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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到徐塗,就會下意識想起自家父皇的警告,司徒鈺簡直感覺冰火兩重天,又想靠近,卻又恨不得離得越遠越好,唯恐被妒意深重的父皇一個不順眼、捏死了事。
被折騰了這麼幾糟,司徒鈺對自家父皇的恐懼和忌憚已經深入骨髓,別說是現實,就算做夢夢到徐塗,他都會下意識恐懼父皇隨之而來的鍘刀。
徐塗和父皇,這兩人簡直成為了司徒鈺的心病。
一旦發現林蕭也是男人,司徒鈺原本對他就不怎麼深刻的好感立馬就淡了很多,如今他對林蕭有好感,但這份好感卻是源於與林蕭脾性相合的友情。司徒鈺是林蕭的伯樂,而林蕭則是被司徒鈺親手挖掘出來的千里馬,這種羈絆讓他們之間的信任格外濃厚。
而愛情的悸動,司徒鈺仍舊還是將其投射在第一個令自己為之心蕩神馳的徐塗身上,即使對方他已經完全不敢再去肖想。
……嘖,這樣一說,剛剛他還從父皇那裡印證了徐塗對林蕭的確另眼相待呢!看來摘掉了“新歡”的標籤,林蕭身上那“情敵”的標誌還是粘得妥妥兒的,司徒鈺感覺一點都不開心。
——他到底是哪裡不如林蕭了?怎麼就不看徐塗對他另眼相待呢?!莫非因為林蕭一直是女裝?!的確,從以往的風流史看,徐塗是個徹徹底底的異性戀,只可惜他遇到了皇帝,這才被“不幸掰彎”。
“四弟?四弟?!”司徒珪的摺扇在司徒鈺眼前搖了搖,原本單純的幸災樂禍中倒是添上了幾分真正的擔憂,“你的面色不是很好,芳魂已逝,你可要保重自己啊。”
司徒鈺回過神來,一時間有些懊惱自己總是被徐塗影響而不分場合的走(腦)神(補),連忙正了正表情,行了個禮:“二哥,三哥,我最近精神不是很好……失禮了。”
“無妨,你好好休息一陣吧,待養足了精神,哥哥們再請你喝酒。”司徒珪大度地擺了擺手,而他的身邊,隋垣看著主角攻的眼神卻格外複雜。
司徒鈺自然也感受到了他毫不掩飾的目光,一時間又是興奮又是擔憂。興奮於這是徐塗第一次這麼專注得看他,而擔憂……該擔憂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
皇帝就在身後的宮殿內,四周都是他的眼線,司徒鈺絲毫不敢表現出自己對徐塗一絲一毫的余情未了,連忙口稱不適,告別離開,很快消失在了道路盡頭。
“我這位四弟,倒是一鳴驚人了。”司徒珪感慨了一聲,顯然被司徒鈺的演技欺騙了過去,絲毫沒有懷疑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他這位四弟策劃的。
司徒鈺低調不爭的舉動深入人心,劇情中,直到最後,那幾位奪嗣的皇子們都沒有將他視為敵人,就算防備,也不過是礙於對方身為皇子而最基本的警惕罷了。司徒鈺這一次的舉動雖然驚人、更得了不少好處,但大多數人還是將其歸因於痛失所愛而舉止異常,非但沒有人指責他野心勃勃,反倒贏得了一片“痴心深情”的讚譽。
隋垣覺得,這大概就是所謂的氣運了。氣運總是讓主角周圍的人在關鍵時刻選擇性失明,無論主角做什麼都是好的、對的、值得同情的。
——就像他無論做什麼,其他人也紛紛眼瞎地喜歡上他,就算是扮演個摳腳大漢,估計在眾人眼中都是狂傲而隨性、特立獨行【sad臉
“所謂‘英雄難過美人關’,真不知他什麼時候能振作起來。”司徒珪最後總結了一句,滿不在乎地聳了聳肩膀,隨即扭頭看向隋垣,“……你這是什麼表情?”
隋垣:“……沒什麼,只是有些感慨,沒想到司徒鈺也是至情至性之人,原本以為他不過是個偽君子。”
——算了,雖然很同情司徒珪看不穿主角攻的真面目,但這個時候,還是隨大流做個被蒙蔽雙眼的傻瓜好了。
司徒珪:“……”
——騙人也不專業點!剛剛那憐憫的眼神明明是朝著我的,不是朝著司徒鈺!
感覺自己牙根有點發癢的司徒珪默默扭過頭,不再理會睜著眼說瞎話的隋垣,走向殿門口的侍衛,表示有事求見父皇,希望其代為通稟。
侍衛隱晦地看了他一眼,施禮後轉身離開,被留下的司徒珪一臉莫名,總覺得今天有點怪,怎麼走到哪兒都有人用同情的目光看著自己?!
不過,很快,司徒珪就知道對方為何同情自己了。侍衛快步返回,默默往他面前一擋:“陛下讓徐公子入內覲見,二皇子……咳,陛下說,他知道您要問什麼,讓您自己拿主意,不要什麼事情都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