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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凌逸聽見老師的回答,再也不猶豫,快速轉身奔下樓,朝學校後門的玻璃暖房跑去。
漸漸接近暖房,他放開精神力探測,前方拐角後就是暖房,那裡確實有兩個精神波動,卻都是來意不善,充滿著惡意,沒有探測到屬於歐凌霜的任何氣息。
他不由緩下腳步,停在拐角沉思。
“小逸,不要過來!”突然,歐凌霜的聲音從拐角後清晰的傳來,瞬間亂了歐凌逸的心神,他不再猶豫,毅然朝那個方向奔過去。
“是你?”看見拿著一隻錄音筆,表情森冷的歐天寶,歐凌逸淡淡的問一聲,面色沒有絲毫驚異。這個危險的氣息,他感知了多少遍,怎麼可能會認不出來。只是,乍然聽見姐姐的聲音,為了確保萬一,他還是要現身查看。
“姐姐呢?”知道歐天寶只是針對自己,他心裡稍定,卻無論如何想要得到一個確定的答案。
“姐弟情深,真讓人感動。我就知道打著歐凌霜的旗號,你一定會出現。放心,她去學生會開會了,我只是攔截了給她請假的人,造成了她失蹤的一個假象而已,不會拿她怎樣。你就不擔心擔心自己嗎?不想知道我把你叫來是為了什麼?”歐天寶笑的頗為自得,一副運籌帷幄的表情。
“哦,你叫我來想幹什麼?”歐凌逸雙手插袋,表情淡然的問。這樣的對話,沒有半點意義,想動手何不快點?他沒有耐心總是陪他玩陷害反陷害的無聊遊戲,要麼就玩大一點,一勞永逸。
“你這張面癱臉,看著真是讓人生氣,難道你就不知道緊張害怕嗎?我真是一點成就感也沒有。不過,過了今天,你以後就要哭爹喊娘的求著我了。如果你讓我高興,興許,日後我還能幫幫你!記住我的話了嗎?”一步步靠近歐凌逸,沉聲,一字一句的重重說出沒頭沒尾的話語,歐天寶猝不及防鉗制住他的雙手。
就在這個時候,身後一個黑影快速的閃出,手裡銀光一閃,一截針頭狠狠扎進了他的後頸窩,針管里淡黃色的液體被來人快速推進他的身體。
兩人的動作配合的天衣無fèng,短短兩秒鐘就全部完成。歐凌逸沒有防備,眼神漸漸放空,軟倒在地上。
“真的一針就能上癮?”拿過來人手裡的針管,好奇的翻看,又放在鼻下嗅嗅,歐天寶狐疑的問。
“放心,這是市面上剛剛流通的新貨。勁道比海洛因4號純度還大,但是又吃不死人,只會讓人慾罷不能,一針下去,幾小時後就會發作出來。你若不放心就先回教室,我再給他補上兩針。等他醒來,毒癮發作又找不到貨的時候,還不得跪下求你?”說話的人身形瘦小,面色蠟黃,一雙烏青的黑眼圈印在沒有血色的臉上,更顯得瘮人。赫然就是校慶那天晚上,同歐天寶搭上話的學生。
“很好。這裡就留給你善後了,把他拖進暖房裡去,小心,不要讓人看見了。”歐天寶聽了這人的話,臉上笑容加深,仿佛已經預見到了將來歐凌逸跪在他腳下求饒的情景。
染上毒癮,只要我手上有貨,看你拿什麼和我橫!身染毒癮就等於失去了人性,沒有人性,身體又漸漸孱弱,你拿什麼和我爭?不過,他會不會告訴父親呢?歐天寶心裡一驚,遲疑起來。
“天寶少爺放心,我一定辦好。不過,您答應給我的錢,什麼時候兌現?還有,我日後這方面的花銷您真的都負責?”這人腆著臉,拉住猶疑不定的少年。
“沒錢吸,你就當真那麼難受?我若要你跪下來舔我的鞋子,才給你錢,你願不願意?”歐天寶眯眼,眼神閃爍不定的看向面前的人。
“願意願意!只要您肯給我錢,或是施捨給我一點貨,叫我幹什麼我都願意!我這就給您舔!”臉色蠟黃的人毫不猶豫的跪下,扒拉住他的一隻腳,俯身就要舔鞋。
“放開!真是下賤!這張卡給你,裡面有你要的數。等會兒剩下的貨,都給你,沒有了,我日後給你提供,不過前提是你要乖乖聽話。”厭惡的狠狠踢開抱著自己腿不放的人,歐天寶扔下一張銀行卡,掉頭就走。
染上毒癮的人,果然失去人性,連這樣卑微噁心的事也肯干,還是出生貴族?哼!只要自己手裡有貨,不怕他不聽話,自己源源不斷的提供,就他那日暮西山的樣兒,不用他斬糙除根,他怕是也活不了多久。至於歐凌逸,任他再淡定,待毒癮發作的時候,我讓你跪下,你照樣得跪!
