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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隨之消失的還有……羅卜。
羅方顧不得知趣等人,眼見紅蓮之火勢見緩,於火勢之下,碧絲如同活物,緩緩蠕動,羅潤仙面色一白,羅方已縱身躍過,一隻手撫住羅潤仙的後背,溫聲道,“潤仙師兄,接下來教給我。”
羅水仙既然讓知趣出來長些個見識,自然要盡力做好萬全的準備。
羅水仙與識人上差些,譬如,當初拿羅夢仙當成最親近不過的人,結果不料羅夢仙忽然反水,險些把羅水仙害死在古洞府;再譬如,讓知趣跟著羅潤仙等人一道來狩獵,卻不料羅潤仙等人別有用心,起了貪念。
尺有所短,寸有所長。
羅水仙在符篆上的造詣,起碼在羅浮界,是無人能出其右。
知趣臨走前,羅水仙給了知趣不少靈符,包括許多高品靈符。為何羅水仙要知趣將孔白帶上呢,實在是羅水仙考慮過知趣修為忒有限,高品靈符給了他,他不一定能催動。只得讓他把孔白帶上,哪怕幫著催動靈符也好呢。
剛剛孔白所用的,是一張千里瞬移符。
知趣尚未反應過來,一陣透骨的冷意侵透肌膚,冰雪吹到臉上,知趣鼻尖兒發癢,俯身一個大噴嚏噴了出去。
“不知趣,你真是……”知趣的大噴嚏,不偏不倚正落在羅卜臉上。
沒理會躺地上的羅卜,知趣一看周圍白雪皚皚,當即呆了,趕緊從儲物袋裡找出皮裘給孔白裹上,自己也披了一件熊皮襖。黑豆兒自身有毛,倒是不怕。
羅卜了抹臉上,從地上爬起來,慶幸道,“幸虧我跟緊了你。”
孔白唾棄的看羅卜一眼,罵他道,“什麼叫跟緊,死拽著我的腳,踹兩腳都踹不下去。”孔白與之相處過的修士並不多,朱牧算一個。朱牧向來臉皮薄的很,若是給孔白這樣罵,早漲紅了臉呢。羅卜只是訕笑兩聲,不說話了。
知趣皺眉盯緊羅卜的臉,問孔白,“小白,你腳有沒有不舒服?可得小心,這世上有的是鬼魅手段,譬如取你一滴血、往你鞋上按倆手印用以追蹤、偷偷往你鞋底下放詛咒啥的。”
羅卜苦笑,“知趣,你是太高估我,還是太低看元嬰前輩了。”他就算有千種心思,也得看有沒有實施的本事呢。這世上,一力降十會。孔白元嬰修為,並不是羅卜一個人能算計的了的。
知趣不為所動,“小心無大錯。羅卜,你若是想跟著我們也不難,發個毒誓吧。”
羅卜展眼望去,亦看到了冰封千里之景。他死皮賴臉的跟了知趣一行人過來,完全是權衡之後覺著跟著知趣的生存可能性會更高一些。如今在冰山雪嶺之上,若只靠他一人,實在難以走出去,羅卜問,“要怎麼發?”
“你是個聰明人,就看怎麼發讓我滿意了?”
羅卜舉起三根手指,沉聲道,“若未回本家之前,我有加害知趣、白前輩、黑豆兒之舉,願受天懲。”羅卜的話還未說完,只覺腦後勁風襲來,他剛要躲開,卻發覺身上半分動彈不得,接著腦後一陣劇痛,羅卜眼睛一閉,再次栽到冰雪之中。
知趣接著又撈起羅卜,補上兩下子。羅卜嗚哇叫痛,“你爺爺的,不知趣,你別太過分啊!”
“我就知道這孫子是在裝暈。”知趣惡狠狠道,“小白,你給他來下子狠的,別打死,打暈就行了。”
孔白板著臉,十分認同知趣的話,“早在他拽我腳不撒手時,我就知道他不是好東西!”
“知趣,知趣大爺,你說吧,叫我幹啥,我都干!”羅卜深深覺著,他還不如跟著羅潤仙他們等死呢。落在知趣手裡,簡直是生不如死啊。
孔白評論,“非但狡猾,還沒骨氣。”小肉手一閃而過,羅卜是徹底沒音了。
知趣問,“小白,你會不會下禁制?”
“會。”孔白眨著大鳳眼,道,“不過,那得等羅卜清醒的時候才成呢。”
知趣一噎,接著懷裡黑豆兒鑽出來,黑豆兒是寒鴉屬性,最喜冰寒世界,當下喜的嘎嘎嘎一陣狂嚎。知趣耳朵一動,聽到遠方轟轟的聲音傳來,抬頭一看,漫天積雪攜著萬鈞雷霆撲天蓋地傾泄而來。
知趣大吼一聲,“黑豆兒,往上飛。”接著,他左手拎起昏迷不醒的羅卜,孔白伶俐的躥到知趣的脊背上,知趣凌雲靴一踩地面,隨之躍到半空,下面已是冰濤雪浪。
知趣嚇出一腦門子冷汗,黑豆兒還屁事不知的繼續嘎嘎叫。的確,知趣前世看多了雪崩的慘劇,但實際上,雪崩之事對於能飛能跑的修士,根本不算啥大事。隨著黑豆兒歡快的嚎叫,更多的積雪崩塌翻滾,地上飛起一陣陣的冰渣雪霧。孔白伏在知趣背上,兩隻小肉手摟著知趣的脖子,微涼的小臉兒蹭著知趣的脖子,軟軟道,“流氓趣,我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