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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爾手裡捏著兩個酒瓶,棕褐色的眼睛裡都被鍍上了火焰的光彩:“埃羅爾,喝點酒怎麼樣?這是團里的老夥計釀造的,我只帶了幾瓶出來!”
“謝爾,我不能喝酒。”阿洛看著這個笑得慡快的人,搖搖頭表示拒絕。
“你怕醉?”謝爾有點挑釁地笑道,“說得也是,這個是最烈的酒,一口就能讓人從肚子裡直燒到心裡!”
“激將法對我沒用。”阿洛的臉上還是溫和的笑容,“我不喝酒。”
“嘿,真不夠意思。”謝爾撇嘴,“還說是朋友了咧!”
“哀兵之策也沒用,想挑起我的內疚感依然沒用。”阿洛嘴角的笑弧不變,“謝爾,我是一個魔法師,而魔法師通常不喝烈酒。”
“如果不烈你就喝?”謝爾見狀也就不再多說,抬眼問了句。
“這個假設不成立。”阿洛沒有做出直面的回答,“至少,哪怕你剛才不激將,我看到你手裡的酒瓶時,就已經嗅到了裡面傳來的辛辣味道。”
再次被冷落的流牙因為要給阿洛翻烤食物,倒也沒有隨著心中的願望竄過來打斷兩人“融洽”的交談,只偶爾遞過來幾個肉串——他知道阿洛不太喜歡整隻啃咬,就學會了把魔獸的大腿肉削下穿起,不過也正因為如此,熟得是挺快,做起來卻麻煩。
終於弄好了阿洛的份子,流牙抓起那一把肉串,一起拿給阿洛。
阿洛接過來,看到流牙不住往火堆那處瞥去的目光,他點頭:“知道了。”跟著,他把幾頭完整的開膛破腹過的魔獸穿在烤架上,開始為流牙的肚子努力了。
而謝爾一口酒下去,酒氣沖腦,小麥色的臉膛頓時染上一層艷紅,下一刻,他發現面前的人換了。
流牙一屁股坐在原本屬於阿洛的位置,好奇地看謝爾往口裡倒酒,然後伸手——把另一個沒被動過酒瓶搶過來。
於是,等阿洛烤好了流牙的食物,轉過身想要叫他的時候,就發現了讓他哭笑不得的一幕。
首先,撲面而來的是熏人的酒氣,謝爾四仰八叉地躺著,腦袋邊上有兩個酒瓶,張著嘴呼嚕呼嚕的,一副人事不省的樣子,而流牙半蹲在謝爾的旁邊,臉色酡紅,一雙眼睛晶亮晶亮的,死盯著自己不放。
“吃飯。”不確定流牙到底喝醉了沒有的阿洛好笑地搖搖頭,指著烤架上金黃色的肉食,輕聲說道。
流牙眨眼,瞬間撲了過去。
飯後,把酒醉的謝爾交給一個傭兵,阿洛拖著流牙進了帳篷。讓流牙躺到柔軟的獸皮上以後,阿洛就地坐下來,開始昨天因為流牙的任性而荒廢了一天的修行。
在廣闊的識海中,璀璨的星辰煥發出明亮的光芒,天地之間肉眼不可見的靈氣絲絲縷縷自百匯而入,不斷地,仔細地,滋養著丹田裡安靜的金丹……
良久,阿洛從入定中醒來,就看見流牙蹲在面前盯著自己,金色的眼睛裡光彩熠熠,身上還縈繞著淡淡的酒氣。
“流牙,怎麼還不睡?”阿洛柔聲問道。
“等洛一起。”流牙說著,伸手拉過阿洛的手腕。
阿洛猝不及防,被他一把撈到懷裡,流牙力氣大,直接將阿洛抱起來,放到帳篷最裡面的厚厚獸皮褥子上面,抬起手就要去扒他衣服。
基本上已經明白了流牙思維方式的阿洛急忙按住他的手:“別,我自己來就行了。”如果讓流牙動手,恐怕又是三兩下就沒耐心解開繩子,直接用撕的了……
流牙歪頭想了一下,放開手。
阿洛鬆口氣,自己解開衣帶,只留了裡衣,他抬起頭,看到流牙不滿的目光,有些無奈:“流牙,我們這是在外面,睡覺還是穿著衣服的好。”
也許是明白了阿洛的意思,流牙扯掉自己的皮甲扔到地上,也留了條褲子在身上,然後仍是習慣性的縱身一撲——柔軟的獸皮頓時被他壓出一個凹陷。
阿洛側過身,把另一塊獸皮拉過來蓋在兩人身上,再摸摸流牙的頭,就躺了下去。
魔法燈在阿洛的一個無聲魔法中熄滅,帳篷里頓時黑暗下來。
流牙靠近阿洛的身體,一伸手把人攬進懷裡,低頭將頭埋在那一把潤澤的銀髮間。
阿洛嘆口氣,翻個身,把臉靠近流牙的胸膛,漸漸地睡了過去。
第 27 章 戰鬥
夜深,窗外的天幕上映出一輪皎白的月,蒙蒙的霧氣絲絲縷縷地縈繞著,忽而凝聚,忽而飄散。
在黑暗的深處,有細細碎碎的聲響突兀而起,卻又是極輕的,讓人摸不著頭腦,但又不能忽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