,就是要你保護他。”慕含章抿了抿唇,雖然這話說出來有些匪夷所思,以帝王之力要護住景琛還不是輕而易舉,何苦要繞這個大圈。
“啊?”景韶詫異地張了張嘴,隨即不屑地輕嗤一聲,他那個父皇何時會考慮這些了?若是還能想到要保護兒子,當年他就不會被人隨意領出牢房,逼死在封月山崖。
“王爺,王爺,不好了!”守門的將士跌跌撞撞地跑進來,“京城來人宣聖旨,是帶著囚車來的!”
“什麼?”慕含章立時站了起來,囚車!為什麼帶著囚車?莫不是他們與淮南王的事暴露了,不由得攥緊了景韶的手。
景韶安撫地回握住:“到哪裡了?”
“已然到了門前,與睿王殿下撞了個正著!”這也正是他慌亂的原因,那人見到睿王,也不進門,就直接宣紙,明顯來者不善。
“我們去看看。”這時候景韶反倒冷靜下來,一手握劍,一手拉著自家王妃,沉聲道。
兩人行至門前,就見顧淮卿拔出腰間佩劍擋在景琛身前,對面二十幾個身著兵服的人跟著一個宣旨官員,身後還帶了一輛木頭囚車,兩個拿著鐐銬的人就要上前,被顧淮卿的劍逼退了幾步,氣氛很是緊張。
“睿王殿下是要抗旨不成?”那官員看著面生,應當不是三品以上的朝中大員。
“去叫十八騎來。”景韶輕聲在慕含章耳邊道。
慕含章點頭,轉身回了院中。
“什麼旨意?給本王看看?”景韶伸手去要聖旨,那官員有恃無恐,將手中的黃絹遞給他。低頭看了一眼,上面明顯不是宏正帝的字跡,但落款處有傳國玉璽的印章,卻不似作偽。
“皇上有旨,讓我等速速帶睿王返京,成王殿下莫要讓我等為難,”那官員皮笑肉不笑道,“睿王意圖毒殺君父,謀逆奪位,已是罪無可恕,成王殿下若是阻撓,當以同罪論處。”
景琛聞言,頓時如遭雷擊,父皇讓他來調查藥粉,莫不是因為父皇自己也服了此藥?
景韶冷哼一聲,刷拉一聲拔出寶劍。
“景韶,莫衝動!”景琛出聲喝止,輕輕撥開顧淮卿持劍的手,“我跟他們回去。”
“不行!”顧淮卿再次擋了上來,說什麼也不肯讓那持鐐銬的人靠近景琛。
“謀逆奪位?”景韶聽到這幾個字,只覺得渾身的血都凝固了,當年他罪狀里,最大一條就是謀逆奪位!如今,這罪名被他躲去,竟又落到了哥哥頭上。
“成王殿下要想清楚了,可別……”那官員一句話未說完,突然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了看景韶,又看了看自己的身體,鮮血瞬間從脖頸間噴薄而出,死於非命。
景韶甩了甩手中的寶劍,仿佛只是砍了個樹枝一般從容,那些個押運囚車的兵士頓時亂作一團。
“墨雲十八騎在此,誰敢動睿王!”一聲底蘊深厚的長嘯從院中傳來,十八個黑衣侍衛剎那間將景琛圍在中央。
景韶用帶血的劍尖指向那些人:“一個不留。”
“留一個活口!”慕含章趕緊接了一句。
墨雲十八騎得到了景琛的首肯,齊齊出刀,如同砍瓜切菜一般,眨眼間將那些個兵士斃於刀下,唯獨留下那拿鐐銬的大漢。
那人早已嚇得腿軟,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再沒有半分方才的兇惡囂張。
“爾等究竟是何人?”景韶以劍抵住大漢的下巴,冷聲道。
“回,回成王千歲,我等乃是刑部獄卒,那個傳旨的是刑部主事。”大漢嚇得磕巴,老老實實地把知道的都說出來了。
“誰讓你們來的?”慕含章站到景韶身邊。
“小人不知,主事大人說要到江南傳聖旨,小的就跟著來了……”那人說完,突然倒了下去,竟是生生嚇暈了過去,身下還流了一灘黃色污物。
景韶立時摟著自家王妃退回台階上,讓人把這大漢先關起來。
回到院中,景琛拿過那份聖旨仔細看了看,漸漸蹙起眉:“這玉璽是真的。”聖旨書寫之人並不一定要是帝王本身,但只要蓋上玉璽,便是真的聖旨。
“反正人已經殺了,”景韶滿不在乎道,“若是父皇問起來,就說路上遇到淮南軍,被淮南王殺了。”
顧淮卿聞言頓時黑了臉:“你還打算往我身上抹多少黑?”
“反正你已經是叛國罪人,不差這一條。”景韶靠在自家王妃身上,沖淮南王呲牙,小黃爬到軟塌上,也跟著呲牙,只是比景韶猙獰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