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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做什麼?”
“刺殺皇帝,”商譽刻意停了一下,看著喬凡納探向腰際的手,忍不住笑出了聲音,“輕鬆點,不要緊張,我倒是想這麼幹,可你看我做得來嗎?”
“我可不這麼想。”喬凡納斬釘截鐵的否定了商譽的自嘲,目光落在了坐在一邊,自始至終一言不發的商平身上,“你的兒子,是名出色的戰士!”
商平對於喬凡納稱不上惡感或好感,只是單純的對這個人不感冒,當初兩人的相遇就稱不上友好,而且自己將他挾持做人質時,索蘭?艾德里希似乎並不緊張,這讓商平有了某種認知,這個脾氣不好的老頭,同所謂的帝國皇帝關係實在不太好,雖然沒有腦子發抽的揭竿而起,妄圖推翻索蘭?艾德里希的統治,卻也不會像那些恨不得趴在地上用嘴唇親吻皇帝鞋跟的人一般諂媚。
至少,從他能夠平靜的反駁父親的話,就可以看出,刺殺皇帝四個字,對他來說,算不上什麼。
如果商平知道喬凡納是最後一個見到海尼三世的“忠誠”臣子,不知道會作何感想。
商平不會多嘴,商譽顯然也不打算讓喬凡納知道他真正的意圖,如果喬凡納打算將他們父子交給皇帝,剛剛第一時間就會叫來警衛,而不是做出一副氣勢洶洶的樣子,憤怒的甩上門,甚至調走了門口的警衛。
“……或許他希望您刺殺皇帝?”
商平擺弄著茶几上銀質的叉子,蘇軟的蛋糕已經缺了一角,上面的草莓卻依舊鮮艷甜美的誘人食慾,可商平已經沒了吃的興趣。
“如果我真的這麼想,寶貝,你會怎麼做?”
“我不會對假設的問題作出回答。”
“如果不是假設呢?”
“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假話。”
“父親,我會做你的盾,你的槍,在偉大的自由戰士面前,一切皇權和獨裁統治都是紙老虎!”
商譽嘴角抽了抽,忍不住揉了揉商平的頭,嘆了口氣,“或許麥道夫軍事學院的教育不如我想像的刻板。那麼,真話呢?“商平眯起了茶色的雙眼,粉紅的唇彎起了一道漂亮的弧度,探出舌尖舔了舔叉子上的奶油,說道:“兩個選擇,一,打暈你,帶你逃跑;二,打暈你,送給皇帝。”
“……”
無論怎樣都要打暈嗎?這孩子是在記恨自己給他套上裙子吧?
看著商平若無其事的挑起蛋糕上的草莓,如果忽略他的真實性別,眼前的畫面,怎麼看怎麼漂亮。可商譽開始覺得自己從來沒有真正了解過這個孩子,這孩子哪裡是個蘇軟的奶油蛋糕,根本是個黑芝麻餡的蘇脆薄餅!
如果商平知道商譽的腹誹,大概會挑起一邊的眉毛,義正言辭的糾正,他不是薄餅,湯圓更貼切一些。
無論父子倆此刻在想些什麼,皇帝的旗艦還是安全的到達了。
索蘭?艾德里希是第一次以皇帝的身份踏上納木的土地,接受了領星領主喬凡納?德列,領星副官邁亞,書記官霍華德的歡迎。無論這些人對索蘭?艾德里希個人及他的統治抱有何種態度,或持有何種政見,在黃金帝國最高統治者的面前,都不得不低下高昂的頭顱,單膝跪地,用最虔誠的態度,向皇權表達無上的忠誠。
海尼三世更喜歡向臣子炫耀他的無上統治,儘管他終生平庸。索蘭?艾德里希不會輕易允許某個大貴族親吻他的披風一角,卻無法抵擋臣子與民眾對他的瘋狂崇拜。
納木時值初春,冷風春雨依舊刺骨,年輕的皇帝拒絕了侍從官張開防護罩,一身金色與銀色的皇帝軍禮服,走下了旗艦,雨滴落在白得透明的肌膚上,像是清晨最美好的露珠,銀色的長髮被水色暈染,就如最光滑的絲綢,最華美的寶石,也無法媲美那雙藍色的雙眼,淡粉色的唇緊閉,昭示著帝皇堅毅的性格,與舉世無雙的容貌。
年輕的獨裁者,第一次如此清晰的出現在了邊境行星的臣民面前,包括來護衛皇帝的年輕士兵,以及聚集在廣場四周的臣民,顧不上冰寒刺骨的冷雨,拋開了阻隔一切視線的雨具,熱切的目光,時刻追隨著帝國最美的星辰,無雙的帝王。
索蘭?艾德里希出現的一刻,風仿佛都停止了一秒,隨後,狂熱的歡呼聲撕破了雨幕,風雨都在狂呼與吶喊聲中蒸騰。
“皇帝萬歲!皇帝萬歲!”
“帝國萬歲!”
“我願為您戰死!”
曾經對年輕皇帝的質疑以及對叛亂者的同情全部消失無蹤,對索蘭?艾德里希的歡呼聲充斥了納木每一個街角,看見銀髮的皇帝登上黑色流線型的敞篷陸上車,向著人群輕輕揮手,人群的歡呼吶喊聲更加高亢,甚至有人因為過於興奮激動淚流滿面,直至暈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