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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牙在搭好帳篷以後,第一時間拉著阿洛闖進去,又讓阿洛把他們在森林裡睡過的獸皮拿出來,阿洛照做了,流牙就由笨拙到熟悉地全部鋪在地上,一層又一層的……之後,才滿意地點點頭。
“流牙,我出去一下。”在看到流牙無師自通地把魔法燈安在帳篷頂上之後,阿洛開口了。
流牙急轉身:“我也去。”
阿洛沒有拒絕,於是流牙亦步亦趨地跟上——他本能地不想讓阿洛跟今天剛認識的另一個人單獨相處。
其實阿洛倒並不是要去找謝爾幹什麼,他只是想起了自己被僱傭了以後所應當履行的職責而已,所以他在出了帳篷以後,就走到傭兵們紮營營地的邊緣,撿起一根樹枝在地上寫寫畫畫。
流牙在後面等著,耳朵微微地顫了顫……唔,暫時沒有危險的氣息。
事實上,傭兵們現在也在做一些小型的陷阱了,謝爾看到阿洛的舉動,有些好奇地走過來問道:“埃羅爾,你在做什麼?”
“一些簡單的魔法防禦。”阿洛沒有回頭,他正全神貫注地繪出最後一筆。
“只用樹枝畫出來……我是說,一般來說不是需要灌注魔力進去的嗎?”謝爾想起以前做任務的時候邀請的魔法師,他們雖然不像眼前這個主動做些什麼,但是只要要求了,在畫魔法陣的時候都是有不同的光芒閃現的。
“當然要灌注魔力啊。”阿洛笑道,他稍稍側過身子,讓謝爾走近些,然後指著他畫出的小小魔法陣,“仔細看。”
謝爾真的仔細看了,他幾乎是蹲下來,湊近了去看,才發現在那奇異圖形的刻痕中,有細小的藍色光點,就好像夜色中的螢光粉一樣,泛起點點微光。
“這只是很簡單的防禦陣法,我在描繪它的時候,把魔力灌注在樹枝里,通過樹枝為媒介,傳送到每一筆劃痕中,這樣構成的魔法陣只用了最少的魔力,卻能夠發揮出應有的力量。”阿洛微笑著解釋。
他當然不是憑空就敢這樣做,首先,他是一個修煉木行靈力的修真者,樹枝屬木,與他體內靈力相合,再者他又是一個水系的魔法師,但凡是生靈,無論是植物動物還是人類,身體裡大部分都是水,因此兩者結合,樹枝對他的力量沒有半點排斥,才能以這樣的方法繪畫魔法陣。要不然,他就必須藉助真正的魔法媒介,比如魔法鍊金士所煉製的魔法筆畫出陣法圖案,或者乾脆利用晶石布陣了。
謝爾聞言一挑眉:“埃羅爾,這樣關於魔法力的秘辛告訴我沒關係的嗎?”
阿洛也回了個笑容:“謝爾,因為告訴你你也做不到啊。”
兩人說完一個對視,笑得更真誠幾分了。
接下來,阿洛又畫了好幾個同樣的魔法陣在營地周圍,再用樹枝把這些魔法陣串聯起來,成為一個完整的陣法,這樣一來,無論什麼東西想要打這些貨物的主意,就不僅要先破壞傭兵們設置的狡猾陷阱,還要再解決這個包容了整個營地的魔法陣才可以——否則的話,只要有人踩上任何一條劃痕,就會引起魔法陣的連鎖反應——比如說,立即遭受瀑布一般的水流的沖刷。
布置好這些,阿洛對謝爾講述了魔法陣的效用,得到的是謝爾一個誇張的驚嘆:“埃羅爾,你們這些魔法師果然很可怕!”
阿洛但笑不語。
其實戰士也很可怕,因為如果魔法師沒有另一個戰士的保護的話,戰士可以在接近的剎那將魔法師的頭顱斬下,也可以瞬間制止念誦著冗長魔咒的魔法師們,更可以輕易地折斷魔法師在空中描繪魔法陣的胳膊。
做好了一切的安排,硬地上開始燃燒熊熊篝火,只需要兩塊劣質的火晶摩擦,就能讓乾枯的木柴瞬間被點燃起來。
篝火上橫著長長的烤架,烤架上串著他們攜帶的食物——風乾了的魔獸肉,只需要在水系魔法用品滲出的冷水裡浸泡一陣,就可以變得新鮮飽滿起來。
在歐亞大陸上,魔法力可以帶給人很多東西和方便,但它並不能代表一切,因此,它得到了人們的尊重,卻也得到了另外一些人們的忌憚。
營地上飄動著傭兵們大聲的說笑聲,跳動的火焰染紅了人的臉,卡爾洛夫不喜歡跟傭兵們在一起,早早地在自己的帳篷里呆著不出來。已經擁有好手藝的流牙包攬了阿洛的伙食,兩隻手臂在烤架上不停地翻動。
謝爾跟他手下的傭兵們打過一圈招呼後與阿洛坐在了一起,兩個人一邊聊著天,一邊享受烤好的肉食——謝爾從旁邊的篝火上順過來,而阿洛從流牙的手裡接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