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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趣忙從心靈上奉承羅妖,道,“山不再高,有仙則名。水不再深,有龍則靈。斯是陋室,唯吾德馨。師叔祖只看我的誠心吧。”
羅妖左右掃了幾眼,瞧著屋子裡實在簡陋的很,沒半點兒看頭兒,再問知趣,“你不是說要做飯嗎?打算做什麼孝敬師叔祖啊?”
知趣往儲物袋裡一摸,才想起來,自己儲存的食物都給朱鶴搜颳走了,如今儲物袋裡除了些被褥用品,半點兒吃的都沒有。知趣念頭兒轉的快,笑道,“我知道師叔祖不喜歡吃肉,我家湖裡有新鮮的魚,黑豆兒也喜歡的很,我去逮兩條現烤了,給師叔祖嘗嘗。”
見羅妖沒反對,知趣道,“師叔祖先歇著,我這就去抓魚。”好吧,不知不覺間,人家羅妖沒費吹灰之力,知趣自己跳坑裡都不知道,歡歡喜喜的帶著黑豆兒抓魚去了。留下羅妖在水仙師父的隔壁。
外頭茫茫大雪,滴水成冰的天氣。
知趣修為不高,尚不能用靈力禦寒,外頭披一件狐裘大氅,倒也添了三分貴氣。黑豆兒站在知趣的肩上,四下張望,偶爾叫上一兩聲,歡快的很。
知趣從不把黑豆兒當成一隻普通的靈禽看待,當初,他把黑豆兒從靈獸莊帶回來,黑豆兒還不會吃固體食物兒呢,都是知趣做了好吃的,嚼碎了再餵到黑豆兒嘴裡。黑豆兒自小是在知趣枕邊長大的,對知趣亦極是依戀。
“黑豆兒,這次回來,咱就不走了。”知趣一面走,一面與黑豆兒嘮叨道,“我雖然盼著你有出息,唉,不過你還小呢,過幾年再學也一樣的。我天資不高,這輩子能結丹就不錯了。黑豆兒,咱們爺兒倆只管開開心心的活他幾百年,只要日子過的順心,就算沒成仙的機緣,也快活似神仙了。”
“原先,我一心盼著你化形為人。現在想想,是我狹隘了,我自己是人,就覺得做人是頂好不過的了。”知趣趟著半尺高的大雪,眯著眼睛看這天地蒼茫,感嘆道,“以前我看書,書上有句話說,子非魚,焉知魚之樂。我不是靈鴉,也不大了解你們靈鴉家族的事兒。不過,我想著那麼多的靈鴉,化形的能有幾個呢。雖不能化形,也不一定就過得差了。”
黑豆兒忽地飛到知趣頭上,爪子一撓就抽掉了知趣頭上的髮簪,再撓一把知趣的頭髮,然後嘎嘎的飛遠了去。一面飛,一面回頭,嘎嘎怪叫著,一幅得意的要引知趣跟他玩兒的模樣。
知趣再摸出一根緞帶,抓兩把頭髮,草草束起,抬腳就去追黑豆兒,一面笑罵,“看我抓住不打腫你屁股!”
黑豆兒愈發歡快,大嗓門兒的叫聲響徹整個水仙谷。
羅妖將知趣打發走,抬腳就去了羅水仙的靜室。不顧羅水仙的臉色,笑嬉嬉的請功道,“當初我就把小白鶴給你調教出來,你聽黑豆兒這嗓門兒,前來前途無量啊。”
羅水仙道,“看知趣的樣子,捨不得黑豆兒的,師叔就不要為難他了。”
“真是個心軟的小子。”羅妖看羅水仙一眼,“青爐鼎你研究多時,可摸著門路了?”
羅水仙淡淡地,“我煉了幾爐丹,成藥皆是上品,其餘的暫時倒看不出來。這青爐鼎,也沒有人說的那樣難用。”
羅妖一笑,“若每爐丹皆是上等品相,這青爐鼎已是難得的法寶了。我看,好處定不止於此。畢竟,青爐鼎可是曾煉出大乘丹的寶貝呢。”
“看看再說吧。”
水仙谷占地極廣,知趣有神行符在身,跑了大半個時辰才到了慣常打魚的小湖邊兒上。整個湖面已經落滿積雪,知趣搬了塊兒石頭往湖面一砸,咚的一聲,湖面根本沒動靜,凍的結實。
這樣厚的冰層,能難壞了凡人。不過知趣畢竟是修士,他直接一個火球噴出去,火球落在湖面,迅速的融出一個圓洞來,直通外面的空氣。裡頭的魚早憋悶壞了的,紛紛頭擠頭的往外跳……不必知趣吩咐,黑豆兒一個旋身,閃電般的低空掠過,將那些跳出頭呼吸的大魚一個個的叼起來扔到岸上,知趣哈哈大笑的全用都玉葦草串起來,再擱回儲物袋裡,直收了幾百條大魚,知趣方道,“黑豆兒,夠了夠了,走,咱們去你鶴師叔那裡瞧瞧。”水仙谷靈氣濃厚,不論果疏藥草、還是魚蝦野味兒,都長的很好,譬如這魚,就肥厚的很,身上帶著淡淡的靈氣,若有機緣,過幾百上千年興許就能長成海靈獸兒也說不定呢。不過,如今他們的機緣兒是做了知趣的盤中餐呢。
與知趣這種死求白賴的住在羅水仙隔壁不同,朱鶴原身為白鶴,他生性喜水,化形之後自己在水仙谷的小瀑布旁搭了屋子。因著羅妖的到來,朱鶴悶在自己房子裡不願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