心內暢快的狂笑著,歐天寶拍拍被剛才人抱住的褲腿兒,收斂起表情,神態自然的回到教室。
他已經等不及放學後去暖房欣賞歐凌逸跪地哀嚎求饒的卑微樣兒了。
這邊廂歐天寶得意的自顧離去,那邊廂,待他一走,瘦弱的少年馬上轉變了一個陰狠的表情,朝地上狠狠啐一口:“什麼東西?讓本少爺給你舔鞋?等你老爹知道了你殘害自家兄弟的好事,看你如何自處?聽說這個弟弟可是比你受寵,有你受的了。不過,錢這東西,我是不會嫌少的。”
這人撿起地上的銀行卡,揣進兜里。順便蹲下身檢視眉頭緊蹙,昏迷著的少年:“長的這樣漂亮的人,我還是第一次見。可惜了你有這麼一個狠心的大哥,和這麼一個冷血的爹。等你到了地下,要怪也去怪他們吧,不要怪我。”
嘴裡喃喃著,他掏出電話撥打:“餵?搞定了,到後門來接人。”
掛斷電話,他摸索著少年的身體,將他的手機,手錶等外物,除開衣服,統統埋進一個花盆裡,然後彎腰背起少年,動作輕鬆自然,哪裡有剛才半點孱弱的樣子。
躲過一波波巡邏的警衛,趁著換班的空擋,他迅速靠近平日搬運雜貨的一個掛著鎖的小門,掏出一個迴旋針掰直,三兩下打開掛鎖,背著人跑的飛快,瞬間沒影。
“唉,累死了。裝了這麼久的孫子,終於完成任務了。”一輛麵包車等在門口,兩名大漢跑出來,快速接住他背上的人,拉著他登上車,揚長而去。這人一上車,邊擦汗邊抱怨。
“喲,這就是這次老大指明要的人?真水靈!難怪能得歐邢天的寵!可惜了,活不了多久!”一名大漢猥瑣的摩挲一下昏迷中的歐凌逸的臉頰,嘴裡讚嘆。
“確定要殺了他嗎?”對著這麼純淨的人,上次他震撼的演出還歷歷在目,臉色蠟黃的少年語氣中有些猶豫。
“告訴你小子,現在不是憐香惜玉的時候。誰叫他父親歐邢天作孽太深,讓我們都沒了活路!頭兒說了,詐筆錢補償一下就立馬撕票,讓剩下的歐家兩父子自個兒內槓去。”
“我這不是看著人漂亮,有點可惜嘛?還沒玩過呢!”這人想到最近的慘狀,心頭猶豫盡去,開始油嘴滑舌。
“等到了地兒,你愛怎麼玩怎麼玩,反正要死的人了,犒勞犒勞咱們弟兄幾個,這東躲西藏的日子實在膩歪。”大漢加重摩挲少年臉頰的力道,話裡帶上了濃濃的情慾味道。
聞言,車裡的人紛紛看向昏迷中依然耀人眼目的少年,眼裡布滿欲望血絲。
昏迷中漸漸滿頭大汗的少年這個時候卻突然展開緊蹙的眉頭,不適的表情轉為安詳,被壓在身下的手指微不可見的動了動。
70、綁架Ⅰ
下午放學,歐天寶迫不及待的跑到學校後門的玻璃暖房,查看歐凌逸的狀況。
想著等會兒向來孤高冷傲的人會如何在自己面前搖尾乞憐,想著日後他在歐家的地位將永遠是自己的一條狗,歐天寶就激動地渾身顫抖。父親,這樣一個下賤卑微,失去本性的野種,您還會喜歡嗎?
