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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韶出得宮門,看到兩輛馬車朝偏門行去,料想是有女眷進宮,也不在意,騎上小黑回王府去。

    那兩輛,正是北威侯府與茂國公府的馬車。

    “犬子無知,前日傷到了世子,不知如今可好些了?”茂國公夫人輕笑著道,臉上的表情卻完全沒有一點歉然的意思。

    “早幾日就有的事,夫人莫不是前日才知道的?”北威侯夫人冷眼看著她,茂國公世子把慕靈寶打傷,就口頭上陪個不是,這麼多天,他們府上連個下人都沒派過來探望,擺明了是欺負人的。

    兩人一見面就開始針鋒相對,站在她們身後的兩個小姐也悄悄互相打量,皇后派來迎接的宮女見了,只斂目不語。

    景韶回到王府,還未到午時,進得東苑,多福就苦著臉迎了上來:“王爺,王妃一直未起,奴婢沒敢叫人打擾。”

    景韶見他一張白嫩的胖臉皺在一起,忍不住笑他道:“以前內宅的事不都是你管的嗎?擺這副臉給誰看?”

    “王爺有所不知,這內宅如今被王妃管得滴水不漏,每日的事比以前多了何止一倍,奴婢看著那帳本都頭疼。”多福實在佩服王妃,每天那麼多的帳目、事務,竟然全能分得清楚,有問題的帳一眼就能看出來,現在的管事們都不敢糊弄了,回起事來也是事無巨細,他處理了這一上午,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你就是懶慣了,看看人家安賢,都沒有這一身肥膘。”景韶說著已經到了臥房門前,擺手止住了還想繼續抱怨的多福,輕聲推門進去。

    屋內的窗戶關著,光線比外面暗上許多,淺藍色的帳幔緊閉,看到不床內的美景。

    景韶換下朝服,緩緩拉開了帳幔。床上的人正睡得安詳,一隻手臂搭在錦被外,露出半個肩頭,白皙的肌膚上印著點點紅痕,煞是誘人。爬上床去,把那條晾的有些發涼的手臂塞回被窩,躺在他身邊,連人帶被子摟到懷裡,在那熟睡的俊顏上親了親。

    慕含章皺了皺眉,緩緩睜開一雙朦朧的美目:“你回來了……”緩慢的語調,帶著剛醒來的鼻音,可愛非常。

    在那還沒消腫的唇上偷了個香,景韶把人又向懷裡抱了抱:“身上還難受嗎?”

    慕含章慢慢清醒過來,身體的乏力已經好些了,只是腰股間還是有些酸痛,抬頭看了一眼抱著自己的人,把腦袋挪到他肩上尋了個舒服的姿勢:“腰有些酸疼。”

    景韶愣了愣,君清這是在……撒嬌?好不容易消化了這個事實的景韶,立時向上坐了坐,讓自家王妃趴在自己胸口,隔著被子給他揉捏起腰肢來。

    有力的大手,隔著被子捏起來,力道就恰到好處,緩解了一陣一陣的酸痛之感,十分舒服。慕含章禁不住眯起眼睛,在景韶看不到的角度悄悄勾了勾唇。

    “哥哥遇刺了,”景韶一邊揉一邊將今日的事告訴他,“你說會不會是西南王?”

    慕含章皺了皺眉,沉默了片刻道:“不會。”

    “為何?”景韶在回來的路上,仔細將前世這個時候發生的事梳理了一邊,那時的自己正在滇藏打南蠻,但朝中的大事還是知道的,並沒聽說什麼欽差遇刺的事。

    “貢品被劫這件事,本來就有蹊蹺,西南王會堂而皇之的提這個理由,只是因為他早就清楚滇藏的形勢。”慕含章斂眸道,“他只是想要減貢,並不想開戰。”

    景韶揉捏的手頓了頓,將最近發生的事都穿起來看,頓時恍然。因為西南臨近滇藏,所以南蠻的形勢西南王最清楚,他知道朝廷攻打南蠻很可能要他出兵,而不想吃虧的西南王就先行找個理由減貢,若是朝廷讓他出兵,就要以此為條件,若不讓他出兵,便把貢品補上就是。

    如果不是西南王下殺手,而是他這兩個兄弟想渾水摸魚,這事情就好辦了,只要離了西南,不好嫁禍,他們就不敢再冒險。不過……

    既然君清看得出來,那麼父皇定然看得分明,今日召他去御書房……思及此,景韶禁不住出了一身冷汗,父皇是在試探他!

    慕含章見他露出苦笑,不禁有些心疼:“你今日所說的話,父皇定不會起疑的。”

    景韶低頭,見懷中滿眼擔憂地望著自己,湊過去在那漂亮的眼睛上親了親:“我沒事。”所謂父皇,其實當叫做皇父,無論何時,都是先為皇,再為父!吃了一世的虧,這一世早該醒了。

    次日,北威侯府派人來送西北運來的甜瓜。

    “北威侯夫人竟然會給咱們送甜瓜,真是稀奇。”景韶捏了一塊切好的甜瓜,這西北種的瓜熟的早,且比中原的個頭大,味道也十分甜美。北威侯的兵權在西北,在那裡買了不少地種瓜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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