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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第四個世界(六)
自天遐福地回來後,隋垣要做的第一件事情自然是去請罪。作為天宇宗大弟子卻因為一時失誤而害得幾名弟子身隕,這錯誤可大可小,端看掌門與幾位長老舍不捨得責怪他了。
當然,介於隋垣、或者說劉暝暉一直以來優秀的表現,天宇宗上下都對他極為信任,沒有任何人察覺到他故意構陷的小動作,而在原文中,對於劉暝暉的處罰也不過是遣他去後山斷崖面壁思過一年罷了,甚至,與其說是處罰,還不如說是一種變相的保護,一則可以令他逃過其餘忌恨他的弟子的流言蜚語、保持心境平和,二則也能令他安心閉關,梳理在天遐福地的所得,儘早化嬰。
所以,隋垣一點都不擔心,維持著一副自責卻沉靜的表情在大殿內侃侃而談,其坦蕩而毫無推卸責任的模樣讓眾位長老們不由得心生好感,更是令掌門滿意地撫須,遮掩自己嘴角微露的笑意。
修真界表面維持著祥和與慈善,但是內地里卻是不折不扣的冷漠與弱肉強食,在天遐福地隕落的年輕弟子雖然令人惋惜,卻同樣也證明了他們的實力與心境、氣運不適合在大道上走的更遠,被淘汰是遲早的事情,所以就算他們全部被加起來,也絕對不比一個前途光明的劉暝暉來得重要。更何況人死如燈滅,為了沒有價值的已死去的人而為難活著的人,這顯然不符合宗門的一貫利益。
不僅評判過錯的長老們心是偏的,就連一同入了天遐福地且活著出來的弟子們也因為各種理由而試圖替隋垣脫罪。有的如沈嘉貽那般是真心對隋垣有好感,認為他不應因此而受到責罰,有的則是礙於隋垣在天宇宗內的權勢,抓准機會討好於他。總之,情況簡直是一邊倒,倘若不是隋垣知道自己按照劇情一定會受到面壁的責罰,都會以為自己會無事一身輕地全身而退。
雖然本身並不想責罰隋垣,但是卻也知道這件事的確需要給大多數弟子們一個交代——起碼說出去會好聽一點——戒律長老在低聲詢問了掌門的意見後,將目光轉向了一直站在大殿一側,漠然不語的玄凌:“玄凌師弟,你是這一次的監察長老,應當對此事的經過更為明了,不知你認為該如何處置?”
這句話一問出,玄凌自然便成為了眾人目光的焦點,隋垣也隨之看向他。
玄凌為人冷漠而無垢,他心中自有一桿稱,評判是是非非,從不會因宗門利益、外界流言而有所改變,原文中,也是他率先提出了不同的意見,認為劉暝暉應當領罰,卻被女主勸住,才沒有繼續堅持,難得選擇了妥協。
於是,他此次一開口,就令大殿眾人臉色微變:“按照門規,因行事不妥而陷同門於危險之中並造成傷亡者,應領十鞭。”
天宇宗門規中的一鞭可不是普通的鞭子,而是以天玄絲所制的靈器,一鞭下去便經脈滯澀、修為減退,倘若抽了十鞭,估計隋垣得花上一年多才能修養好,更是對化嬰有著極大的影響。
掌門的臉色有些難看,他自然知道自己這位師弟是什麼性子的,卻不曾想他這一出口就是如此重的懲罰,絞盡腦汁想要如何自然而有理有據地駁斥掉這一提議,卻聽到沈嘉貽滿是祈求的一聲驚呼“師父!”
按理說,身為弟子是不應在這等場合隨意喧譁的,但是既然沈嘉貽是為了替自己的愛徒求情而一時情急失了態,掌門便沒有制止追究,只見玄凌掃了沈嘉貽一眼,似是帶了幾分的不悅,卻轉而改口道:“不過念在他化嬰在即,又是無心之過,事後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並未推諉責任,可酌情減免處罰。”
沒想到玄凌竟然這麼快就改口,掌門與眾位長老都不由得一愣,一時之間看向他與沈嘉貽的目光頗為複雜。而沈嘉貽也有些意外,雙目微閃著瞪大眼睛,猶疑地看著自己的師父,既驚且喜。
隋垣抿了抿嘴唇,也有些奇怪玄凌為何這麼輕易就妥協了,全然沒有原文中的冷硬漠然,卻仍舊還是按照劇情朝著玄凌深施一禮,以示感激。
“既然師弟這樣說……”掌門定了定神,也鬆了口氣,看向戒律長老,問道,“那戒律長老認為如何處置比較妥當?”
“便將十鞭之罰改為面壁思過一年,如何?”戒律長老沉吟了片刻,回答。
於是,隋垣的處罰便這麼決定了,雖然中途有些許不同,卻也算是順利完成——經過之前幾個世界天翻地覆的差別,隋垣已經學會對微小的變動視而不見了,不知是否算是一種進步和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