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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想,知趣道,“和尚們的念力,也就是自己的信念吧。其實,修仙之人也有信念。苦無成仙信念,這漫漫仙途,如何走下來的呢。”
“念,是生靈萬物最基本的東西。佛家常說,一念天堂,一念地獄。要我說,這念,就是指人心。”知趣道,“佛門修煉,煉的是心志、心念。他們的法門,是以心念為基礎,故此門檻極底,並不似道門需要弟子先體生靈根,方可修仙。所以說,佛道兩門,其修煉根本完全不同。”
羅妖笑,“是這個道理。”
得到羅妖的肯定,知趣心中小小的自得了一回:看來他的忽悠大法,又有提升啊。男人啊,還得靠內涵。若非他富於內涵,怎麼能得到小鳳凰羅妖妖愛他愛的死去活來呢。
這幾天,穆流年收到幾封戰報,臉色愈發難看,雖然沒催促這些大和尚,不過看穆流年的臉色,也知他大後方可能出了一些事故。
對於穆流年,知趣總有些個憐惜,覺著這女人忒不容易。知趣悄悄燉了盅燕窩差蒼鷹給穆流年送去,蒼鷹對知趣言聽計從,這雖然是親衛的差使,蒼鷹也沒嫌棄拒絕。待蒼鷹回來,知趣遞給他肉脯匣子,道,“來,阿鷹,吃肉乾。”又倒茶給蒼鷹喝。
蒼鷹捏著肉乾吃了兩塊兒,眼圈兒忽然就紅了,忙低了頭道,“南王說多謝你關心他。”
知趣多機伶的人,怎麼能沒看出蒼鷹神色不大對頭,問,“怎麼了?阿鷹,你怎麼哭啦?”
蒼鷹道,“沒事。先生沒別的吩咐,我先回去了。”
知趣留客,“中午留下一道吃飯吧。”更想弄明白蒼鷹這樣反常的原因。
“不了。”蒼鷹起身告辭。
蒼鷹快步離開,知趣問,“妖妖,你說阿鷹是不是有點兒怪哪?”
“何止有點兒怪。”羅妖提醒知趣,“你忘了,上回他還駝了你一程呢。我們靈禽,可不是什麼人都肯駝的。”
“難道他喜歡我?”知趣自言自語,又覺著不像,“就算阿鷹喜歡我,也不至於叫他吃塊肉脯,就感動的紅了眼睛吧。”
羅妖沒好氣地,“誰知道你什麼時候欠的風流債?”
“誒!”知趣拍著胸脯表清白,“咱們在一起多少年了,我什麼樣,難道你還不知道。”
“在靈莊時,沒閒著養只鷹啥的吧?”羅妖問。
“哪有,就是黑豆兒了。”說到黑豆兒,知趣傷感一嘆,忽然,他思維一發散,問羅妖,“你說,阿鷹有沒有可能是小白啊?會不會小白覺著出了黑豆兒的事沒臉見我,變幻個模樣來幫我呢?”
羅妖說的肯定,“不可能,蒼鷹身上就是鷹族的氣息,沒有使用術法幻形。”
知趣卻是思維一發散就收不回來,心想,現在羅妖是蛋形,看走眼也是有的。若不是真對他好,怎麼肯駝他、還聽他差譴呢?蒼鷹可是化形靈禽,就是知趣沒受傷時,跟蒼鷹比,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呢。
當初,他給鶴師弟做了十來年的小蘇魚,也沒見鶴師弟這樣聽話呢。對他這樣好,靈禽里除了小白,還有誰呢?
就這麼著,知趣認定了蒼鷹就是小白。
確定此事後,知趣幽幽一嘆,他為黑豆兒傷心,但是,小白這個樣子,他更是不好受呢。
自此,知趣對蒼鷹更是關心了。
蒼鷹也時常來知趣這裡吃飯,陪知趣說說話,談談心,兩人相處非常融洽。
很快,以悲苦大師為首的和尚們已經準備好破招魂幡的辦法。
知趣第一次見識到禪修的厲害。
這次是林央率大軍攻天闕關,以悲苦大師為首的和尚們在天闕關上空,悲苦大坐隨意盤膝而坐,餘下弟子與他對坐。然後,悲苦大師就開始帶著小和尚們念經。
悲苦大師一張嘴,頓時,聲如洪鐘,發人心脾。
知趣只覺心下一震,忙往戰場上看去,那些亡魂一個個的往上空飄過,他們甚至能穿過這些和尚的身體,然後,然後魂魄球上渡一層淡淡佛光,最後化為一個個光點,四方散去。
知趣心道:這些和尚念經,還真厲害。
和尚們念經念的正起勁,天空陡然陰沉起來,今日並沒有半絲風,但是,卻無端讓人覺著從骨子裡透出絲絲涼意來。
再過片刻,黑雲將天空遮的透不出半分光,白晝已成永夜。
整個天地,唯以悲苦大師為首的禪修,身上透出靜寧佛光,這佛光,遠望如指路之燈。
而且,天地愈發昏暗,和尚身上的佛光則越為熾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