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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人應了,緩緩退了下去。
關於成王違了皇命跑出成王府一事,宏正帝竟然沒有多追究,鑑於皇家剛剛夭折了一個皇孫,朝臣們也不敢拿這事做文章,略提了提就作罷了。
朝中沒了四皇子,似乎比以往平靜了不少,宏正帝拿出了慕含章所寫的海商通商章程給眾人看,一時間朝中議論紛紛,似乎又熱鬧了起來。
保守一派的朝臣自然反對,覺得這是捨本逐末,毫無意義的事情,籍貫在南邊靠海的一些官員知道的多些,倒是有不少人覺得這是個好事,位高的幾個官員都沒有說什麼,紛紛拿了章程回去看。
“死了?”慕含章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景韶點了點頭,他聽自家王妃的話去查那個碧雲庵的莫悲老尼姑,誰知他派的人剛到,那老尼姑已經在房中自縊了。
“這還真是此地無銀三百兩。”慕含章抿了抿唇,這般說來,睿王府的事果真跟這個尼姑有莫大的關係,只是如今人死了,要問也問不出什麼了。
“這是盤問那小尼姑得來的東西。”景韶把幾張供詞和一個黃紙包的東西放到了桌上。
供詞?慕含章拿過那幾張紙來看,上面交代了莫悲出入睿王府的次數,以及做的事情。小尼姑知道的不多,大致都是莫悲勸睿王妃買什麼燈草、供什麼香案。看得出景韶抓的這個小尼姑應該是莫悲近身伺候的,但莫悲跟蕭氏說話從來都把小尼姑們攆到門外,所以究竟說過什麼她也不知道。
“這是什麼?”慕含章拿過那黃紙包的東西,打開一看,裡面是些粉末,看著像是香灰之類的。
“這就是莫悲給小四吃的‘仙藥’。”景韶撇嘴道,那小尼姑覺得師父給皇孫吃的藥定然不凡,便趁著莫悲不注意偷藏了一包,如今被他給搜颳了來。
慕含章把一半藥粉倒進一個小瓷瓶里,另一半還用黃紙包好:“小勺,我覺得這事不能瞞著哥哥。”
景韶蹙眉,他是想著自己把這事查清楚再說的,畢竟這些都是他們的猜測,哥哥失了幼子定然痛心,沒有弄清楚之前就冒然亂說不是戳他心窩子嗎?
慕含章將小瓷瓶放好,起身拉住景韶的手,將黃紙包塞到他手心:“這事絕沒有這麼簡單,不管背後那個人的目的是什麼,我敢肯定,挑撥你們兄弟關係至少占了一半。”
景韶猛然抬頭:“你的意思是?”
“這藥不管是不是害死小四的東西,我們都不能找人來驗,”慕含章握住景韶的手,這事若是被人知道,就怎麼都說不清了,“你聽我的,把這藥連同那個小尼姑都交給哥哥。”
如今正是風口浪尖上,若不是珍視這份兄弟情,誰樂意趟這趟渾水?以景琛的智慧,定能明白弟弟的一片真心,只要他們兄弟兩個齊心,其他的都不重要。
景韶楞楞地聽完,漸漸攥緊了手中的黃紙,重活一世,若是再給人挑撥了兄弟關係,他就白活了。
景琛拿到那藥粉和供詞,良久沒有說話,深深地看了景韶一眼:“這藥之前她給小四喝的時候太醫就驗過。”
景韶愣了一下,撓了撓頭:“我就是覺得莫悲死了很可疑,別的還沒查出來。”
景琛看了他半晌,緩緩伸手,摸了摸景韶的腦袋。
半個月後,四皇子抵達江南。
江南地勢平坦,天塹不多,易攻難守,但是景瑜忘了,這個道理他懂,淮南王自然也懂。所以,在四皇子的大軍還沒駐紮好營地之時,淮南軍就主動出擊了。
96第九十六章 海商
顧淮卿站在城樓上看著趾高氣昂的四皇子,緩緩勾起了唇。
“王爺,讓末將去,定能打得那小子屁滾尿流!”身邊的將軍一個個摩拳擦掌,看著四皇子像群狼看見肥肉一樣躁動不已。
“噓,”顧淮卿伸出一隻修長的食指豎在淡色的唇上,“這可是皇子,不可說這般粗俗之語。”
“王爺,那該怎麼說?”那將軍眨了眨眼。
顧淮卿瞥了他一眼,照著腦袋呼了一巴掌:“說什麼說,打不贏今晚沒飯吃。”
“是!”那將軍美滋滋的得了一巴掌,一溜煙的跑了下去。
江南的戰報還沒來得及送到京中,朝中這些日子忙著議論海商的事。
“海商由來已久,前朝有禁海令,卻屢禁不止,只因商人重利,海商利厚,以至甘冒性命之危,”慕含章站在大殿中央,聲音不大,卻字字清晰,不急不緩,在靜可聞落針之音的朝堂,一字一句清晰的傳至每個人的耳中,“臣以為,堵不如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