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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修真界沒有官府衙門麼?”
“修真界有管理這一界的門派或是界主,但是,修真界本身是個弱肉強食的地方,也沒有那麼多道理可講。”知趣淡然道,“死了,只怨你不夠強而已。”
“修真界的秩序,沒有凡世這樣井井有條。修真界的人,其實同凡人一樣,七情六慾、愛恨情仇,一樣不缺。”知趣笑,“神明賦予修真界較凡世更多的靈氣與更優越的自然環境,修士也多生的俊俏貌美,可惜,修士生活枯燥並不因為就強於凡人。”
林央有些不大認同,“怎麼會?修士在凡世常被認為仙師呢?凡人想出名想成功,要努力幾十年,修士隨便一個術法,就能讓皇帝陛下視他們為仙人,畢恭畢敬請入宮廷,自此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知趣一笑,“首先,凡世之所以被稱為凡世,就是因為這裡是凡人的世界。簡單的說,凡世的環境並不利於修士修煉。修真界的天才,是不會來凡世沉溺於這些功名利祿的,他們急著將修為提升至更高處。而來凡世入宮廷享仙師供奉者,大都修為平平,似我這般。林央,你知道我修煉多少年了嗎?我如今已經四十幾歲了。”
“尋常的修士修煉幾十年,大都如我這般。但實際上,天資好的凡人,一步一個腳印,不論是科考還是武舉,到四十幾歲時,不一定比在宮廷里做仙師的修士差。”知趣侃侃而談,“再者,那些會星點兒道法就迷惑皇帝的人,時不時的煉些不成熟的丹藥給帝王服用。朝中大臣多有不屑,視他們為小人妖孽,就是他們自己,下場也不一定有多好。”
林央思量片刻,問,“知趣,那依你的意思,難道做凡人比做修士要好?”
“修士本就是凡胎。所以修士才心心念念的想超脫凡體,羽化成仙呢。”知趣拍拍林央的手,笑道,“我明白,你羨慕的無非是修士遠勝於凡人的力量。可以驅使這種力量是一回事,自己擁有這種力量又是另一回事,對不對?”
被知趣一語道破自己的心思,林央很有些不好意思,再次應諾,“知趣,我是不會修道的。”
“我相信。”
知趣不禁想,修士千萬年來心心道道的只為成仙,一代又一代人忍耐著修士枯燥的生活、飛蛾撲火的投入修仙大業,到底是為了什麼?
長生,或者有之。
再有一種原由,或許是出自對更強大力量的嚮往吧。
人類,是需要力量才能證明安全感的動物吧。
知趣正色道,“林央,不要修道。哪怕有人用任何人任何事威脅你,我寧願你一刀自盡死了,也不想你日後淪為別人刀下魚肉,任人宰割。你是朱雀,你的先祖們,都是九天之上的妖神,是世間最驕傲的種族。”
“我知道,知趣。”林央心裡有小小的激動,不禁想,前世,是不是知趣就是這樣愛上他的呢。兩隻耳朵不小心變的紅彤彤,林央小聲問,“那我們什麼時候才能擺脫蘇雲殊啊?”
“不急,總要等咱們的援手來。”
“援手?”
“是啊,援手。”
援手尚未來,倒是等來了鳳鴛的一身風流債。
大年初一一出門,知趣驚覺院子裡成了動物園,倒嚇一跳。這些小動物們,大都開了些許靈竅,模模糊糊的能表達出自己的意識來。而且,人家來也不空手,頗有禮數,給知趣帶來了過年的禮物,若干大大小小的獵物,其中一隻小松鼠還弄了一大口袋的松子來給知趣做乾果。
他們是來找鳳鴛的。
這個,拿人手短,吃人嘴軟。
知趣十分大方地,“鳳鴛,人家大老遠的來了,你就陪人家出去玩兒一遭吧。”
鳳鴛這兩年跟在林央身邊做牛做馬,除了偶爾調戲調戲枝頭小鳥,也沒出去風流。如今相好兒們找上門,一向風流多情的鳳鴛也不好意思拒之門外,知趣又肯放他假,他家鳳神也沒意見,於是,鳳鴛就左擁右抱的帶相好們出門玩耍了。
這一日,鳳鴛直到大半夜才回來。鳳鴛那個臉喲,守著林央嗚嗚的哭到天明,林央好心的拿藥給鳳鴛抹了,見他哭個沒完,林央道,“你還是大男人呢,沒聽說過麼,男子漢流血不流淚。”
“那群沒良心的傢伙,我這臉,我這臉……”鳳鴛拿臉當命,臉被相好咬的幾近毀容,他都不想活啦!
林央忍笑,問他,“走時不是好好兒的麼,怎麼突然就翻臉啦。”
“少爺哪裡知道,翻臉不認人哪。”鳳鴛滿肚子苦水,都不知道該怎麼說。