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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騎馬騎出興味,少年一揚馬鞭,駿馬奔騰,踢踏的馬蹄聲,還有少年的背影,在馬場中就像是最耀眼的存在…
“其實那小子是這裡馴馬師偽裝的吧,”當卓溪看到喬景安放開抓住韁繩的手,人卻仍舊輕鬆的騎在馬背上時,喃喃道,“才二十歲的小子馬術比我還好,這要我臉放在哪?”
關琪收回放在喬景安身上的視線,上下打量一番卓溪,“我一直以為你早把臉給丟了,原來臉還放著呢。”
衛祁看了眼爭吵的兩人,視線緩緩的落在面露微笑的喬景安身上,一揚馬鞭追了上去,扔下神色各異的三人。
喬景安剛剛讓馬兒慢了下來,就聽到後面有人追了上來,回頭一看,原是剛才與自己一道選馬的人,微微斂了臉上過於燦爛的笑容,面對友人,現在的笑卻是有些失禮了。
衛祁見到喬景安臉上的笑收了兩分,仿若未覺般追上喬景安,“景安的騎術很不錯,以前經常騎?”
喬景安是不屑欺騙人的,但是他確實不知這身子主人曾經是否喜歡騎馬或者學過馬術,他笑了笑,“鮮衣怒馬,不是讓人羨慕?”
“鮮衣怒馬?”衛祁柔和一笑,本來不算頂出彩的面容卻有著難言的舒適感,“景安對這個詞倒是偏愛有加。”
“煙花三月春風駿馬,美人如玉,豈不妙哉,”喬景安想著曾經自己騎馬暢遊郊外,面上的笑不自覺帶上些懷念。
衛祁見喬景安的神色間,似乎有著懷念,又似是遺憾,心頭有些疑惑,但是面對一個比自己小五六歲的半大孩子,他也不好去探測別人的心思,只是開口道,“鮮衣怒馬也好,枯燥無味也罷,這日子也要過一天算一天,景安的想法過於理想化了。”
“倒是我奢望了,”喬景安笑了笑,轉移話題道,“祁哥與哥哥認識很久了?”多說多錯,他也不想在不熟悉的人面前說太多容易引人揣測的話。
衛祁也不在意,笑著道,“怎麼,對你哥哥的童年感興趣?”在他印象里,雖然與喬琛是多年好友,但是今天才是第一次見喬景安,真不知道是不巧,還是如外界傳聞般,這兩兄弟關係不好。
喬景安其實很想說沒興趣的,但是在對方笑眯眯的眼神下,他只能沉默的點點頭。
“我和喬琛認識十多年了,是初中的時候認識的,我們兩人當時還被學校的女生稱呼為校草…”此話一出,衛祁就覺得喬景安視線在身上刷刷的掃了幾下,引得他嘴角抽了抽,難道自己的話被這少年懷疑了?
喬景安收回視線,掩飾住心中的疑惑,這人雖然長得不如自己前世家中的護衛強壯,但是怎麼看也與草掛不上邊,而自己現在的哥哥更是與草沒有觀點關係,難道說這兩人的童年很悽慘?
在這一刻,喬景安完全能夠理解喬琛有時候的無禮,突然暴富的人在禮儀上有那麼些欠缺倒是情有可原的,更何況喬琛在大多時候都還是很不錯的。
在喬景安理解加同情的眼神下,衛祁感到壓力很大,不知道為什麼,他的直覺告訴自己,剛才那幾句普通的話在這個少年心中肯定出現了一種難以理解的歧義,於是本來自己連綿不絕的回憶在這裡如同卡殼般,怎麼也說不出來。
不遠處的喬琛見自家的弟弟與自己的好友四目相對,自家的弟弟居然和剛認識的人那麼親密,若是以後遇到騙子怎麼辦?眉頭一皺,驅馬靠近兩人,“你們兩個在練眼力呢?”他絕對不會承認自己心理是有那麼點不平衡的,絕對。
衛祁對他笑了笑,沒有解釋什麼。
喬景安默默的側頭看了他一眼,然後再從頭到尾把他掃視一遍,再慢慢的收回目光,“哥,我理解你了。”然後,騎著馬跑開。
喬琛皺著眉看向一頭霧水的衛祁,“你向他說了什麼?”
衛祁其實比他更茫然,“我對他說什麼了?!”
騎在馬上的喬景安在心中開始回想自己這些天來的行為,雖然表面上接受了這位兄長,可是在心裡還是不能接受,自己心中的兄長,仍舊還是那位名滿洛陽城的大公子。
想到自己偶爾還會挑剔此人的失禮之處,可是仔細想想,這人對自己確實極好,而且這人吃了那麼多苦,瘦弱得如同小草般還這麼頑強,拼搏出自己一片天地,這樣的人自己應該去欽佩,去理解,而不是以自己世家公子的眼光來衡量他。更何況如今自己是這人的弟弟,不再是曾經那個讓洛陽城中男女喜愛的段公子,過去種種為煙雲,今日點點方是真,想到這,他回頭看向騎在馬上望向自己的男人,其實這個男人也很優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