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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生正色道,“自來了村里,頗得鄉鄰們照顧。那依員外的見識,我像是哪裡人呢?”

    夏員外笑笑,微搖頭道,“水生,你這氣度,就不像是小地方的人物。”

    水生嘆道,“自從身體養好,得閒時,我亦回想過先前,只是,腦中混沌一片,想不起什麼。不過,我想,若是先前真有什麼顯赫身份,哪怕我不幸落難,亦該早有親人前來尋我下落。如今,我在咱們村兒里一年多了,並沒有人來尋我。可見,我並非顯赫出身。”

    夏員外溫聲道,“話不能這麼講,天下的水同出一源,你順著河水來到臨水村,那麼你落水的地界就不好說了。或許離的遠,或許是有什麼阻礙,一時沒能尋到。”

    安慰了水生幾句,夏員外轉入正題道,“你來咱們村的這些日子,咱們雖見的不多,我卻常聽人贊你。因我已是五十幾的人了,膝下只有一個獨生女兒。我漸老了,並沒有別的心愿,不過是想著,能尋個可託附之人給女兒尋個日後依靠。”

    水生目光沉靜,夏員外心中更喜歡他這氣度,溫聲笑道,“你莫多心,今叫你來,就是想跟你說一聲。你的難處,夏婆子跟我說了,我也明白。你是個有良心的小伙子啊,先時,還是我慮的不周全。你莫因此事就遠了我,我喜你這後生人品出眾,縱不論親,咱們做個忘年之交,亦為不可啊。”話到最後,夏員外臉上透出幾分親切。

    水生連忙道,“您這樣抬舉我,恭敬不如從命。只要您別嫌我粗鄙,能時時來聆聽您的教誨,皆是我的榮幸。”他雖不記得以往的事,但這些話似乎不必思考,倒能脫口而出呢。

    見水生上道兒,夏員外心裡愈發愉悅,問水生,“我在外頭總有一二朋友,空口白牙的跟人打聽,總有許多不便。若是你來時身上有什麼可辯身份的物件兒,倒可讓我一觀,或是繪了圖影,叫人帶去,托人在外頭打聽著,總是一條路子。”

    不論內心想啥,水生就有這種不動聲色的本事。他孤身一人在臨水村,若非心眼兒多,斷難把日子過好的。要知道,這年頭兒,人們的鄉族意識重。換句話說,就是,排外。

    救水生是一回事,水生在這村子裡過活,便是另一碼事了。

    沒名沒姓沒家族的人,總難免受些排擠來著,偏水生就有本事過的人人贊他敬他。雖此處不過是一小山坳,臨水村不過百八十戶人家,由小見到,可見水生之聰明城府了。

    水生早在水伯那裡見到了自己來時穿的衣裳,已知自己的身份不簡單。這時,夏員外問他證明身份的物件兒。往好里想,是夏員外想幫忙。往他處想,水生早就懷疑夏員外這樣急不可切的想招他為婿,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若是夏員外猜到些什麼,偏又不能確認,這個時候,再要幾件能證明水生身份的物件兒,這種可能性,極高。

    水生為人,謹慎至極。

    他穿那樣的衣裳,那麼,他先前定不是個沒本事的人。既有本事,怎麼倒跌落河裡、險死還生?這裡面的原因,就極多的可能性了。

    但是,不論哪種可能性,水生是不希望在自己找回身份之前有別人提前知曉自己的身份的。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夏員外既有問,水生忙答道,“唉,說來,倒是有一件東西。我聽阿伯說,豹子哥把我從河裡撈回時,我身上是有一塊玉佩的。救命之恩,豹子哥當時取走玉佩。後來,我想著,我不記得以往的事,這玉佩,總是我的念想。想找豹子哥要回時,聽豹子哥說已經賣去了鎮上的當鋪里。還是死當,斷難尋回了。”

    夏員外心下微動,繼續問,“可有衣服鞋襪之類?”

    水生臉上一片落寞道,“我那些衣裳,聽阿伯說,他還穿過一回,料子倒是極好。只是後來看我神識昏迷,他想我可能魂魄不全,丟在了水裡。夜裡,阿伯拿我衣裳在河邊叫魂,俱是燒了。”想搪塞人,也得有理由。這理由,更不能假的叫人聽出來,必要有鼻子有眼有因有果才好。

    夏員外有說不出的遺憾,水生苦笑幾聲,又與夏員外說了些話,便起身告辭了。

    水生從夏員外家出來,他雖然察覺了夏員外的一些小心思。可惜,夏員外不肯對他明言,一時間,水生也沒啥好法子叫夏員外把實話說出來。只是,他未料到,他從夏員外家回來不過數日,夏員外家忽地鬧起妖來。

    夏太太哭哭啼啼的求到活神仙水伯這裡,央求水伯去幫著除妖捉鬼。

    水生眼珠一轉,頓時計上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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