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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蓮亭又想到他老婆練了葵花寶典,已把自己當成女子,可他原本也是男人,這到底是喜歡還是不喜歡?不過又光棍道,左右都是為了老子,怎樣都好。
出去了他快馬加鞭,比來時還少了一炷香工夫,跟著上了崖,直奔東院。
進門就見東方不敗坐在桌前,桌上還有面銅鏡,楊蓮亭想著“他果然喜歡”,開口卻說道:“教主,我銀錢不夠,能借我些使使麼。”
東方不敗便問:“蓮弟想要多少?”
楊蓮亭怕還會買些甚麼,就多加了些,說道:“一千兩罷。”
東方不敗起身,在柜子里拿了兩張銀牌出來,遞過去道:“這每張五百兩……”
楊蓮亭一眼就瞄清了,心裡又著急,哪裡有心思聽他說完,他還想快些去買了東西、早些回來的,就一把抓過,跳了窗戶飛掠而去。
只是他卻沒見到他老婆霎時黯下來的眼。
一千兩……
蓮弟吃喝都在黑木崖上,哪裡需要用這麼些銀子的?這大筆銀錢,除了拿去贖幾個粉頭,還能有甚麼用處……
東方不敗心裡一苦,擰身到床上睡了。
楊蓮亭的心思
楊蓮亭全然不知曉東方不敗這番心思,只想趕快去把那些玩意兒弄到手,以免夜長夢多。他這些日子都要給憋炸了,若再不想些法子,豈不傷身?
去時他換了匹馬,又更快一些。
在那“紅袖招”的南館裡,楊蓮亭從玉管事手裡買下那一盒子玉勢,並各種油脂玉膏若干,春宮圖與調|教冊子數本,想想又把上好的胭脂水粉買了些兒,合起來用包袱皮一卷,才心滿意足地回去黑木崖。
這一番忙碌下來,天色已然是黑了,約莫已在戌時上頭,他忙著趕路,竟是連口水也沒能喝上。
因楊蓮亭有腰牌在,一路並無人攔他,待去把守那再做個記錄,就轉身去了東院裡。才從外院進去,他卻沒見燈火,心裡剛有些疑惑,就聽有個小僮過來報他,言道:“教主已然歇息了。”
睡這樣早麼。楊蓮亭加快幾步進了內院,只見東方不敗房裡果真漆黑一片,也沒見人影。
他心裡有些擔憂,就更快步過去推門。楊蓮亭是知曉,為練那《葵花寶典》,東方不敗殘了身子不久,莫不是出了甚麼岔子?
這一走進屋,就覺著房裡乾冷,這已是深秋,天氣原就不好,東方不敗身懷隱秘,又不愛外人照顧他,若是疼得狠了內力不能自如,怕是抵不得風寒入體,可就糟了。
楊蓮亭關切之下,點了屋子裡那油燈,湊過去看床上人影。
走近了才見那東方不敗是向內側臥著的,像是睡熟了,他怕吵著人,就小心去把人撥過來,見他果然是面色慘白,眉頭也緊鎖著,頓時心裡大痛。這分明他走時還好好的,怎地忽然就病了?
楊蓮亭有心想去床上摟了人睡,也運起內力讓他暖和暖和,可又見被子全掖得好好的,他真鑽進去,恐怕還要讓他受風。就走出去,要弄兩個火盆來。
雖說還未到時節,可真要給教主用的,便是沒有,也得變成一個“有”字。
而楊蓮亭剛出了門,東方不敗就睜開了眼。
他這一下午雖躺在床上,卻是壓根不能睡著,一面想著前世種種、心裡自苦,一面又心懷愛意、不能自已。他早下了決心再不拘著蓮弟,可當真曉得蓮弟去做與別人相好,又怎能不傷心?不過強忍著罷了。
楊蓮亭剛進入院子裡時,東方不敗便覺察出來,只不知他今日享樂過後,為何還要來到此處?又轉念,怕是過來交代一聲,以免自個捉他的錯處、奪他的權利罷。想到這裡,心裡更加悽苦。
東方不敗不願聽楊蓮亭那些個甜言蜜語的,上輩子他哪怕曉得是哄騙於他,也是歡喜無盡,只是待人走了,卻更加寥落,到死前方才清醒,如今再不想自欺欺人了。於是楊蓮亭他還未進屋,先側身作熟睡狀,他想道,只當是與他方便,讓他早些走了就是。
沒料想他那蓮弟卻並未就此離去,反而過來看了看他,這是怕他忽然醒了又要胡鬧、強留他下來?還這般作態。他任那楊蓮亭把他翻過來,只覺得他是看了自己一眼,後來像是確信了他沒醒的,就立時離去了。東方不敗想冷笑一聲,卻有一陣酸楚湧上心頭,是半句話也說不出了。
過了不到一炷香工夫,忽然門又開了,外頭有冷風吹來,打得牆上畫軸一響。
東方不敗身子一僵。
跟著就是門被關上,不知屋子裡是多了甚麼,居然有些熱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