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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過後,教中的事情已經處理得差不多,日子卻越發的無趣,只好準備去閉關真正的練成那絕世神功。
在他院中伺候的人並不多,成為教主後,伺候他早起的是一個叫楊蓮亭的男人。
他從不讓人在自己睡著的時候靠近自己,頂多讓人給自己披外袍,束髮,而這些事情都是交給一個膽小如鼠的男人做。這個叫楊蓮亭的男人空有一張好皮囊,腦子裡雖有些壞點子,但卻缺少見識,讓他做總管也是勉強了。
這天往日一向早早候在門外的楊蓮亭竟沒有出現,他嘲諷的想,這個男人真當自己讓他近身伺候,就當自己是個人物了麼?
直到楊蓮亭出現在門口,他卻覺得這個人今天有些不對,雖然如同往日般帶著笑,但是這個笑卻少了幾分諂媚。
直到楊蓮亭靠近,他才確定,這人不是由人假扮。但是他不明白的是,楊蓮亭為何為自己梳往日不同的發,並且還給自己多加了一件外袍,甚至還為自己穿鞋。
任由楊蓮亭做出於往日不同的舉動,甚至任由他為自己布菜,用完早飯,他突然覺得,這個楊蓮亭興許並沒有自己想像中無用,至少他一舉一動做出來也帶著獨有的風姿。
從來沒有人會考慮他吃什麼,吃多少,他身邊的人只會聽從他的命令,然後像木偶一樣的行動。他想不明白楊蓮亭為何要冒著被自己責罰的危險而讓自己多用飯。
聽著男人說著多用早飯對身體好,他有種莫名的錯覺,也許在這個人眼中,自己或許和普通人沒有差別。雖然不喜男人的自作主張,但是念在他是出於好意,所以還是多用了一碗粥,同時也忽略了自己莫名的好心情。
這日中午,桑童二人來找自己,卻被男人攔了下來,聽到男人說自己事務繁忙,所以讓自己多休息一會兒,他再次覺得,自己在這個男人眼中或許真的成了一個沒用的普通人。其實別說是一個午覺,即使是連著幾日不睡,對他來說,也沒有多大關係。
所謂真人不露相,後來商量教中事務之時,他沒有想到這個平時自己看不上眼的男人竟然會說出休養生息這樣的話來,這本是他的打算,他準備去閉關練功,教中無人打理,休養生息便更為重要。
接下來的日子,每日早上男人格外看重早餐,經常變著花樣讓廚房給自己準備吃食,他漸漸的發現男人是個細心的人,就連放一盞燭台,也是考慮安全而又利於照明的位置,教中的事務也處理得很好,這段時間仿佛換了一個人一樣,又或者是他沒有真正的關注過此人,所以讓他忽略了這個人的才能。
往往溫柔的人,內里其實十分淡漠的,他看著男人總是掛著一副微笑的表情,但是在見到自己一手擰斷一個小廝脖頸時神色卻沒有任何的變化,他就知道,這個男人其實沒有表現出來的那麼溫和。
或許是因為日子真的太過無趣,他越來越關注這個男人,看著男人溫柔的為自己穿衣,束髮,穿鞋,布菜,他漸漸的默許男人不用每日早晨等候在門外,而是直接進自己的內間。大概是覺得這個男人還算是知進退,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所以自己才這麼放心?
日日的相處,換來的是屬於兩人間獨有的默契,他看著男人對女人客氣卻疏離,竟覺得,本就該如此,既然是自己身邊的人,本就該把自己放在心裡唯一重要的位置。
閉關的前一天,他帶著男人到了教中最高的那個位置上,接受著眾人的跪拜,抬眼看向男人,發現他只是垂著頭,並沒有因為自己這個行為而有特別的反應,而站的姿勢卻是對自己一種保護姿態,他有種錯覺,若是有人此刻衝上來,這個男人一定會是最先站在自己前面的人。
不過三腳貓的功夫,也想保護他東方不敗麼?
閉關的時候,每過幾日便有人給他送乾糧與水,練著功夫,偶爾會想起那個男人,時間過去這麼久,是不是會有一個女人出現在他的生命中?
憶起男人喜歡的那個女人,他微微皺眉,這個男人既然是如此死心眼的眼,想來應該沒有那麼容易就喜歡上別人。
閉關過得日子猶如苦行僧,真氣在身體的經脈中遊走讓他覺得痛苦萬分,但是天下第一的誘惑讓這一切都變得不再重要,即使失去了男人寶貴的東西,他也不後悔。
出關的時候,他一眼便看到在寒風中凍得瑟瑟發抖,明明穿著厚厚的衣服,竟然還會抖成那樣。
這個男人實在讓他不知道用什麼詞語形容,別人都走得好好的山路,只有他能走得一扭三拐,差點沒有摔下山去。覺得有些好笑,卻又覺得與自己走在一起的人很鮮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