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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躊躇
東方不敗方才耍了那七十二路劍法,與葵花寶典相合,正是有些體悟。此時聽林平之問他,便答道:“確是《辟邪劍法》。”
林平之心中悲喜交加,喜的是,這劍法果真厲害,便是他這等沒甚麼本事的娃兒,卻也能瞧出其中不凡來。悲的卻是他想不明白,為何他這位義母只不過得了劍譜一個晚上,便能舞出如此劍招,可他父親拿了劍譜多年,反而還不能是那青城派幾個弟子的對手。他想道,看來這習武也要天資方可,他父親沒有練成,他自認不比他父親豪慡好武,又如何能將這劍法學成……
東方不敗見林平之臉色青白交加,心知他又想到旁處去了,便過來摸一摸他的頭頂,緩言道:“平之,你在想甚麼?”
林平之搖頭苦笑:“義母,我在想,這樣絕妙的劍法,也不知我練得成練不成……”若是不能練成,他卻要如何與那青城派斗去?且不說那位青城派掌門人余滄海原本就是江湖上的一流高手,單說他那門派門人眾多,還有十幾個優秀的嫡傳弟子,就足夠他喝上一壺了。
東方不敗微微一怔,他雖還在猶豫這劍法是否要教導給林平之修習,可怎麼林平之卻先沒有自信來?
楊蓮亭對這個倒是明白幾分,聞言過來將東方不敗腰肢攬了,在他耳邊輕聲道:“我的好教主,你想一想,咱們的義子將劍譜給了你幾日?你又練了幾日?莫說是這娃兒了,便是你相公我,也難免對教主的天資嫉妒啦!”
東方不敗這才恍然,繼而又有些哭笑不得。他這學武的天分確是極高,可也未必高到了如此地步。想當年他小時偷學人家的武藝,也是千種艱難、花了萬般的辛苦。及至後來武學高明了,正所謂“一法通,萬法通”,才能學得容易些。而如今這《辟邪劍譜》乃是與他所練《葵花寶典》一脈相承,故而只看上一遍,就能學了個七七八八,演練出來。
楊蓮亭上一世原先也對東方不敗心存妒意,不過這一生自個也練了武,自然明白過來,放寬了心境。因而方才說是“嫉妒”,實則調笑罷了。
想了想,東方不敗便道:“你若是不畏辛苦,又怎會練不出武藝來?你當我東方不敗那般沒用,竟連一個義子教不出來麼!”
林平之正自沮喪,突然聽得東方不敗說了這話,才心思一松。轉念想道,正是如此,我便信不過我自個,也要信得過義母才是。須知義母乃是堂堂日月神教教主,教我一個林平之,還不是信手拈來?便是從指縫中漏出一些,也夠我受用一陣啦!他又想起楊蓮亭那時擊殺綠竹翁一幕,想著,便是家傳的《辟邪劍譜》學得不好,卻還能問義父學一些掌法之類,未必不能做一個高手!
想到此,林平之才算放開心思,朝他的義父義母一笑道:“是平之想得差了,還請義父義母不吝指教,平之必不負義父義母所望!”
東方不敗與楊蓮亭對視一眼,都是暗暗點頭。
後來東方不敗又道:“《辟邪劍譜》我已是練得全了,你如今卻還不能修習。你還是先隨你義父練一些粗淺的功夫,到你十三歲後、身子長成,到時我再來瞧一瞧,是教給你這劍譜、還是轉授旁的功夫。”他有些擔憂林平之心思過重,還是多說一句,“你現下便是想學也學不成,還是暫且安下心來罷!”
好在林平之心裡已然有了想頭,加之方才又見到那等精妙招數,也明白東方不敗並非有意推諉,自是連聲感激不提。如今他便只想等到身子長成,再來領略劍譜上的高妙招數了。
這一上午的馬布扎了,林平之雙腿都有些發麻,更莫說浮腫的小腿肚子,再過得一刻,恐怕就要抽起筋來。東方不敗看他這般強子忍耐,有些心疼,他既然把他當個兒子看,自然也想要做一個“慈母”,便柔聲叮囑了他幾句話,就招了幾個婢子來,領他回屋中為他揉捏去了。
楊蓮亭於是摟著東方不敗回去房裡,兩人坐在床上,靠在一處。就聽楊蓮亭問道:“教主,你這般對那小子說道,可是不想教他?”
東方不敗搖頭道:“平之前路茫茫,我雖是他義母,卻不能平白替他選了去。”
楊蓮亭卻是挑眉:“這有甚麼打緊?左右也是你我救了他性命,他又想要報仇,聽你安排又能怎地!”這楊蓮亭卻不同東方不敗,東方不敗想要做一個母親,為償所願才收了林平之為義子,對他自然也有幾分真感情,用心也算認真。可楊蓮亭心裡只得一個東方不敗,對林平之雖有些欣賞,也多半只當做是東方不敗的一個玩意兒罷了,哪裡會有甚麼真心!自是也不會為他想得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