快步繞過拐角,暖房盡在眼前,歐天寶放眼四顧,沒有看見瘦弱少年和歐凌逸的身影,他皺眉,往暖房深處走去,將所有能藏匿人的地方都找了個遍,依然沒有看見兩人的身影。
心裡預感不妙,他急忙掏出手機撥打少年的電話,話筒里傳來‘嘟嘟’的忙音,電話撥打不通。
“怎麼回事?死哪兒去了?不是明明說好在這裡等著嗎?會不會那個野種醒了,先回去了?”喃喃低語著,歐天寶皺起眉,快速離開現場,跑回他在學校里的公寓。
那個野種肯定是先醒過來了,回歐家去了,那他毒癮在家發作怎麼辦?被父親發先,他會不會據實以告?歐天寶回到公寓,屈膝蹲坐在自己臥室的門板後,心頭胡思亂想著,心臟不停緊縮。
該死!自己怎麼能留下一個吸毒成癮的人看著他?太大意了!感到胸口越來越絞痛,歐天寶停止腦海里的各種設想,拼命讓自己冷靜。
他垂頭看著自己不停抽痛的心臟,又低低笑了起來。就算事情敗露又如何?以他的身體,父親也不能拿他怎樣。頂多罰他在外面再多住一陣兒就是了。不得不承認,父親說得對,他確實是仗著自己的身體在肆意妄為。可是,誰叫歐家的人都吃這一套呢。
心情平復下來,他取出一顆救心丸咽下。想著歐凌逸現在正遭受的痛苦,他埋頭進膝蓋里,暢快的笑了起來。一頓責罰換來歐凌逸一輩子的痛苦,值了。
歐凌霜忙完學生會的事,匆忙跑到弟弟教室來接人。看見空蕩蕩的座位上沒有往日熟悉的身影,她怔愣一下,拉住身邊正要走出教室的一名男人問道:“學弟,歐凌逸去哪兒了你知道嗎?”
“他下午第一節課的時候說有事,請假出去了,一直沒有回來過。”
“啊,那他有沒有說是是麼是?”歐凌逸拉著男生繼續追問。
“沒有。老師問他,他只說有急事就跑了,看著很慌張的樣子。諾,他書包還在這裡,等下應該會回來拿的,學姐你可以在這裡等等。”男生對學姐態度很恭敬,將歐凌逸書桌里的書包抽出來,給她看。
“謝謝學弟!”看見弟弟的書包,聯想學弟前後的話,歐凌霜心裡憂思更重。有什麼事能讓一向淡然的弟弟著急?一股不妙的預感湧上心有。
雖然心裡擔憂,她還是抱著弟弟的書包,耐心再教室里等候。弟弟向來在學校少與人交往,沒跟人結怨,應該不會有事的。他那麼急,沒準是學術上的事情。恩。沒錯,不會有事。
反覆給自己做著心裡建設,十分鐘後,歐凌霜終於忍耐不住,一把將弟弟的書包抱進懷裡,朝校門狂奔而去。
歐家司機將車停靠在學校正門顯眼的地方,等候已久。
歐凌霜快步跑過去,拉開車門,車裡空空如也,什麼人也沒有。她心裡一緊,呼吸急促,頭腦有些暈眩。
“小姐,小少爺呢?”司機見歐凌霜破天荒的一個人出來,奇怪的問。
“你沒看見小逸出來嗎?”歐凌霜聽見司機的問話,眼裡急速凝聚起重重黑霧。
“我提前半小時就守在這裡,沒看見小少爺的身影。”司機很肯定的說,看著小姐驚惶的臉色,他心頭也感覺不妙。
“我們現在這裡等等,興許小逸有事,一會兒就出來了。我給父親和二叔打個電話。”歐凌霜邊拿出手機邊對司機交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