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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鼎硃砂這席話出口,知趣還未想好要如何周全,故此,也沒有反唇相譏。羅水仙卻是受不得這個氣,當下便道,“修真界的規矩,修士之間生死斗,敗者的法寶自然歸勝者所有。東西是知趣九死一生得來的,同意換那是知趣給你們丹鼎門面子。就是我們不換,你們要怎麼著?”大不了撕破臉打一場,羅水仙真不怕丹鼎門。
眼見丹鼎真人的臉再黑了一層,羅水仙好話不會說,噎人向來是他所長,又道,“別再跟我說朱家兄弟怎麼叛出丹鼎門,他們原就是你們丹鼎門的人,不過是成王敗寇罷了。如今倒弄出這一臉無辜相來,叫我說,一門心思要把徒弟煉作器靈的門派,能是什麼名門正派不成?先時我說你們前掌門死得其所,你還記恨我,現下看來,他死的半點兒不冤!”
丹鼎真人與硃砂真人的臉色就跟從墨池裡撈出來的一般,若非在羅家的地盤兒上,怕就要動手的。
知趣眉宇一松,忽然道,“且聽我說一句,我再決定青石鏡的去向。”
抬步走到大廳中央,知趣臉色冷然,一雙眼睛望過諸人,沉聲道,“自從我師父的元嬰大典開始,家族中就開始流傳著丹鼎門要用十顆元嬰丹換青爐鼎的消息,這事兒,在羅家幾乎是人近皆知。就是諸位前輩來了羅家這些日子,耳聰目明的,想必也早知道的。”
“我並不知道是誰把這個消息傳得真真兒的,但我想,傳此消息之人,定是個有心人。是啊,十顆元嬰丹,青爐鼎是我們水仙谷的,我師父已經化嬰,我暫時用不著元嬰丹。這些元嬰丹,水仙谷是用不了的,那麼,總有法子換給族中其他金丹修士們服用。”知趣眉心輕擰,冷聲道,“我聽說服了元嬰丹,就能化嬰。現下,若是元嬰丹忽然沒了,那些自以為必有元嬰丹以助修行的人,定會心生怨憎,恨毒了我們水仙谷吧。”
知趣這樣赤果果的說話,倒讓羅夢仙這一族之長有些下不來台,不得不出聲圓場道,“知趣,莫要這樣說,再沒有這樣的事。”
“是啊。”羅潤仙苦笑道,“知趣,雖然元嬰丹有助於我等修為,卻不至於此的。”
“元嬰丹事小,但是,道心事大。”
知趣話音一落,數位金丹修士已是面色微變,若有所悟。
修真講究什麼,道心。
道心比一切丹藥功法寶貝都要重要。
修真亦講究溝通天地、明悟天機,修真需要極強的韌性,但是,這種韌性要放在自己的道心之上,而不是偏執於某物。
修士連七情六慾都淡淡地,偏執,則易入邪,易入魔。
能結丹的,起碼天資悟性都不會差。知趣直點道心,靈碧真人不禁面露讚許之色,對羅水仙道,“怪道你收了知趣做弟子呢,你的眼光一向都不會錯的。”
羅水仙微微頜首,對靈碧真人此話,矜持的表示了同意。
知趣接著道,“哪怕換來十顆元嬰丹又如何?諸位可聽過一個故事,就叫二桃殺三士。”先把二桃殺三士的故事講了一遍,知趣高聲道,“先借著元嬰丹一事,先引得急於化嬰的金丹師兄們道心動搖,再者,家族中現有金丹修士一十三位,這十顆元嬰丹要如何分,怎麼分?依我看,不論怎麼分,嫌隙再所難免!只要挑撥得當,二桃殺三士之事,未必不會重演。”
“我也是修士,雖然修為淺顯,諸位前輩若是知道我的,就會知道我天資平平,駁雜五靈根,先時我在靈莊修煉了二十五年,才是鍊氣三層。後來拜了師父之後,四年之間,我就由鍊氣三層築基。不敢瞞諸位長輩,由鍊氣三層到築基,我並沒有服用什麼靈丹仙藥,這一切,都得益於我師父的指點。”知趣見家族金丹們的面色漸漸迴轉過來,他心下稍安,神色愈見從容,侃侃而談道,“就是我師父,於古洞府中九死一生,金丹破碎,修為重回築基期,但是在短短四年之內,我師父非但重結金丹,還一舉化嬰,順便點化了我。我師父也是五靈根,也從未吃什麼丹藥。”
“與其迷信這幾顆不懷好意的元嬰丹,不如聽我師父講一講他修煉的秘訣。”知趣正色道,“我師父是族長的親弟弟,自幼在家族長大,他的脾氣大家都清楚的。他向來有什麼說什麼,雖然常因此得罪人,但他從不打逛語。大家都是家族子弟,骨血至親,打斷骨頭連著筋,我師父並非不通情理之人,更不是小氣狹隘的脾氣,若是誰有所請教修煉事宜,我師父不會不說。同是親族道友,互相交流才能有所進益。人都說,三人行必有我師,同族道友,不能互相切磋以求進益,反是為著一些禍水丹藥爭得面紅耳赤,究竟有何意趣?只怕修為未成,反中離間之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